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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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力挽狂瀾

PS:揭秘章,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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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所剩不多。

李推失去了空間戒指後隻剩下一隻輪回者手表,他料定傑瑞現在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即將流盡的金砂中,因此他抽空偷偷瞥了一眼輪回者手表,剩餘時間還剩五分三十秒。

金砂之中藏著一隻迷你型放大鏡。

傑瑞已經在腦中把這隻可愛的放大鏡勾勒出來:放大鏡的鏡麵直徑大約一厘米,延伸的枝幹大約1.5厘米,通體晶瑩剔透,亦或是泛著淡淡的金光。

“一開始它就藏在沙漏的下半截錐形容器中,圓麵朝下,枝幹筆直朝上,像一個掛在牆上的乒乓球拍。光頭考官宣布‘倒計時’開始時將整個沙漏掀翻一次,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那可愛的放大鏡已經隨著它所在的容器跑到了上麵。延伸的枝幹筆直朝上變成了筆直朝下,那根圓柱體枝幹一定就插在沙漏中心的孔口中,等到上半截的金砂流盡時,它就會顯行!哈哈哈哈,光頭啊光頭,你怎麽也沒想到吧,這一切居然被我看出來了!這最後一關,我過定了!”

傑瑞心中暗暗竊喜,如今腦海中所充斥的除了自信,還是自信。

靜靜等待最後的三寸沙流盡。

或許不需要流盡,畢竟流盡的一刻就是考核結束的一刻,誰知道考官會不會突然冒出來。

所以,無需等到最後一刻。

傑瑞一手站到講台的外側,麵對著沙漏,一手捧著自己的考卷,對準沙漏中心的孔口。

雙目死死盯住沙漏後方兩米處的那麵水晶熒幕。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熒幕絕對會有發亮的一刻。

在它亮的那一刹那,成片的光束會照射過來。

而沙漏中的金砂再持續流瀉一點之後,會慢慢浮現砂礫中一直隱藏著那支迷你放大鏡。

當水晶熒幕的光射過來之後,會透過放大鏡,在牛皮紙上形成一個光影,那才是本次考題的答案——魔探局的標誌!

這才是最簡單,最無風險地將答案弄到考卷上的方式。

山嶺巨人已經看傻了眼,可惜李推橫臥在地上,否則隻要他偷偷看過來一眼,便會發自內心地佩服傑瑞的智慧。

不虧是開啟三層基因鎖的效果,這種天馬行空的推理豈是凡人能想到的?

上半截的砂礫仍在一點一點流淌,距離全部流盡隻剩三分鍾了。

傑瑞心跳加速,死死地盯著上下錐形的交接處,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那個迷你放大鏡嶄新鹿角,他已經將牛皮紙對準。一手拿著玻璃碎片放在考題前。

就等水晶熒幕的光激射而出。

之後牛皮紙上會出現兩行。

一行是為考題1:我們的標誌是:

一行則是他構造的答案,一個放大鏡的清晰投影。

如今隻要等到最後一刻的來臨。

最後的時刻,確認思路無誤之後,反倒覺得時間過的慢了起來,很不適應。

李推依舊靜靜躺在那裏,這種定力也絕非常人能有,隻因他胸中自有規劃,他堅信勝負隻會在最後時刻出現,還剩三分鍾,究竟是誰才是最終勝者,誰是最終失算?

又過去了兩分鍾,沙漏上半截容器的金砂眼看就要流到孔口處,還剩兩厘米。

這最後的兩厘米已經都不耐用,要不了一分鍾就會流盡!

