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曆史的過客,目標渺茫,無地自容。我們沒有世界大戰可以經曆,也沒有經濟大蕭條可以恐慌。我們的戰爭充其量不過是內心之戰;到頭來,我們最大的恐慌就是自己的生活。隨著年齡的增長,你們會越發恐慌自己的生活,醒醒吧,騷年們,搬磚俱樂部等你加入!”
……
“你覺得他們會加入?”
離開網城的路上,李推低聲問道。
範騰沒有回答,微微一笑。
倒是身邊的文員今晚終於開口說話:“會的,不是說名片隻遞給有緣人麽?目前遞出去的名片全部都有績效,咱們俱樂部會一天天壯大起來。”
……
走出網城,先前分頭行動的那隻五人小隊已經騎著摩托趕了過來。
原來之前範騰所述的車並不是四輪,而是一堆二手的摩托車,簡直坑爹。
五個帶著頭盔的男子各自駕馭一輛車飛奔過來,李推挑了一輛黑色的車,其他人也都各自挑中一輛車坐了上去。其實李推更希望坐的是駕駛座。
這裏是大學城!
到了夜裏沒有公交車擋道,那些逗留在校門口,恭候富二代外出約炮的出租車司機也都在12點之後就銷聲匿跡。
真正到了後半夜,寬闊的馬路上一貧如洗。
每一個開車的人都想嚐試把車輛的速度提到最大碼,那種極速狂飆地感覺深深印在腦海裏,不失為一種精神升華。
這五輛摩托車在黑夜中狂放不羈,馬達的轟鳴聲正是最到位的宣泄,兩側的勁風拍打臉頰,激起一片片思考人生的碎片……
吱~吱吱吱……
空曠的馬路上回蕩著一陣刺耳的刹車,五輛摩托最終停在了一家醫院的大門前。
這片大學城中有一所醫科學院,在省內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醫學院,而這裏的醫院便是那所大學的附屬醫院。
名義上是某某大學附屬醫院,實際上同名的那所大學裏很難有學生畢業後能到這家醫院任職。
就拿安徽的弋磯山醫院而言,名義上隸屬皖南醫學院,實際上乃是上世紀由基督教徒建立的老牌醫院,到了近幾年,沒有博士學位都很難拿到這家醫院的醫師資格。一些學護理的學生,如果沒有比較硬的關係,花個十萬二十萬都很難進入這家醫院,而且還隻是擔任一名小小的護士。
這不過是殘酷現實的冰山一角罷了,
這個社會……有太多令人失望的規則。
也正是如此,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無限空間,尋求生命的意義,隻為真正的活著……
今晚的行動小組中便有一位搬磚客來自這家醫院同名的醫科大學,和其他學生一樣,平日裏乘公交車路過這片地帶時,都是以仰慕的心態觀望這家醫院的主樓。
然而,今晚的任務目標便是這家醫院的內呼吸科!
位於醫院內科樓的七樓!
這幫人並非倉促地過來執行任務,而是事先采點過的,並且俱樂部的A區人員已經打印出了足夠詳細的內科樓資料。這些資料都放在文員的單肩包裏。
他取出一堆資料,一行人就著路燈隨意地掃了一眼。
李推一目十行,很快記下了所有資料,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麽複雜,無非是記載了一些“保安人員巡邏範圍”、“醫生交接班時間表”、“護士交接班時間表”、“各樓層地理結構”……
“不用看得那麽詳細,我們做的是不光彩的事情,但是目標人物也是個不光彩的家夥,放心吧,打落他的牙齒他會往肚裏吞。”範騰將資料整合起來重新放回文員的包中,帶頭走進內科樓,李推緊隨其後,其他人尾隨在李推左右,似乎李推是重點保護對象。
【哼,真到了跟保安人員幹架的時候,你們這圍的一圈人還沒我一隻手的殺傷力大。】
走進電梯,一個頭戴頭盔,沒來得及看行動資料的隊員問道:“我們要去揍誰?”
範騰崛起嘴唇,一臉壞笑地看向李推,低聲說道:“你告訴他們。十幾秒的時間你大概已經推測出了本次任務的由原吧?”
李推吹了口氣,望向那幾名帶著頭盔的隊員,一本正經道:“這家醫院有一位患者病入膏肓,需要做介入手術,但是主治醫師以‘沒空’作為借口,一直拖延手術執行日期。實際上並非他沒有時間,而是患者家屬還沒繳齊手術費而已,另外,同時急需做介入手術的患者一共有三個,這種緊急關頭,誰送的紅包多,醫師就會優先對誰實施手術吧?嗬,其實今天把這位姓李的醫生海扁一頓也沒太大成效啊,這個世界正在腐敗,類似的現象數不勝數。學醫的搬磚客要明-投來一個讚賞的目光,低頭竊竊私語:“你當真以為我是來教訓惡人的?現實世界這邊的惡人比無限空間多了去,哪裏能出盡?其實今天的目的就是讓俱樂部裏幾個學醫的屌絲學著點,醫生的基本工資不高,但隻要勤奮好學,當上醫師,日後也能輕輕鬆鬆從病患家裏那裏掙‘外快’。”
【原來如此,這五個戴頭盔的居然都是醫學院的!不過大家都沒有明說,俱樂部裏說好了要隱瞞自己的真實信息,所以也就隻有範騰知道大夥兒的底細而已。】
電梯停在了七樓。李推這一隊人馬便依照事先的約定,一直守在起來。
說來也巧,這大半夜居然沒人再去碰這電梯。
直到二十分鍾過去了。
之前資料上照片顯示的李醫師終於露麵。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這個年齡段混到醫師的職銜還真不簡單。在醫院裏判別一個醫生或護士是否下班了,最簡單的辦法——看穿著。
隻要脫去了白大褂,基本上都是要打道回府的節奏。
李醫生整了整西裝的領口,一腳踏進電梯內,而下一秒,走廊深處的搬磚小組一窩蜂衝了過來。
呼……嗡!
電梯門的無情地合上。
隨後便聽得電梯內傳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但很快那叫聲被人用某物堵住。
“你是要單挑還是要群毆?”範騰隻問了一句,隨便默認選擇了群毆。
……
走出醫院大門……
重新坐回摩托車後座。
李推不禁感慨:“先前還在想這人數日益增多的俱樂部開銷問題怎麽解決,現在終於懂了。這打劫一個紅包就滿滿的五千塊!”
範騰把紅包交給了李推保管。
這筆錢很安全,被打劫的醫師拿什麽報警?
先告訴警察自己收黑錢,然後再讓警察幫他把錢追回來?
錢最終是交給了李推保管,這個細微的動作別有用意,似乎向其他俱樂部成員暗示:“李推是咱們俱樂部的貴賓!”
今晚的第二波行動想必第一波行動,有點變味的感覺,不過那幾名醫學院的學生確實學到了一點東西,有時候思想上的升華比讀幾本書還有效,這也是古人為什麽說行千裏路勝過讀萬卷書。
幾名摩托車手的車技本就是最近才學會,一想到剛剛在電梯裏搶到的紅包的厚度,至今雙手還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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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範騰迫不及待地躺到客廳的沙發上,玩味地問道:“哎,真是無聊啊!來,跟我打一架吧。求你了,跟我打一架,好久沒被人揍了啊。今晚在醫院裏打得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