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節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此刻陶小沫的神經屬於高度緊繃狀態,心髒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稍微的一點風吹草動似乎都能將她置於死地。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前滑落,順著俊俏的小臉慢慢的滴答下來。一雙充滿靈異的眸子圓圓的睜大到極限,像是要努力看清周圍的一切。可是她越是瞪大雙眼,眼前的事物就越是模糊不清。
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現在的陶小沫如同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貓,蜷縮在床角,一動也不敢動。
“咯吱——|”
突然,寢室的門開了。不知道是從外被推開,還是從裏被拉開。總之,寢室的門是打開了。當然,現在看起來,後者似乎更凶猛一些。
房門響起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堪,像是年久失修的樣子。拉著長長的尾音盤旋著傳入耳內。在此時此刻,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極不舒服。
陶小沫的頭皮開始密密的發麻了,頭發根根直立起來。如果有麵鏡子,那她一定會看見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麽的狼狽。哦,不,還是算了。這會兒要是真出麵鏡子。估計明天清晨的頭條就會是:某某某醫科大,大一新生猝死於心髒病——
這是表情要有多猙獰才能達到的效果啊。
房門就這麽打開了,屋裏屋外靜的可怕。陶小沫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喘息聲會招惹來什麽可怕的東西。
樓道裏沒有燈。難道是停電了麽?這有些於情於理說不過去啊,畢竟才是開學第一天。搞這種情況,恐怕會引起非議吧。要是有人投訴呢?不知道會不會退點學雜費什麽的。
陶小沫有些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那樣的花邊新聞,真是值得稱讚,可歌可泣的行為啊。
如果能持續保持這種心態,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可有人就不會這麽想,唔!!!如果是人就不用擔心了。那究竟是人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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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大大的敞開著。門口的黑洞此時如同張開的大嘴,詭異的張望著她。心突突突的狂跳不止。似乎會再下一秒就要蹦出來了。
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汗水滑落,流過眼睛的時候,刺的有些生疼。周身也如同萬千隻螞蟻爬過一遍,想伸手撓撓。這才發現,胳膊因為長期保持一個姿勢,這會兒,已經麻木的不能動了。
天呐,不能動了。
試圖掙紮著坐起身,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因為,麻木的遠遠不止是胳膊,還有,還有腿,腰,全身——
陶小沫的心髒像是有些嘲弄,居然漸漸平靜了下來。當她發現周身不能動彈的時候,那一刻已經不能用害怕不害怕來形容了。是恐懼,非常的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刮起了一陣陰風。雪白的窗簾被吹的飛起了很高。對了,窗簾,為什麽會是雪白的窗簾。還記得,進入寢室的時候,這窗簾,明明是天藍色的。而此時此刻,飛揚起得窗簾,好似,好似太平間的裹屍布——
陶小沫的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臉頰上爬滿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咣當——”
一聲巨響,幾乎能夠要了陶小沫的小命。在這個時候,門,居然自己關上了。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
陶小沫張開嘴巴,想宣泄出心中的恐懼。可當她打算撕心裂肺的叫嚷時,卻發現,縱使她用多大的氣力,喉嚨裏都絲毫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周圍又一次靜了下來,似乎比先前更加安靜。這種安靜,會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了死亡。嗬嗬,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風,停止了撩-弄。雪白的窗簾被高高揚起後,有意無意的落在了對麵上鋪的圍欄上,在也沒有落下來。
這一刻,陶小沫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那是一種無以言表的感受。各種各樣的錯覺,都在此刻調戲著她的各項身體感受器官。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已經開始出現幻影了。不,不能這樣。陶小沫知道,在這樣下去。自己恐怕——
耳邊的嗡鳴聲嘈雜的響起。還有頭皮劈劈啪啪的作響聲。這一切的一切,都表麵自己還活著。活在這無邊的恐懼中。
那是什麽。
陶小沫的心在停止跳動三秒過後,恢複了正常功能。開始了有史以來最快的頻率,劇烈的跳動著。
靠近大門的位置,有一團模糊的影子。此刻正一點一滴的慢慢蠕動著。看不清楚是啥,但越是看不清楚,越是會更加的恐懼。陶小沫這會兒連死了的心都有了。“呸呸呸,以後再也不敢說那些傻話了——”
此時,她也隻能在心裏說說。因為她現在壓根就說不出話來。眼淚都急出來了,可也隻能暗暗的流淌著。