“哼,亮起來吧。”傑瑞的注意力放到遠處的水晶熒幕上,而雙瞳中已經映出一對迷你放大鏡的影像。

可惜,那隻是他自己意念幻想出的放大鏡罷了。

“怎……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傑瑞懵了,他眼前的金砂層已經流逝的隻剩最後一厘米高度,如果有自己預想中的那支放大鏡,最後的一分鍾理應顯示出來,但是這裏什麽都沒有——一個事實,推翻所有。

至於後排的那麵水晶熒幕就更不可能會滲出亮光了,那暖洋洋的光束灑在臉上不過是自己的憧憬罷了。

此時的傑瑞徹底瘋了,就好比一個高考考生在最後十分鍾把最後一道數學大題解了出來。坐等結束鈴聲響起監考老師收卷,結果……在最後幾十秒時發現自己這道題完全解錯,思路全錯以致整道題全扣,而這一題的得分與否將決定自己能否考上本科。

“怎麽沒有放大鏡?怎麽會這樣?”

傑瑞錯愕地張開嘴,近乎是吼了出來。

【放大鏡?】

不遠處的李推聽得一頭霧水。

【哦?難道說……嘶,是這樣的啊。】

沙漏中的金砂眼看著就要流盡,還有最後一小撮,從孔口流入下半截的沙漏之後,上半截容器將一粒沙子都不剩。

至此,上半截沙堆中藏著一隻放大鏡這種說話簡直是癡人說夢。

“怎麽會沒有呢?”

傑瑞雙拳捏得咯吱直響。

眼看著的最後一抹金砂還有十幾秒就將流逝,他最後十幾秒哪裏還有機會重新推理這次的考題答案?

他甚至都沒那個意識去重新思考了,如今血液中流淌著隻有煩躁和急躁。

還剩十秒!

傑瑞還在掙紮,他基因鎖第三層的狀態還沒褪去,如今頭腦的轉動速度極快,十秒鍾夠他想很多事了,遺憾的是能想很多事,卻不代表自己肢體能跟上節奏去做出那些事。

還剩八秒!

傑瑞還是沒能想出自己忽略了什麽。他仍在堅持自己原有的思路。

還剩七秒!

他麵色抽搐,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慌張。

不過是一個麵試而已,失敗又如何,不過是來費倫卡爾度假一次而已,大不了空手而歸,何苦這麽計較。

但傑瑞不這麽認為,他從沒挫敗過,從第一次加入輪回者小隊的一刻起,他就擊敗了所有新人,被隊長看中,加入了資深者的行列,受老隊員特殊照顧。之後參加的各式各樣的任務中,凡是類似推理或密室鬥智類的任務,他都從不輸給別人。

但這一次,雖然自己解決了所有的對手,卻沒能贏得最終勝利。

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真不好受,作為一個天才,怎能忍下這口怨氣?

……

還剩三秒!

沙漏上半截的金砂隻剩半厘米的高度,隻需兩次眨眼,本次麵試將宣告結束!

“Fcuk!”

啪!

一條褐色蛇影猛地襲向那近乎流盡的沙漏,如同響尾蛇冷不防地出擊,肉眼難以察覺這條蛇影何時就以出擊。

傑瑞雙眼布滿血絲,這條蛇影正是他一怒之下抽出了腰間纏繞的蛇鞭。啪地一聲,整場麵試最關鍵的道具被他一鞭子抽成一堆碎片。

嘩……

講桌上金砂彌漫,更有部分金砂伴著玻璃碎片漫天飛舞,這一鞭子抽出的效果仿若一顆小型炸彈的爆炸效果,沙漏由內而外的爆裂,飛得最遠的碎片和散沙竟飛出了十多米!

傑瑞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距離沙粒流盡還有三秒,他打碎沙漏之後還有兩秒。

而在這最後兩秒,他眼疾手快,在桌麵上厚度均勻的金砂中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一隻迷你放大鏡!

“啊哈哈哈!我的小心肝兒,你總算出來了!”

