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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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Cut!Cut!Cut!

夏洛克懵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最大的弱點被對方利用的天衣無縫。

“我知道你最大的弱點,你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想得很聰明。唉,唉……我們的遊戲結束了,就這麽結束了。”莫裏亞蒂走向天台的邊緣,轉身提醒道:“隻剩最後一幕了,很好,你選得這棟樓不錯,過來,在這裏俯視的風景很美,那樣做的效果很好。準備好了嗎?”

“做……做什麽?”夏洛克回身問道,其實他心裏知道,那兩個字,他不甘心說出來,“知道了,是啊,似乎是要這樣了。自殺……以死謝罪。”

“天才偵探是個騙子,今天早上我在報紙上看到的,肯定是真的哦!我特別喜歡報紙,還有童話故事!”莫裏亞蒂陰鷙地盯住夏洛克,他要親眼看對方跳下去。享受的時光就要到了,享受完這次的成就感,日後便再也沒機會了。

夏洛克大致猜到了一些,莫裏亞蒂就等他跳下去了,對方手頭肯定還有一張底牌,足以在這最後時刻逼他跳下去。

低頭朝樓下望去,十幾層樓的高度還這不是蓋得,即便沒有恐高症的人,站在天台邊緣俯身看下去,也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慌。

……

與此同時,華生及時地趕回了貝克街221B,一進門就看到赫德森正站在樓下煮咖啡,他頓時懵了,慌忙打電話給司馬,可惜怎麽也打不通,此時的司馬已經扔掉了手機,準確的說他摒棄了一切存在會被追蹤的隱患物品。

赫德森跟華生打了聲招呼,埋頭繼續煮咖啡,年老眼花的她卻沒發現水壺的底部,有一顆紅點微微晃動,旋即緩緩上移……

華生轉身離去的那一刹那,也有一顆紅點飄向他的後腦勺。

……

莫裏亞蒂已經有半個小時沒有看新聞了。今天一早坐在天台的他也沒空去買報紙。

他渾然不知,今日的報紙有兩大頭條,一是“世紀騙子——夏洛克”,另一個則是“財大氣粗的助手——神秘的中國導演。”

如今整個英國廣為流傳著幾條很有說服力的推理:

“夏洛克是騙子,但他製造一個個假象需要不菲的資金!那麽投資人是誰呢?當然是那位財大氣粗的中國導演,昨晚這位導演為了協助夏洛克拒捕,出手打傷一支警隊。”

“為何地下宮殿裏會有照相機和攝像機?為什麽英國女星被綁後,另外一批中國演員隨之失蹤?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夏洛克和他身邊的中國導演,那十名女大學生,肯定被那位中國導演藏在某個地方!”

“神秘的中國男子到底叫什麽名字?為何情報係統遲遲查不到他的身份?他的後台到底有多硬?”

“夏洛克本就不是凡人,他的幫手更是來頭不小……”

……

這些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當然,這中間麥考夫功不可沒,他聽從司馬的指揮,請了一大批網絡水軍加以宣傳,部分歸屬政府機構的報社也紛紛對這件事大肆渲染。

盡管麥考夫搞不明白為什麽司馬甘願臭名昭著,但他還是照辦了,原因很簡單,司馬隻說了一句話:“不照我說的辦,一小時內夏洛克必死無疑!”

……

天台邊緣,夏洛克垂死掙紮。

“我能證明你偽造了那個假身份!”

“你就自殺吧,那樣省力多了。”

夏洛克在天台邊緣走動,他隻要橫向挪動半步就會掉下去,他來回走動,大腦做出最後的計算,心中默念:“不,不會就這樣結束的,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殺了莫裏亞蒂!

不可能,殺了也沒用,名節依舊不保,一生站在正義一方的夏洛克從不做犯法的事,要贏就得贏得漂亮。

“很糾結嗎?你還在猶豫什麽?”莫裏亞蒂輕輕摟住夏洛克的肩膀,兩人的身體又靠近了屋頂的邊緣幾分。他沙啞地發笑:“桀桀桀桀……我再給你一點動力吧,你會跳的,聽好。我一共雇用了四名殺手,死了一個,還有幾個呢?哦,天呐,真是可憐啊,你這一生唯一認可的朋友有幾個呢?哈哈,是不是也是三個啊?如果你不跳,他們三個就……”

“他們三個被人盯上了!”夏洛克深吸一口氣,一早就想過華生、赫德森太太和茉莉可能會被盯上,但是莫裏亞蒂的勢力太硬,想玩陰招會讓人防不勝防!

