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節二合一女人
他,還是沒有反應。
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俯下身,做著自己的事情。是啊,他又不是自己的什麽人,會有什麽反應呢。可是,人就是這麽奇怪。在遇到生病或者疼痛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脆弱。說白點,甚至有些矯情。
陶小沫小巧的鼻翼輕輕的抽動了幾下。嗓子,像是被異物堵住。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走不動,那幹脆不走了。把心一橫,就地坐了下來。
手中握著的電筒,滑落到地上。還好並沒有摔壞。陶小沫賭氣一般的上去補了一腳,在那一刻,真不知道她有沒有考慮過,這也是黑夜中,僅存的一道光亮。
“啪——”
隨著一聲悶響,這支倒黴的電筒,受到了幾秒內的第二次創傷。真的萬幸,它仍然堅強的“活”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陶小沫沒敢真用力去踢它。隻見這倒黴的電筒,向前滾了沒幾步,便停了下來。
一束光,不偏不移的射在了他的身上。
陶小沫順著光亮望去,在他蹲著的地方,除了‘尤物’之外,還有一個女人。
陶小沫皺了皺眉。心,被緊緊的提了起來。她有些近視,雖然隻有幾米的距離,可還是看不清那地上靜躺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容貌。她用手指繃住眼睛周圍的皮膚,將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這個舉動不難理解,在課堂上,大多數近視眼的同學,都用過這個方法,至於有沒有效果,隻有操作者知道。
不過,照目前情況來看,效果應該不大。
臉上的手指不停的調整著位置,眼睛,時而眯縫,時而圓睜。可是,看不清還是看不清。
“你,還好嗎?”
就在陶小沫不停的扭曲自己的臉時,那個帶著磁性的嗓音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情感的夾雜。
“啊——好,還好。不,不好——”
陶小沫吃了一驚,像是沒有反應過來。順著腔調接了一句之後,又覺得不妥。可後來補充的這一句,讓她整段回應的話語,充滿著各式各樣的語病。
她有些懊惱的低下了頭,揮動著粉拳捶著自己的小腿。自己做鬼臉的樣子,一定醜死了吧,真是丟臉。剛才為什麽不直接回答自己不好呢,真是的。
他,沒有在繼續問。
隻是轉過身,忙著自己的事情。
“乖,會沒事的。稍微會有一點疼,忍一下就過去了——”
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這讓身後正低著頭懊惱不已的陶小沫,一時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不敢抬頭,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張小臉,變得火熱且通紅。
“轟——”
四周靜悄悄的,突然的響動聲,讓沉寂在自己遐想中的陶小沫打了個哆嗦。像是夢遊外太空剛返回地球一般,愕然的抬起頭,朝著聲音的發源地望去。
他這是在做什麽?
兩個女人緊挨著躺平,從這個角度來看,她們倆無論身長和體形都有著驚人的相似。男人站在她們倆的麵前,先是凝神沉思了一會兒,隨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紅線。對,是紅線。係在二女的手臂上。
陶小沫看呆了,早已忘記剛才誤以為他在與自己說話的窘境。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連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會錯過什麽永生難忘的一幕。
可,千算萬算,最後還是失算。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個環節看漏了。當她在看他的時候,原本空空如也的手裏,卻握著一炷香。“哢嚓”一聲,點燃了這不知道從哪裏的一炷檀香,擺在了身邊的台階上。隨後,他又從上衣的口袋摸出一遝黃符,左手掐訣,在上麵指指點點,念念有詞。
這一係列動作連貫如流水,看的人目不暇接。
畫完最後一筆,他猛地把符紙全力擲向了半空,一時間,漫天黃紙飄飄灑灑,迷離,飄逸,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場充盈-滿整個空間。
“塵歸塵土歸土,萬物荒荒歸黃土,橋歸橋路歸路,我令回魂歸殊途——”
“塵歸塵土歸土,萬物荒荒歸黃土,橋歸橋路歸路,我令回魂歸殊途——”
“塵歸塵土歸土,萬物荒荒歸黃土,橋歸橋路歸路,我令回魂歸殊途——”
這應該是在念咒吧。冰冷的聲音變得溫柔極了。像是在給某人引路,會怕自己的聲音稍微一冷漠會嚇壞某人。
兩個靜躺在一起的女人,其中一位,站了起來。她的身體很輕,動作是機械的。隨著男人口中一直喃喃的話語,走到身邊女人的位置上。
看到這裏,陶小沫心裏一驚,頭皮‘嗡’的一下全麻了。她因為近視,而看不清對麵人的五官。可是她卻能認出站起來的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尤物’。這,這是在幹嘛。這,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一時間,思緒亂飛,在這短短的幾秒內,她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隻看到了帥哥的表麵,就肆意由他帶走‘尤物’。如果他是壞的呢!!!就像電影裏演的那種專門攝取靈魂,隻為自己煉製奇功!!!
