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厚生這段時日腿傷早已好了大半,此時又是極度惱怒之下,簡直就如同被武林高手附體一般舞得手裏木棍呼呼掛風,直逼得自家弟弟慌不擇路跑進了牆角兒動彈不得。
他手下的棍子毫不猶豫就敲了上去,暴風雨一樣劈裏啪啦砸得痛快,“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遊手好閑!我讓你就想拿現成的!我讓你捅咕爹娘…”
劉水生架著胳膊阻攔兩下,疼得忍不住就隻好學了烏龜的模樣,背過身抱著腦袋大聲求饒,“大哥,饒命啊!大哥,別打我,疼,疼!不是我要來的,是爹硬拉我來的…”
劉厚生卻是不聽他辯解,手下木棍避開腦袋專往肉厚的地方招呼,直打得劉水生哭爹喊娘。
那邊廂,劉家老頭老太太也終於從大兒變身發飆的驚愣中清醒過來了。聽得心愛的小兒子一迭聲求饒呼痛,劉老太太簡直像被人摘了心肝兒一般,“嗷”得高喊一嗓子就奔了過去,伸手就往大兒身上狠命的拍打,“我打死你個畜生,你居然敢打我兒子!”
劉老頭兒也跳著腳兒的去搶大兒手裏的木棍,“你給我放下,你個窩囊廢,打兄弟算什麽能耐!”
劉厚生著實被娘親那句“畜生”與“兒子”的對比傷了心,手下一鬆,木棍就被老爹搶了過去。劉水生見得爹娘替他撐腰,立刻竄起來躲在劉老太身後,高聲哭訴著,“娘,他要打死我了!娘,我骨頭被打折了!”
劉老太太心疼之極,張開手臂嚴嚴實實護著小兒,再看向大兒卻是如同仇敵一般紅了眼睛,“你再動他一下,我就一頭撞死,讓官府抓你下大獄!”
劉老頭也死死掐著手裏的木棍,護在小兒身旁。
爹娘如此模樣,直讓劉厚生徹底涼了心,慘聲說道,“好,好!原來隻有他是你們兒子,我就是應該任勞任怨被你們欺負的‘畜生’!好,真是好!既然我已經是畜生了,那不認爹娘也是應該的了。
你們都給我滾!這輩子不要再踏進我家門,你們敢踏進一條腿,我就打折一條!如若春妮有個好歹,那…那就誰也不用活了!”
劉家三口聽得最後半句,都是齊刷刷打了個哆嗦。劉老頭兒扯了老太太和小兒子的袖子,勉強挺了腰背冷哼道,“不來就不來,你還真當自己是個香餑餑啊。你就等著吧,有你後悔的一日!”
“就是,你就等著後悔吧。”劉老太太也幫腔應了一句,然後扯了小兒子腳下生風一般就開門跑走了。
劉後生望著顫動不休的小木門兒,心裏說不上是痛還是苦,到底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嗚嗚哭了起來。
蒲草抱著春妮坐在地上,不錯眼珠兒的盯著她的臉色,哪裏顧不得去理會他們劉家人的內部戰爭。若是春妮平安無事,那一切都好說;若是春妮真是被氣出個好歹,那她今後很多年就要以折磨劉家人為樂了。
有時候,死,反倒是好的解脫。而活著承受絕望掙紮,才是最痛苦的…
春妮仿似感受到了蒲草身上溢出的絲絲縷縷戾氣,身子微微顫動一下,眼睛就慢慢睜了開來,皺眉問道,“這是哪兒,我怎麽了?”
蒲草趕忙放開大拇指,驚喜喊道,“妮子,你總算醒了!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你快說說!”
陳大娘也是大喜過望,雙手合十一個勁兒的念叨,“哎呀,謝謝老天爺,謝謝佛祖、觀世音菩薩,終於醒了!醒了!”
春妮掙紮著坐了起來,一手扶了頭一手抓了蒲草的胳膊,問道,“我怎麽躺地上了,腦子裏麵好暈。”說完,她又摸摸鼻子下邊的掐痕,撅嘴問道,“蒲草,你掐我幹什麽,真疼啊!”
蒲草真是好氣又好笑,伸手想要敲她又有些舍不得,隻能忍著鼻子裏泛濫的酸意,苦笑道,“你剛才突然就暈倒了,我不掐你,你怎能醒過來啊。”
春妮眨眨眼睛,暈倒前的記憶迅速回籠,她猛然一撐身子就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他們人呢,當了小偷還嘴硬,我一定要打他們一頓!”
蒲草和陳大娘慌得趕忙站起扶了她,嗬斥道,“你這剛才還暈著呢,可別再倒了。”
劉後生抱頭蹲在地上哽咽,耳邊突然聽得她們幾人說話,扭頭一看那掐著腰滿臉怒色的可不正是他擔心就此一命嗚呼的媳婦兒嗎。他立時喜得雙眼發亮,幾個箭步就竄了過去,抓了春妮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末了才哆嗦著嘴唇問道,“你…你沒事了,不會死了?”