“三發子彈,三個殺手,三條人命!哇哦,已經沒什麽能阻止他們了!他們能看到這裏的每一幕,隻要你死了,他們三個就不會出手傷人,如果你沒死!或者……我死了!那麽,後果可想而知!”

智者有智者的作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采取威脅的套路,否則莫裏亞蒂大可一開始就拿那三個摯友的命來威脅夏洛克。

他一直沒那麽做,就是要等到今天這個時機,一方麵能輕鬆地威脅夏洛克自殺,另一方麵還能徹底毀掉夏洛克的名譽,讓他背上“戴罪自裁”的惡名。

想要在一個城市中保護三個朋友談何容易?尤其是在警方已經徹底對他失去信任的前提下,難道要倚仗麥考夫的勢力來保護那三個人?

不,還有司馬!

“司馬!司馬不會讓你濫殺無辜的!”夏洛克說這話時自己都感覺不靠譜,因為司馬那家夥搞不好還在睡大覺。

不過按照最近這些天的生物鍾來推算,每天晚上到第二天清晨,大約有八個小時,夏洛克精確地統計過,大約八個小時司馬都是清醒狀態。

“司馬應該跟你說過吧,這次的遊戲可不是我們兩個人的遊戲,而是四個人的遊戲!你有司馬,我也有幫手!司馬一個人能救到三個人?開什麽玩笑,我的助理一個人足以盯住三個司馬!而且……謔謔謔謔……”莫裏亞蒂突然瞪大眼,獻寶一般將手機掏了出來:“你想看看我的助手漲什麽樣子嗎?嘎嘎嘎嘎……你答應跳下去我就給你看他的照片!這樣你也死得瞑目!”

……

夏洛克絕望了,腦海中閃過一幕幕曾經令他深有感觸的畫麵,初次和華生見麵、初次搬進221B,茉莉的初次表白,房東太太一次次抱怨他在家裏養白鼠……

這世上僅有的三個朋友,即將因為他的自私而喪命。

夏洛克猶豫不決,在某些特定時候,人的身體會不由自主地逃避大腦的控製,做出一些潛意識裏更想做的事情,夏洛克神色迷茫,微微轉身,麵朝南麵,兩隻腳緩緩挪到了天台的最邊緣,迎麵撲來的冷風也沒法將他喚醒。

“哢!哢哢哢!”

正南麵,相隔不到二十米的高樓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因為那棟樓比這棟樓高出好幾層,以致站在這邊天台的邊緣根本看不到那邊的天台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聲音有些耳熟,非常流利的美式英語。

並非“哢哢哢!”

而是“Cut!Cut!Cut!”

這是拍攝現場導演常說的話,意味著演員和拍攝組可以停了,該是導演出來訓話的時候了。

喊Cut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司馬大導演,這次他不僅是導演,還兼職演員!

他一身黑色龍袍,頭頂冠冕,在藍天白雲下龍威乍現,英氣逼人。他向身後的一堆人打了個手勢,獨自湊到天台邊,俯身,冷漠地望向夏洛克這邊,剛剛那連續三聲“Cut”,其實正是針對莫裏亞蒂而喊出來。

待到司馬走近了,處在低處的兩人才看清的那一身袍服上黑下紅!

他今天這一身行頭大有來頭,夏洛克和莫裏亞蒂都是學富五車的智者,精通古今中外的曆史。

中國古代的帝皇服飾大多相互借鑒,唯有一人,乃是獨一無二!

正是秦始皇!秦始皇深受陰陽五行學說影響,相信秦克周,應當是水克火,顏色崇尚黑色。

司馬所穿的戲服便是一套黑色冕服。頭戴冕冠,冕板為黑色,代表天。冕板前圓後方,表示天圓地方,後麵比前高一寸,有些前傾,象征皇帝關懷百姓之意。冕板前後各有珠簾,謂旒,因旒垂直,以象征皇帝明察邪佞端正自身之意,兼有龍顏神秘威儀效用。

“上黑下紅,代表上天下地,經天緯地,唯我獨尊!”夏洛克眼前一亮,霎時得出一條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