那團模糊的影子還在一點一滴的蠕動著。隻是蠕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了。月光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偏不倚的照了進來。陶小沫看清了,她真的看清了。頭腦的嗡鳴聲越來越大。那,那是一個人。
不,應該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話,為什麽,為什麽沒有影子——
陶小沫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不能動,不能喊,連閉上眼睛的權利都沒有。隻能這麽持久性的瞪大眼睛。這一夜,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呼吸變得薄弱起來,胸口無端的感覺壓抑。
突然,那團影子加快了速度,朝著陶小沫猛然撲了過來。
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蓬亂的黑發披在麵前。慘白慘白的四肢扭曲在一起。就這麽糾結著,拱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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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張沒有五官的臉與自己麵對麵,絲毫沒有退路的時候。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記重錘。
“啊——”終於,終於,陶小沫喊出了聲。猛然一蹬腿。陶小沫醒了。
原來,原來隻是一場夢。
熊王“|法拉利”不知為何,砸在了自己的身上。陶小沫沒好氣的將它提溜起來,扔到一邊。潔白的日光燈照射了過來。
“嗨,你醒了。我是你的室友。我叫劉菲。”一個短發女孩正在床邊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陶小沫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坐了起來。“唔!!!你好,我,我叫陶小沫——”
這時,陶小沫才注意到,四個室友,包括她自己在內,已經住進來了三個。應該就在,自己剛才睡著的時候。
“嘿嘿,我們進來的時候,看見你睡的正香,所以就沒叫醒你。不過,你是做惡夢了吧。剛才,你的表情很緊張哦——”劉菲的麵孔此刻才清晰的映入了陶小沫的眼睛。
短發,小麥色皮膚。五官端正,笑起來嘴角有對淺淺的梨渦。不算驚豔,但總體來說。也算是個標誌的女孩。唯一不足的,就是臉上那副黑框眼睛,和厚厚的眼鏡片。看上去,度數一定也不低。
肯定是噩夢啦。聽到劉菲這麽一說,陶小沫又回憶起了剛才的噩夢。那張,那張沒有五官的臉——
天呐,自己這是怎麽了,被一個夢居然嚇成這樣。以後還敢不敢自稱為有夢想的人了。隻是,剛才的那個夢,有些太過真實了。想想都後怕。
唔!!!衣服被汗水侵濕了。陶小沫走下床,想去關上寢室的房門,自己換件T恤。就當她關上房門,轉過身的時候。
“啊!!!媽呀——”一張慘白的麵孔跟自己麵對麵貼著,就這麽靜,黑色的長發發雜亂的飄在臉上。除了有五官,幾乎和夢裏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幹什麽,大驚小怪。跟見了鬼一樣。”白臉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低沉,但還算正常。有呼吸。是人。
陶小沫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趕緊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後,對不起,對不起——”
“有病吧——”白臉氣呼呼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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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介意,她就是那個樣子。我剛才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我。哼,不知道有什麽可拽的,不就是成績好點。”劉菲的語氣有些酸不拉幾的。
“你認識她啊。”陶小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腿肚子抖得厲害,讓她隻能無力坐在床上。
“嗯,我才不認識她呢。她叫白茹。是我們這一屆新生裏麵,成績最好的。分寢室的時候,我還專門選了她,本來以為以後可以學習上有個幫助,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狂傲——”劉菲八卦的說著,吐沫星子崩了陶小沫一臉。
劉菲後麵的話陶小沫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隻聽見了那句,她叫白茹——
白茹,白茹。多文雅的名字啊。為什麽人就這麽滲人呢。陶小沫輕輕的捶打著自己的小腦袋。今天這是怎麽了。唉唉誒!!!最近總是做噩夢,一定是鬼故事看多了。不行不行,要停幾天。在這麽下去,真的會生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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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沫最近迷戀上了一本小說。《午夜心慌慌》原本就沉迷於靈異故事的她,那是愛不釋手。有事沒事都要翻看幾頁。隻是最近那小說的作者更新很不給力啊。文章不出彩,自己卻開始幻想了。三琢磨兩不琢磨,噩夢就於此而至了——
“阿奴,阿奴,在不更新,我就要意念成魔了。”陶小沫對著電腦喃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