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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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節、人玩鬼•鬼玩人(上)

第三百五十八節、人玩鬼•鬼玩人(上)

陶小沫沾沾自喜起來,她感覺自己好偉大,瞬間都想對著鏡子給自己磕個頭。聰明啊,真是聰明的不得了。

洗手間的燈光屬於那種霓虹燈的類型,昏暗朦朧,帶著一點點淺淺的草綠色。大多數酒店都會安裝這種類型的燈,也是用來製造情調,方便小情侶們調情之類的。可當她剛走進洗手間,洗手間的大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同時,裏麵的霓虹燈瞬間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

如果換做一般人,那定然是嚇得尖叫起來。可是陶小沫露出鄙夷的目光,淡定的搖了搖頭。當然,這種橋段在大多數鬼故事中都會出現,而且總能把人嚇的半死,但是拿畢竟是電影,就算編導也會用其它方法來製造一點兒光亮,讓人可以看得見。而現實生活中這樣一搞,眼前那便是漆黑一片,再怎麽可怕都看不見了,還能怎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一套擱在陶小沫身上沒用,但是放在大多數人的身上還是效果極佳的。就比如說秦優優,她就屬於那種想象力超豐富,代入感極強的女生。肉眼可見的鬼魅她反而能夠淡定下來,,可換做看不見摸不著,在加上沒有光線的話,她會害怕的要死。

正當陶小沫在腦海裏給自己推理助興、洋洋自得的時候,漆黑的廁所裏突然亮起了兩道幽幽的紅光,就像是那隻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得定住了她。

她突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被人偷窺,就像是自己沒有穿衣服一樣。

這種感覺讓陶小沫沒有了安全感,她轉過身對著洗手間的大門就飛起一腳,大門瞬間被反方向踹開,外麵的燈光射了進來。而那兩道幽幽的紅光居然也消失了。

這讓陶小沫開心極了,瞬間從崇拜自己變成了驕傲。她開始若無其事地觀察起四周來。她現在很想知道汪洋找來的那個死胖子到底有多大能耐。盡管使出來,姑奶奶來者不拒。

可是她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這件事情不大,但還是讓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想起了這家酒店是那種玻璃隔開的透明浴室。

坐在外麵可以清楚的看見浴室裏的一切,甚至很清楚。按道理說她走進浴室,外麵的房燈並沒有關閉,理應也是亮堂堂的。可剛才她進來的一瞬間,在浴室的燈光關閉以後,這小小的透明浴室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這倒是有些蹊蹺。

就在這時,原本關閉地水龍頭突然自動打開了。猩紅色的血液從噴頭裏湧了出來。陶小沫有些氣惱了,通通都隻是障眼法而已,怎麽還沒完沒了的。信不信姑奶奶一會兒衝到隔壁打爆你們的頭啊。

當然,陶小沫是不會真這樣做的。

她也隻是想想,想想而已。雖然有些無厘頭,但歸根結底也是百分之五十的淑女級別。打人?她還沒試過。

這樣想著,陶小沫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走到了洗手台跟前,把手伸到水龍頭下端,任憑那蜂擁而下的血液淋到自己的手上。

她聞了聞手上沾滿的腥紅鮮血,然後揚起嘴角蔑視的笑了笑:“真不專業,連點基本血腥味都沒有。

“啪——”

隨著清脆的一聲響,洗手池上的鏡子突然裂開了。

陶小沫本能的一哆嗦然後抬起頭一看,鏡子裏居然是一個七竅流血的男人。

“暈,鏡子居然破了,退房的時候要不要賠償啊,不知道這算不算天災人禍。學校應該給報銷吧——”陶小沫裝作沒有看見裏麵的那個家夥,伸出小手去觸摸鏡麵。

鏡子裏的那個七竅流血的男人也照葫蘆畫瓢的學著陶小沫的樣子,伸手去摸鏡子。

“哎呦,好怕怕噢。”陶小沫對著鏡子做了一個鬼臉。

鏡子裏的男人顯然是沒有想到陶小沫會如此大膽,一時間愣在那裏沒了反應。

“低級——”陶小沫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躺在床上,她開始琢磨這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汪洋給死胖子的錢不夠,所以死胖子沒有下真功夫,弄出來的幻象也如此弱智。

太佩服自己了,這是真的。

她想起了遙遠,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是不是還孤獨一人,會不會還總是滿臉憂傷。

她喜歡遙遠,發自心底。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將遙遠占為己有,因為她知道,在那個有著一雙憂鬱眸子的男人心裏,已經不會在有任何位置容乃自己。她隻想他快樂,或者偶爾無聊時能夠記起自己——