想著想著!!!似乎更覺得就是這麽回事了,她越來越相信自己的想法。心,也抽的更緊了。
‘尤物’機械式的坐在那個平躺著女人的身上。已經開始往下躺了——
“不要啊,尤物——”
陶小沫嚇壞了。可屁屁上的劇痛,讓她無法起身,隻能坐在那裏,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就在陶小沫吼叫的那瞬間,兩個女人合二為一。像是原本就應該這樣,吻合度百分之百。隻是,聽見陶小沫的聲音,這合二為一的女人,先是一愣,猛然坐了起來!!!又重重的躺在了地上——
符散,魂歸。
台階上擺放的檀香,在這個時候,剛好燃盡。微風拂過,揚起一片灰燼——
“優優,優優——”
男人像是受到什麽刺激一般,猛然衝到地上那位合二為一的女人身邊,將其用力扶起,搖晃著她的身體,可這女人,一動不動,像是沉沉的睡過去了——
“完了,完了,尤物沒了——”
看見尤物消失了,陶小沫的心也仿若被掏空一般。她眼眶通紅,坐在地上喃昵著。
突然,男人朝著自己衝了過來。
從腳步聲可以聽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的眼神,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獸。還沒等陶小沫反應過來,胳膊就被他死死的攥住去。隻感覺身體一輕,隨後腰部以下劇痛無比。她被他,提了起來。就像抓小雞一般,提到了半空中——
他的眼睛通紅,憤怒的像是要吃了自己。
“你,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麽——”
男人的聲音憤怒且冰冷,他近似與咆哮一般的對著陶小沫叫囂著。
淚,滾燙而又冰冷。
陶小沫哭了,眼神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在臉頰上靜靜的流淌著。
這是一種無聲的宣泄。
而此時,男人的臉,好像發生了若有若無的變化。原本糾結在一起的眉毛,在此刻,也略微舒展開來。眼神,不在是那麽凶殘,又變回以往的冷漠。
看到這一幕,陶小沫原本壓抑的情緒徹底崩盤了。好像頃刻間所有的委屈都浮在眼前——被人撞飛了從而摔成重傷的屁屁。哪次考試沒及格,被爸爸沒收一個月零用錢。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卻遇到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總之,有的沒的、沒的有的、子烏須有的、若有若無的、她開始哽咽,抽搐,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大——
“嗚嗚——我隻是害怕你是壞人——嗚嗚,嗚,我擔心尤物會被你殺死,嗚嗚嗚——,現在尤物也沒了,我還摔傷了屁屁,我不能動,沒辦法幫她報仇。嗚嗚——我要報仇——”
原來,原來是這樣。
男人萬年不化的冷漠,在此刻有一絲絲的鬆動。那雙憂鬱且冷漠的眼睛,也在發生在這變化。也許是陶小沫對待秦優優的好,讓他感到了共鳴。他甚至開始有些內疚。手,慢慢放鬆。將手裏提起的“小雞”輕輕的放在地上。
就在他把陶小沫放到地上的那一瞬間,屁屁與地麵的接觸,讓她渾身一抖。原本哭成淚人的臉也變得扭曲起來。她抿住嘴唇,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
他揚了揚眉,沒有說話。
轉身走回‘二合一女人’的身邊,俯下身,萬般憐愛的察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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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開口說話,可是剛剛說了一句,便又沉默了。
陶小沫沒有抬頭,可耳朵卻早已豎了起來。她想聽,想聽他說的每一句話。
“她不叫尤物,她叫優優,秦優優。我不會殺死她,我是幫她的靈體歸位。你看見的另一個女人,就是優優自己的肉身,不是別人——”
剛才陶小沫用手指牽拉眼眶周圍的皮膚又眯著眼睛的時候,他其實看見了。起初不太明白,可這會兒,他想他已經知道,她是個超級近視眼。
原本,原來是這樣。
“這麽說,這個二合一女人就是我的尤物,唔!!!秦優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