【嗯?已經找到了麽?看來那個女人確實那麽做了,傑瑞想要找的東西不在上半截椎體中,而是下半截的圓錐容器裏!哎,居然被他找到了!是放大鏡,不是印章。不過,雖然你找到了,你還是會出局……嗬哈哈哈!】

傑瑞從沙堆中抽出那顆和自己預想中長度完全相同的迷你放大鏡。

它全長兩厘米,鏡麵直徑一厘米,下方的枝幹一厘米。

通體透明,乍一看隻是個普通的玻璃玩具。鏡麵沒有邊框,手柄也是純玻璃。

但若細細觀看,它的鏡麵上雕刻著細密的五個圖案。正是魔法偵探局的標誌。

傑瑞寵溺地將它捧在手心,嘖嘖稱讚:“是我把考題想的太複雜啊,答題的最簡單方法其實隻要把沙漏打碎就行!隻要有放大鏡就行,沒必要讓他插在沙漏的孔口中。”

傑瑞一手托著迷你放大鏡,一手平托著牛皮紙,估算著時間已經到了。

“咦?時間已經到了,但是光頭還沒來,哈哈,天助我也,他們給我一點時間搶救一下。”

他慌忙走到水晶熒幕前,隻要熒幕發亮,接下來他隻需對準角度,一手拿著放大鏡,讓光束透過放大鏡繼而在牛皮紙的考題下方把答案投影出來即可。

然而,他等了十多秒。水晶熒幕還是沒有亮。

又等了十秒!

又沒發亮。

他不禁懷疑,這水晶熒幕壓根兒就是個擺設,還是說……根本不需要亮光,隻要手持放大鏡去見光頭就行了?

傑瑞瘋了。這回是真的瘋了。

從大喜到大悲,又到大喜,最後再次陷入大悲之境。

他兩隻手指夾著迷你放大鏡,對準頭上方屋頂的監控水晶破口大罵:“該死的家夥,這是什麽狗屁麵試?你們的設備出問題了嗎?我不可能推算失誤,答案絕對是這個!該死,快讓這個屏幕亮起來,聽到沒有?如果不需要光源就能答題,那麽現在答案就在我手中,我已經通過了麵試,我是最後的勝者!聽到沒有,我是勝者!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我已經找出答案,你們人呢?怎麽還不出現?該死的光頭,你人呢?”

咚!咚!咚!

山嶺巨人一步一顫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將傑瑞撈到掌心之中。

“滾開,你這個弱智兒童!”傑瑞拚死抵抗。他駭然發現,自己在接近山嶺巨人五米之內竟然無法催發自身血統,這遠古巨人族的後裔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實力不足的輪回者隻有挨打的份。

“我哪裏犯規了?麵試已經結束了,你憑什麽趕我出去!”傑瑞在山嶺巨人的右掌心裏咆哮道:“麵試期間不能嚐試跟考官交流,難道麵試結束後也不能跟考官交流?現在已經結束了,我憑什麽不能說話?憑什麽?”

山嶺巨人搖了搖頭,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抬起左手手臂,做出一個動作。

這個動作是他現學現賣的動作。

是跟李推學的,看表動作!

“額?”

傑瑞微微一怔,抬起手臂看向輪回者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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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分鍾前!

當光頭考官宣布本次麵試正式開始時,傑瑞和李推都偷偷地把輪回者手表調出計時表界麵,由於兩人不是費倫卡爾本土人士,看沙漏中沙粒是看不出剩餘時間還有多少。

唯有用高科技的手表來計時。

當時,兩人一起計時,為了給自己多一分鍾的最後準備,兩人設下的時間是“57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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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傑瑞望著自己的手表屏幕,麵如死灰。

上麵顯示的時間是“一分47秒”!