想著想著,陶小沫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就連呼吸也慢慢變得均勻——

淩晨三點十五分,空氣都到達了寂靜的定點。一隻幹枯萎縮的手突然出現在了房間的一角,此刻,這隻幹癟的手正一點點的挪向床上的陶小沫。這隻手的指甲很長,頂部已經變得彎曲,看起來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修理了。粘稠並伴著腥臭味的膿血正不斷的從指甲尖上滴落下來,沿著它經過的路線,繪出了一條血鏈。

同時,屋子裏彌漫起了黑霧,發出幽怨的哀歎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這隻幹癟的血手觸碰到了棉被的一角,棉被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棉被裏麵的人像是被驚著了。

看到這一舉動,那隻流著膿血的手似乎變得更加歡快了,就連黑霧中的哀歎聲也更加的幽怨起來。

“我的媽呀,鬼呀——”

寂靜的夜空被一聲淒慘的女聲劃破。

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覺得開心,或者露出奸笑。

棉被突然掀了起來,陶小沫從裏麵跳了出來。好家夥,這動作算不算是淩空一躍?就算級別不到也差不多了,在配上那一臉的正氣凜然,OK,十分。

“怎麽弄出來這麽一個玩兒,臭死人了,——”陶小沫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來回在臉前忽閃。

說實在的,味道卻是不咋地。

“都折騰一夜了,咋還沒完沒了了。到底還叫不叫人睡覺了,姑奶奶我不發威,你真當我是加菲咪咪呀——”

幹癟的血手停在那裏不動,像是被麵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兒唬住了。就連剛才還一直嗷嗷嚎叫的黑霧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汪洋,我今天要你好看——”

陶小沫從床上跳了下來,剛準備伸手去拎起那隻血手,卻被上麵那泛著惡臭的濃汁嚇的退了回來。這一次挺到位的吧,無論從色澤還是氣味來看,都得有七分了。轉頭從床上取來枕頭,然後三下五除二的拔掉枕芯,將那雪白的枕套墊在手上,抓起鬼手氣衝衝的走出房門。

“咚咚咚——”

“汪洋,你給我開門,快點——”

淩晨三點半,汪洋和坐在沙發上的年輕胖子被從睡夢中驚醒。

“喔,剛才講到哪了,對了,講到這牽紅線的經過啊,可謂是一分價錢一分貨——”胖子擦了擦口水,看見汪洋坐了起來,趕緊接著之前的話題。

“我靠,你怎麽還沒走啊——”汪洋一臉無奈,他真想將這個死胖子從五樓丟下去,隻可惜他的塊頭不是個。

“咚咚咚——”

“汪洋,你到底開不開門,在不開門,我可踹了啊——”陶小沫在門口氣急敗壞的咆哮著。

汪洋這才反應過來,找急忙慌的跑去開門。

可門一開,他就傻眼了。不是被雷的,而是被嚇的。他看見陶小沫拿著一隻腐屍的手臂滿臉怒氣的衝了進來,就在陶小沫的身後,還跟著一團黑霧,黑霧中,一個七竅流血的男子此刻也正望著自己。

“你們倆無不無聊,大半夜的弄些什麽不好,弄些這麽低級的玩意兒出來。我說你要弄也弄個高端點的啊。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拿出來顯擺,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還有你,你是錢沒給到位還是怎樣,我看你就是閑著吃飽了撐得,這個嚇人嗎?啊?嚇人嗎?——”陶小沫將血手高高拎起,推倒年輕胖子的麵前。

年輕胖子使勁兒揉了揉眼,那張原本粉白冒油的臉瞬間變成鐵青,再由鐵青改為死灰,冷汗如同瀑布順流直下,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用一種極為古怪的腔調,弱弱的說道:“鬼,鬼呀——”

“鬼,鬼呀——”陶小沫學著他的樣子重複了一邊,滿臉都是鄙夷。“你還裝的真像,我說你不去考影視學校真是屈了人才——”

年輕胖子的臉開始扭曲,顫抖的頻率也越來越快,他哆哆嗦嗦的指了指陶小沫,又指了指陶小沫身後,然後轉向汪洋那一側,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沒發出聲音。

“小,小,小,小沫同,同學——”汪洋的腿肚子來回大幅度的交錯著。

“怎樣?你也要跟他一起去考影大?慢走不送,以後常來玩——”陶小沫真的生氣了,她實在想不通,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這兩人居然還能如此默契的演戲。真是太能裝了,真是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