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妍語神色慘白,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忍氣吞聲伺候了幾十年的男人,好不容易千裏趕來竟真的僅僅是為了姐姐留下的一對玉環被毀,自己差點沒命,被人打得狼狽不堪,他都吝於施舍一眼,不滿、憤怒、屈辱、恐懼一下幾乎漲破心房。
不過她再如何氣憤也不敢忘了現下自己的處境,如果連這最後的靠山都失去了,就算逃得過今日的殺身之禍,以後也要重新過回躲躲藏藏、四處逃避追殺的日子。
深深吸兩口氣,風妍語顧不上麵子了,委屈萬分地撲到魔主腳邊,大哭申訴道:“魔主請念在這幾十年的情分,不要趕妾身走,妾身不是有意毀壞姐姐的遺、不、是信物,實在是……實在是氣不過仙族中人汙蔑姐姐的名聲,這才與他們動手,仙族今日負於妾身手下,卻糾纏不休對妾身一再攻擊,妾身自顧不暇,不小心摔碎了玲環。請魔主恕罪!”
“他們如何汙蔑靜語了?”魔主皺了皺眉,眼光掃過對麵的仙族眾人,本來一個個威勢十足的族長、長老在這樣的眼光之下,竟都忍不住凜然一驚,隻覺得一股強大至極的無形壓力當頭壓下,如果不是自恃身份硬撐著,幾乎忍不住要別開眼光退避一旁。
大頭目尚且如此,後生晚輩更不必說,不少人根本不敢與魔主的眼光接觸,定力稍差的更是連退幾步,不由自主躲到長輩身後。
風妍語戰戰兢兢道:“他們說姐姐當年遺下一女,如今已經成年。”
果然是涉及姐姐之事最能引起魔主注意!
她當年清楚知道,姐姐與魔主分別、直至自己逃離風族之時仍未行“成人禮”,這個女兒如果是假的,仙族中造謠之人定會死無葬身之地,魔主萬萬容不得旁人汙蔑心上人的清白的。
若是真的,這女兒定不是魔主的骨肉,魔主要知道心上人移情別戀,狂怒之下也不會讓仙族中人好過!隻是這樣一來,魔主對姐姐失望,如果能夠因此移情到自己身上,那自然是上上大吉,怕就怕他連自己也一並恨上了,自己就再難從他身上討得了好處……
但是現在情況危急,也容不得風妍語多想,隻好下狠心豪賭一場,反正不管如何,仙族眾人都是倒黴定了!
他們忙於應付魔主,自己總還有一線生機。
“可有此事?”魔主問的是幾名魔君與妹妹夜漪影。風妍語的性情他其實知之甚深,對她的話並不全信。
夜漪影默默點頭,她之前千方百計想見一見寧禹疆,就是想知道這個風靜語的女兒究竟是真是假,提前做個準備,兄長知道此事,會作出什麽反應實在難以預料。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她明知枯木魔君受傷無法出戰,寧願冒著仙魔大戰沒有必勝把握的風險,也不願請魔主出山。
沒想到陰差陽錯,仍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讓兄長知道了此事。
“一派胡言!”魔主冷道。
風妍語連忙加油添醋道:“水向天還四處宣揚道姐姐的女兒將嫁予他的長子為妻,二姐竟然也跟他一起胡鬧……”
除了風靜語,她最恨的就是風聆語,而與兩位姐姐交好的水向天、火彥陽等,更是她除之而後快的人物。
在說我的事情嗎?寧禹疆很不爽魔主旁若無人的態度,更不爽那個壞女人當眾唧唧歪歪顛倒是非,不過沒有她發作的機會了——水成壁趁她剛剛分神,死活就把她拖回了水族那邊,風聆語一見她回來連忙緊張地把她扯到後麵去藏好,難得神色嚴厲道:“答應阿姨,等下不管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不許出麵搭話!”
“為什麽?”寧禹疆不高興了,她活得光明正大的,不管是不是跟風靜語或魔主有關係,都沒必要躲躲藏藏!
“小薑糖,聽阿姨的話好不好?”風聆語神情哀傷,一副她不答應就哭給她看的模樣,寧禹疆最怕這一套,隻得扁嘴點頭答應。
“乖孩子!”風聆語放心地轉身去與水向天並肩作戰。
意外的是,魔主沒有去找水向天與風聆語的對質,隻是淡然問坐在一旁見證人幽曳仙子道:“仙魔大戰到今日結果如何?”
幽曳仙子皺眉冷道:“仙族一勝二負,還有木族、土族代表尚未出戰。”
魔主忽然一笑道:“最後這兩場比與不比已經毫無差別,仙族眾人聽了,隻要你們之中有人能接本座三招,這次百年一戰便算是平手。若是接不住,便按約定待在領地之內自守百年,將膽敢冒充靜語女兒的小丫頭交出來由本座處置!”
