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籠係統主體運行正常。”十二點方向的人不知自己該不該稍微鬆一口氣。
“能量穩定輸出，我這裏沒有問題。”兩點方向的人幾乎是扯著嗓子吼出來的。
八點方向的人一一觀看著麵前展開的幾十個屏幕，“戰鬥才剛進入最激烈的時候，也不是這裏的原因。”
“那到底怎麽了？儲存設備出毛病了？該死，那是創世諸神負責的。”
“不，看著這裏。”
八點方向的人把一個屏幕擴大，揮手點到了桌子的中央。
畫麵中，密密麻麻的褐色人形生物正均勻分布於整個城市中，快速破壞著一切可以破壞的物品。建築，路麵，以及隱藏在其中的灰色晶柱。
“那些東西在破壞牢籠係統的能量節點！”
兩點方向的首先意識到了問題，但這隻是問題的結果而不是原因。
“那是城市旁邊的五級區域生物，為什麽有這麽多？”八點方向的人猛然凶狠的盯向十二點方向的人，“你不是說，有辦法讓他們不攪進來嗎？”
十二點方向的人也陷入了慌亂之中，被這一問，立刻下意識看向了十點方向一直雕塑般呆坐著的人。他的這個動作，讓另外兩人意識到了什麽，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把目光聚集了過去。
“你們都有自己想要的，我當然也有。”
十點方向的人語氣平緩。但這句話就足以證明，負區域生物的進攻是他造成的。
“嗬嗬，很好。”八點方向的人不怒反笑，“大家既然合作，總有什麽藏著的東西可不好，現在差不多該把所有人的目的都說出來了。至於是立刻拿著已有的東西散夥，還是繼續下一步的合作，可以在聽了之後決定。”
說到這裏，他向兩點方向的人投去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壓下了一次次積壓而來的憤怒，哼聲道，“我隻想獲得足夠的固有空間，這個事你們每一個人都知道。”
“我想把一小支私人武裝全部變成尉官級的打算，大家不但知道，就連他們現在待機的位置都從無隱瞞。”說話間，八點方向的人還調出了待機部隊的影像。
如他們所言，兩個人目的，對其他人來說，一開始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所以與其他人交換信息的舉動，表麵上看來是相當公平的，但其本質，根本就是在用石頭交換黃金。
十二點方向的人也清楚這一點，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站在了他們的一方，“我是想獲得最強的校官力量，這個馬上你們就會看到。創世諸神的目的是想知道進階校官的方法，可以說是我們當中所求最少的人。至於星空騎士團的副團長，他希望通過固有空間生物來找到他們失蹤多時的團長。雖然我早就在和他接觸，但他是在幾個小時前，計劃開始的同時才正式參與進來的。”
話畢之後，三人都把看是靜靜望著十點方向的人，其用意不言而明。
“這些真的就是你們全部的目的？”看著麵色不變的三人，十多秒後，十點方向的人才繼續嘲笑般道，“看來你們已經達成默契了。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讓你們知道也沒關係了。”
特意將能看到能量節點破壞的畫麵調到眼前，十點方向的人不疾不徐的一一指過十二點方向，八點方向和兩點方向的人，“森林幻想的董事長，原創造者公司的亞洲總部的信息技術顧問。政府方麵的聯合防務部部長。創造者公司降臨之前一直在暗中超控一個國家的強大家族領導者。再加上不在這裏的那兩個人……依你們5個人身份，應該都聽說過很多關於法則世界真相的傳言吧？姑且不管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但這些隻在高層當中流動的傳言都指向了一個地方。”
三人臉色同時一白，隻有八點方向的人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嗬嗬，不愧是政府的人，一到關鍵的問題上就會裝傻。放心吧，我不是在套你們的話。”十點方向的人，將目光完全集中在了畫麵中湧動的負區域生物群上，“這個世界確實有著比現實世界更加精彩而輕鬆的生活，但就其本質來說，依然完全延續了人類社會的發展方式。或許普通的民眾看不了那麽遠，但你們不可能看不出來——法則世界在推動和加速人類社會的層級分化。但不是經濟和政治的，而是單純的力量。就拿星空騎士團的那個團長來說，他的名氣之所以能蓋過其他人，成為法則世界中的第一，除了手中擁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外，主要還是因為他是法則世界中的最強者。”
“不覺得可笑嗎？在原始社會，人類因為缺少知識，隻能用直接的暴力與世界相抗衡，所以才會崇拜力量上的強者。隨著人類的進化和發展，頭腦上的強者一點點壓倒力量上的強者，直到現在，已經徹底取代了後者，占據了覺得的統治地位。而法則世界，卻又突然讓這個進程倒退了回去……你們覺得這正常嗎？”
