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節最後一搏（下）
兩個人無奈的坐在顧永華家門口的石階上。
也難為人家了。誰願意自己的丈夫身前出軌，死後屍骨還要去陪情人。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什麽目的。心理上都是很受傷害的。
狄銳和遙遠此時全無辦法，隻能發愁的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吸著。狄銳彈彈手上的煙灰。能多抽一根算一根吧，過了明天，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吸煙了。
看著天色一點點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又看著天色從黎明前的黑暗到東邊的越來越亮。
整整一夜，他倆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靜靜的坐了一夜。陪著他們的隻有一地的煙頭。和無望的心酸。
“怎麽辦。難道逼我去把顧永華的墳包撬了麽。”遙遠無力的抓住自己的頭發。頭皮都被揪的通紅。
“別這樣，沒事的。我都說了，這也許是命中注定。”狄銳苦笑著。認識遙遠他們幾個，此生也沒什麽遺憾的了。隻是自己還沒談過戀愛，取過媳婦。狄家的香火沒想到在自己這代斷送了。如果老天在給一次機會的吧，一定要用力愛一把。努力造個小狄銳出來，這樣自己的老爸也不至於孤獨終老。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小桃還有優優真的不在人世了。你記得有時間幫我去看看我老爸。”狄銳平淡的說著。
此時的遙遠都快崩潰了。如果可以換，他願意用此生，來世，和下下一輩子。來換取自己生命中三個如此重要的人。
爬起身來，用力的砸著顧永年的房門。“顧太太，求求你了。救救我的朋友吧。如果你不幫我們，明天過後，三條，三條啊。三條鮮活的生命就沒有了。顧太太，我願用我以後幾十年的性命來換取我朋友的命，顧太太……”遙遠的聲音沙啞。拳頭砸在門上已經開始往外滲鮮血。
“遙遠，不要這樣。”狄銳試圖拉住已經崩潰的遙遠。
遙遠發瘋的一樣甩開狄銳。“我早就說了。不要離我太近，我是命煞孤星，我會害死你們的。現在兌現了吧。”遙遠的眼眶紅了，別轉過頭，背景輕輕的抖動著。
“別聽你那已經嗝屁的義父放屁。二十一時代了，驢扯淡的命煞孤星。老子就不信。”狄銳從地上爬起來，擦擦嘴角的鮮血。
“不信，那你說，為什麽二十一時代還有鬼怪存在。你當初不是也不信這個世界有鬼怪的麽。”遙遠的眼睛如同兔子一樣紅紅的。
兩個人相互對視著，但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今天是最後一天時間了。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門打開了。顧太太頂著腫腫的眼眶出來了。
狄銳和遙遠同時把求助的目光投到顧太太身上。“顧太太。”
“你，你們……”顧太太顯然沒有認出來眼前兩個鼻青眼腫的人就是昨天的那兩個超帥級別的小夥子。
狄銳和遙遠把帽子，眼睛，口罩統統摘了下來。“顧太太，求求您了。救救我的朋友吧。我遙遠願意用我以後的生命來還你這個人情債。”遙遠這麽倔強的人今天都不得不服軟了。
“是，是你們啊。原來你們真的一夜沒走啊。哎，我想了，已經不在的人留著屍骨也沒有用處，何不去挽救一下還在人世的人呢。永華死前已經將這個辦法告訴我了，隻是，我想著如果你們能找出其它辦法最好。現在事情到這個地步，也隻能這麽辦了。”顧太太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著。
“……”
“……”
“真的麽，謝謝你，我的朋友有救了。”遙遠喜極而泣。雖然還不知道有沒有用處，但是至少也是一個希望。
“你們隨我去南山陵園取骨灰把。不過去那之前，你們先陪我去個地方……”顧太太說道。
“好的。別說一個地方，十個地方，一百個地方都行。”狄銳早已把車開了過來。原本這輛沒開多久的保時捷，明天就要留給遙遠做遺物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有機會在耍一段時間的。
車子神神秘秘的來到一個小村莊。半晌。車子又朝著南山陵園的駛去。
顧太太將顧永年的骨灰盒交到遙遠等人手上：“我就不去了，剩下的事情就靠你們了。”
遙遠和狄銳沒有挽留，他們懂的。將顧太太送回老房。馬不停蹄的趕緊趕回大廈。大廈門口早已焦急萬分的坐著兩個女孩。一見他們的車子過來，立馬跳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們一定不會丟下我們的。”秦優優擁抱著沈雨桃。看著她們眼角還未幹的淚花，相比昨天一夜也沒消停吧。
遙遠和狄銳內疚的看著她們，昨天夜裏，因為害怕吵到顧太太休息，兩人沒來得及給她們打電話。就直接關機了。
“時間不多了。別在浪費了。”遙遠抱著顧永年的骨灰盒衝進了大廈。
半個小時後，一切準備妥當。一行人來到了那個讓他們無比膽寒的12層連接14層的平台。因為早已分好工了。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將霍著骨灰的水唰向牆壁的每個角落。
刷完最後一塊牆壁的時候。
“哈哈哈……我是應該笑你們無知呢，還是為自己重新得到三個鮮活的生命而開心呢？”小雪冰冷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了出來。
一時間，大家無言以對。
“拿這個畜生的骨灰祭我，虧你們想的出來。原本我可以放過你們的。可是那天晚上，你們擊碎了我的眼球，現在我必須找個人來補償我的損失，哈哈哈……”
怎麽會這樣。如果沒有那天的一場，是否事情就已經雨過天晴了呢。
……
“雪，聽娘一句話。走吧，別在世上禍害人了。”秦優優和沈雨桃從安全樓梯裏扶出一位眼睛失明的老人。
“阿，娘，娘。你怎麽來了。你別過來，我不願意娘看見雪兒這副鬼樣子。”小雪捂住支離破碎的臉。
“雪，你忘了，娘已經瞎了大半輩子了。你無論變成什麽樣子，都是娘的閨女阿。”老媽媽顫抖著。兩顆已經幹癟摳陷的眼眶留下兩行眼淚。
“娘，雪兒不孝，給你丟臉了。”
“雪，你走吧，別在世上禍害人了。娘過的很好。不要擔心，下輩子，娘還要你做我女兒。”老媽媽滿手老繭的雙手抖動著摸索到牆邊。試圖摸到女兒的臉。
“娘……”小雪跪倒在地。
“去把，孩子。去把……”老媽媽撫摸著小雪支離破碎的臉。可就在她的手接觸到小雪的一瞬間，小雪恢複到以前那張年輕光滑的麵孔了。
遙遠抓住時機，從口袋裏掏出銅錢壺。打開蓋子。小雪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