言辭之間不但篤定仙族必敗,對於接下來的比試提議更是一點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仙族眾人麵麵相覷,水向天上前道:“魔主親臨,我等不論輸贏也是心服口服,但是要將靜語的骨肉交到閣下手上,絕無可能!”
魔主冷笑一聲:“水向天,你詭計多端,愛打什麽主意本座不理,看在靜語的份上也不想計較,但是辱及靜語的名聲,不管是何人,都別想善了!不過是個假貨,你又何必裝模作樣諸多維護?”
風聆語怒道:“映慈千真萬確是姐姐的骨血,與你何幹?輪得到你咄咄逼人?”
“靜語與本座由始至終清清白白,何來兒女?!”魔主冷聲道。
“哈哈!真是笑話!天下間並非隻有你一個男子,更別說傾慕我姐姐的優秀男兒有多少!魔主不必如此自大!”風聆語顯然對魔主怨氣甚深,說起話來毫不容情,語意尖銳,全沒了平時的溫和恬淡。
“不要以為你是靜語的親妹,本座便不敢動你!”魔主臉色陰沉。仿佛應和他的暴怒,夢湖湖水猛然掀起衝天巨浪,風聲水聲呼嘯和鳴,仿佛要將天地吞沒。
場中隻剩魔主與風聆語冷眼相對,雙方人馬噤若寒蟬,不約而同對這位水族夫人產生極大敬佩,在此情景下敢與魔主針鋒相對,寸步不讓,這樣的膽量,現場眾人都自愧不如。
水蝕月又氣又急,暗暗運氣準備,萬一魔主暴怒之下對風聆語出手,他就是拚著與魔主反目,也要盡力擋上一擋的。緊張之中卻也不免酸溜溜地很不是滋味,讓她這樣不顧性命據理力爭的人,竟然不是他,真是……氣死人了!
幸好魔主似乎終究還是顧念著故人情分,慢慢收斂了滔天怒焰,沉聲道:“多說無益,明日本座在此恭候各位大駕。若不交人也無妨,仙魔大戰之後,就是本座對仙族開刀之時。”
風聆語怒道:“難怪姐姐要離開,遷怒旁人,你還有什麽招數?”
魔主冷冷一笑,轉身抬步離去,那一步看似漫不經心,但一步踏出,人已經化作一個小小黑點,消失在遠遠雲端。
剩下幾名魔君不願多留,也紛紛離去,滅焰魔君正要起行卻被風妍語死死抱住了右腳,他不知魔主對這個女人有何打算,隻得忍住氣悶拎起她一起返回附近的臨時駐地。
天空中的濃雲慢慢散去,陽光重臨大地,夢湖恢複平靜,仿佛剛剛的緊張威壓隻是南柯一夢,但是仙族眾人並沒有因為魔主離去而放鬆下來,一個個神色沉重,心情複雜地返回雲夢澤宮城中休息。
此時再商議什麽已是多餘,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妙計奇招都是無用的。明日出戰之人,按理隻能是土族或木族中人,畢竟金、水、火三族已經在前三場中出過力。
金澤立無比慶幸自己金族不需派人直接對戰魔主,雖然之前大長老金旭辰輸了,但是火族的火彥陽也輸了,而且輸得更慘,大家大哥不笑二哥,總算心理上平衡了一些。
火彥陽用過解藥,加上回到雲夢澤後叫來了水瀟寒替他診治,自己修為根基深厚,不到兩個時辰便清醒過來。
寧禹疆和水瀟寒一直陪在他身邊,見他醒來方才放下心來。
火彥陽輸得莫名其妙,還受了傷,本來一肚子火氣,但身邊陪著兩個小姑娘,火氣便不好意思撒在她們身上,尤其寧禹疆,更是萬萬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
火族眾人向來知道這位族長之弟脾氣火爆,受傷之時尤其可怕,沒想到兩個水族小姑娘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心裏十分納罕。
寧禹疆仍是小丫鬟打扮,但在紫雲居中人人都當她是上賓。這個小丫頭雖然來曆不明,但是今天可是替火彥陽大大出了一口惡氣,本領又強,火族上下都是直性子,恩怨分明,對人好便是掏心挖肺。寧禹疆與他們相處甚歡,想起心中的計劃,便趁機向火族的客人借方便點火的法寶。
火族的七長老撓撓頭道:“放火是俺家的看家本領,還用法寶?!這個,不是老子吝嗇,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沒有嗎?我想要那種可以隔很遠,然後準確點火的東西。”寧禹疆很是煩惱,如果火族的都沒辦法,那真不知要問什麽人了。
“就這樣?那簡單!老子教你個小法術,百丈之內,要哪兒起火,就哪兒起火,你要燒人家眉毛就不會燒錯他的屁股!”七長老一拍胸膛,得意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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