“當然正常。”兩點方向的人叫道，“在原始社會，因為自然環境的惡劣，是否能穿暖，是否能吃飽，是否能一次次在和動物的戰鬥中生存下來，造成了強者和弱者幾倍的力量差距。而現代社會，生活水平的提高導致力量差距縮短，由技巧對力量的彌補也逐漸轉移向大眾都可迅速掌握的科技造物，這造成了力量概念的廣泛化，單是依靠本身力量的人連科技輔助下的平均水準都達不到，當然不可能有人去崇拜根本算不上強的強者。而這個法則世界，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比幾百個人加在一起還要強，在現實世界作為主體的科技力量反倒成了個人力量的輔助品。誰為主誰為輔的強大人類還分得清。假如你在現實世界能依靠修煉什麽的，做到以一抵百，一樣會得到別人的崇拜。”
十點方向的人嘴角撇了一下，“還在以區區人類的眼光看待問題嗎？我要說的是力量上的強者和智慧上的強者作為統治層所各自代表的含義。肢體永遠都隻能受大腦控製。隻有智慧上的強者才會站在無數層金字塔的最頂端，現在，人類社會的金字塔結構在法則世界中迅速改變。在你們能看到的地方，頂端開始被有著士官，尉官頭銜的人開始占據，那麽是否想過，被他們占據的位置，並非真正的金子塔頂端呢？”
“還是不明白……”
八點方向的人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伸向了腰間的位置。
碰——
突然響起的槍聲終止了他的聲音與動作。額頭中央的猙獰血洞，瞬間便完成了生命的收割。
“混蛋！”兩點方向的發出驚怒的叫聲。但在發現自己的叫聲引來的槍口之後，立刻消去了即將從儲物空間召喚成形的武器，高舉雙手。
在麵對有固有空間的敵人時，如果已經失去了先手，除了投降別無他法。
“我並沒有打算將你們怎麽樣，現在的情況隻怪有人自作聰明的找死。”兩點方向的人翻手間將武器收回了固有空間。固有空間的擁有者，武器拿不拿在手中並麽有多大區別。
“你是負區域生物？”十二點方向的人緩緩搽著額頭上的汗水，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想。
“那怎麽可能。”十點方向的人聳了聳肩，“不過，我倒是希望和他們合作一下。可惜語言不通，隻能直接利用他們了。”
“利用他們來破壞我們都可以都到好處的計劃？”
“當然不可能。”說話間十點方向的人接管了剛剛奪取到的權限，調動著一個個戰鬥堡壘群附近的圖像，“好處誰都想要，如果會放棄眼前的好處，隻能是在其它地方看到了更大的好處。”
很多圖像的清晰度有限，再加上紛飛的戰火影響，能看到的東西並不多。但也足夠發現，在與各個戰場相距不遠的位置，已經有大量負區域生物出現。雖然現在還沒有參與進戰鬥的打算，但那似乎是早晚的事情。
“還記讓整個計劃實現的要點吧？由我來促使固有空間生物第三階段的進化。你就沒懷疑過，隻有一個人的我是怎麽在幾十萬人身上安置好進化的催化劑的嗎？”
“是通過那些負區域生物一直攻擊城市的那些蟲子？”到這個份上，很多東西已經豁然而明。
“賓果。”十點方向的人繼續調整著影像，“在你們隻是用百萬人類獻祭，獲取有限的固有空間之時，我看到的已經是將這些負區域生物引入人類在各大正區域的主城，通過他們從根本上改變固有空間獲取方式的輝煌未來。”
“那麽做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兩點方向的人試探著問道。
“好處就在於，最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越空門由我們來控製，例如新京都或者創造者公司總部所在。這些幹預勢力被處理掉以後，就再也不用怕牢籠係統的使用會受到別人的幹涉。隻要我們現在的合作繼續下去，不管金字塔頂端的是什麽人，都將會被我們一腳踢開。”
“你瘋了。”十二點方向的人低聲道，“在這裏死掉的一百萬人已經足夠將我們送上很高的位置，是否是頂點已經沒有那麽重要。把那些可以製造固有空間的負區域生物放出去，可是整個人類都會麵臨滅絕的危險。”
“滅絕？這裏隻是法則世界……”說到一半，兩點方向的人突然想起，受到固有空間生物影響，在法則世界的死去的人全都出現了思維陣列受損的情況，所以，或許不到人類滅絕那麽誇張，但是法則世界中絕對會遭受一場浩劫。
“會在作出這裏的一切，我們不是早就瘋了嗎？你們如果不願意合作的話，我一個人也無所謂的。”一幅顯示著損壞大門的影像被放到了兩人的眼前，“星夜的那家夥似乎也快到了，現在的我們還有退路嗎？”
十二點方向的人頹然坐下，然後又頹然站起，最後下定決心般道，“我們去存儲室……第一艘戰艦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