距離本次麵試結束還剩一分47秒。

而自己卻誤以為已經結束,居然對著頭頂的監控水晶一頓臭罵,當場出局,毫無討價還價的餘地。畢竟自己是實打實地犯了規。

“那個女人……她……她……”

“她冰封了整個沙漏時,偷偷將沙漏倒置……我……我失……失算了……”

這是傑瑞被扔出考場之前最後的心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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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小時之前:

中年大叔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之後離開了麵試現場。

冰雪祭祀動用魔法冰封了外殼破損的沙漏。

從那一刻起,她的布局正式啟動。

被寒冰封住的沙漏內部難以看清,她催動冰雪元素將整個沙漏翻了個底朝天。

沙漏的總計時為60分鍾。

如果上下錐形容器各占一半砂礫時,意味著時間已經過掉一半。

當時,本次麵試持續了29分鍾,剩餘31分鍾。

上半截容器中的金砂體積等價於31分鍾。

下半截容器中的金砂體積等價於29分鍾。

原本沙漏上半截流逝了接近一半的程度,肉眼難以分辨28分鍾和30分鍾差別有多少。

人們腦海裏大致有個印象——麵試還剩一半時間。

殊不知,冰雪祭祀偷偷將沙漏給倒置!

倒置之後,意味著上半截的剩餘砂礫到了下麵,而下麵的被翻到上麵。

上半截容器中的金砂體積變成了29分鍾。

下半截容器中的金砂體積變成了31分鍾。

這意味著此時沙漏距離全數流盡隻剩下29分鍾了!

前後誤差足足有兩分鍾。

兩分鍾很難察覺,在沙漏外層的冰櫃徹底融化之後,人們也很難察覺到沙漏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如果有人把上半截沙漏中的金砂全數流盡視作本次麵試結束時刻,那麽這個人必然提前兩分鍾迎來了麵試結束。

傑瑞便是犯了這個錯誤。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的心性會改變。

到了最後幾分鍾,傑瑞的注意力全放在沙漏和水晶熒幕,沒有再去看自己的手表。

如果在最後幾十秒內,他有意或無意看一眼手表,定會發現手表上顯示的其實是三分鍾。

正如中年男子所言,人們看到時間在流逝,會越來越著急,一開始時間還有的多的時候,人們會假惺惺地揚言搞團隊合作,但隨著剩餘時間越來越少,人們開始想法設法地陷害其他人出局。

如果到了全場隻剩一個人呢?

那個人會迷失自我,即便是一個智者,最後時刻也會慌張,也會忽略某些細節,以致出錯。

傑瑞失算了,這不能怪他,隻能怪那冰雪祭祀的手段過於隱蔽,若非她親自提醒,李推也想不到她已經暗中將沙漏倒置。

“咿嗚嗚……”

傑瑞已經離場,剩餘時間不到100秒。

山嶺巨人見李推還在那兒橫躺著,苦惱地走過去,伸出兩根腳趾踢了踢李推的大腿。

“呼,總算輪到我了!”

李推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後快速奔向講桌。

那裏隻剩一桌碎片和散沙,不過傑瑞沒有把放大鏡帶走。

畢竟這裏的任何東西都帶不走。

李推的那張考卷被傑瑞扔在地上,他彎腰拾起。

“嗬嗬,沒想到吧,你的智慧成果,徒做他人嫁衣啊!”

李推喜不勝收,將講桌上的沙子凝成一堆。而後將放大鏡插了上去。像是在攻破某片山崗後插下一麵勝利的旗幟。

之所以要這麽做是因為李推隻有兩隻手,接下來可沒閑置的一隻手來握住這放大鏡。

誰讓傑瑞打碎了沙漏呢?

否則打開木塞,將放大鏡插在沙漏中間部分的孔口多方便?

李推一手拿著考卷,一手舉著一塊玻璃碎片,透過玻璃碎片能勉強看到考卷上的考題:

考題1:我們的標誌是:

李推看了下手表,還剩一分鍾。

他將牛皮紙調好角度,如今隻等最後的倒計時。

他堅信遠處的那麵水晶熒幕絕對不會到了最後一秒才發亮,他會提前發亮的。

如今隻能最後的光源,而後一鼓作氣將答案投影到考卷上的考題之下。

隱忍十七分鍾,最後時刻力挽狂瀾,深藏身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