春妮眼睛一瞪,惱道,“你家那缺德爹娘都沒死,我怎麽能死呢,我還沒出氣呢!”
劉厚生趕緊低頭討好說道,“我把水生打了一頓,攆他們出去了,以後他們再也不敢來了。”
春妮這才露了笑臉,讚道,“這還差不多!你若是早就厲害一些,至於讓他們都欺負到蒲草頭上了嗎?”
劉厚生苦笑不已,滿眼都是愧色的看向蒲草。蒲草自然不願他們夫妻因為自己生分,趕緊上前笑著拉了春妮坐到木塌上,開口替劉厚生解圍說道,“你這死丫頭,剛才可把我們嚇得不輕,這剛剛醒過來又嘰裏呱啦說個沒完。快歇一會兒,看看腦子還暈不暈?”
春妮聽了這話果然就把劉厚生扔到了腦後去了,伸手拍拍腦袋疑惑道,“剛才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喘不上氣來,這會兒又好多了。”
蒲草跟著她坐到木塌邊,剛要說話就覺腿下咯得慌,伸手隨便一摸就扯出一根壓得扁平的棉布帶子來。
春妮驚呼一聲,猛然伸手搶過去就塞到了懷裏,然後臉色泛紅的掃了自家男人一眼,嚷道,“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回家去睡覺吧。別以為我沒看見,剛才酒席上你又偷喝了兩碗酒!”
劉厚生雖然好奇媳婦兒為何驚呼,但這世上沒有啥比媳婦兒活蹦亂跳更讓他歡喜的了,於是撓著後腦勺憨笑兩聲,應道,“我這不也是看著大夥兒都在,一時高興就陪著喝了幾口嘛。那你們先在這裏坐會兒,我回家去睡一覺就來。”
“去吧,去吧。”春妮眼見自家男人出了小門兒,這才把懷裏的布帶字掏了出來,羞惱道,“那日跑得急,順手就把這東西塞到褥子底下了。好在生子沒看見,要不然可真是丟人了。”
陳大娘好奇布袋子的用處,就拿過去翻看問詢。
春妮紅著臉小聲在老太太耳邊嘀咕了幾句,直惹得陳大娘嗔怪,“你們兩個敗家丫頭,這多好的棉花和布料就這麽糟蹋了。一月不過三五日,用草木灰應付一下就完事兒了。”
春妮臉色更紅,伸手把其餘兩個也從床下扯出來,笑道,“蒲草說草木灰不幹淨,一定要用這個。再說用過後洗一洗,下次還能再用,也不算太糟蹋東西。”
她說完就去拉蒲草的袖子,指望著蒲草幫忙說兩句。不想,蒲草卻是皺著眉頭沉思不語,根本沒有把她們兩人的話頭兒聽進耳裏。
春妮想起剛才公婆做下的缺德事,心裏忍不住就是一顫,小聲問道,“蒲草,你可是擔心老劉家把種菜的秘法學去了?要不然咱們去找裏正想想法子…”
陳大娘也是想到這其中的厲害,臉色也變了,“哎呀,他們要是告訴了外人,那可怎麽辦?”
蒲草卻是搖頭,開口問道,“妮子,你上次來月事是哪天?”
這話問得同種菜秘法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陳大娘和春妮都是聽得一愣,繼而急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問這些沒用的事兒?”
蒲草卻是堅持,扯了春妮的手又問道,“我記得上月初有幾日你說肚子疼,是不是那時候就是來月事了?”
春妮無奈,仔細想了想就輕輕點頭道,“是上個月初八來的,十一那晚走的。”
蒲草眯著眼睛仔細算了算,臉上喜色就再也遮掩不住,高聲說道,“今日都是二十二了,已經晚了快半月了!妮子,你…你可能是有喜了!”
“有喜?”春妮眨眨眼睛,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大娘生了兩個兒子,經驗可是豐富著呢。聽得蒲草這般說完,就也掐著手指算了起來,末了跟著驚喜喊道,“哎呀,妮子真是有喜了,怪不得剛才她會暈過去。這真是大喜事啊,生子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歡喜瘋了!”
春妮被蒲草和陳大娘笑得心裏發毛,一時覺得可能真是有好事了,一時腦子裏又琢磨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喜事,於是隻得愣愣跟著傻笑。
蒲草就猜得這神經比木棍子都粗的丫頭還是半懂不懂,於是說得更是直白,“妮子,你要當娘了!你肚子裏有孩子了!”
“啊,孩子?我要當娘了!”春妮驚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惹得蒲草和陳大娘趕忙拉著她訓斥道,“你這毛躁樣子怎麽行,趕緊坐下,你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
春妮被拉著重新坐好,半張著嘴呆愣了好半晌,居然一扭身抱著蒲草就哇哇大哭開了。
“蒲草,蒲草,我要當娘了,我要當娘了!我不是不下蛋的母雞,我要生孩子了…”
“好,好,咱生個大胖小子,氣死那些說閑話兒的。”蒲草緊緊抱著她,伸手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慰著,“以後都是好日子了,你真要熬出頭兒了。咱不哭,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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