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仙姬
字體:16+-

299 試藥

有時,看著昏迷不醒的父親與雷亦英,木瑕雪甚至會很“可恥”地想,如果他們能醒來就好了,她可以把手頭上許多煩人的事情推給他們去做。

寧禹疆一直暗暗觀察著木瑕雪的神情,不是她小人之心,她相信木瑕雪會用盡一切辦法去救自己的父親,但是雷亦英呢?

雷亦英繼續昏迷,固然讓木族與雷族的關係繼續僵化,但是也使雷族的人忙於內訌,再無與木族抗衡之力,一旦雷亦英恢複原狀,他是雷族中公認的繼承人,法力方麵雖然比不上水流觴之類的天才新人,但是在雷族同輩中也難有敵手,難保將來不會逐漸坐大,再與木瑕雪爭權。

幸好,木瑕雪神情複雜,但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狠絕之意……

木族的屬性本身代表著無盡生機,木族的醫者在五大仙族中出類拔萃,水向天的八夫人以及他們的女兒水瀟寒就是一例,不過聽說八夫人未嫁到水族前,在木族的醫者中已經頗有點名氣,可惜她出身不高,否則一直留在木族,說不定憑著這項專長,現在也是個長老級人物了。

人很快到齊,寧禹疆將裝了藥的玉瓶取出來放到他們麵前,大長老乃是木族中醫者的首領,也是現在負責照料醫治木、雷二人的主診之人,他神情凝重地當先走上前來,從玉瓶中倒出一顆藥丸,放在玉盤中,手指拈個法訣對著小小的藥丸一點,那顆小藥丸在盤子裏急速旋轉起來,慢慢地竟然飄出一縷一縷肉眼可見的煙霧,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

與大長老同來的幾名醫者動作利落往玉盤邊一站,各自凝神盯著那顆藥丸,一邊用力吸氣,似乎是想從藥丸放出的煙霧氣味中分辨藥丸的成分。

這不是人肉化學成分分析儀嗎?寧禹疆眨眨眼睛,對這種以法力分析藥丸成分效果的方法很感興趣。

玉盤中的藥丸越來越小,大長老等人的神情也越來越緊張,終於,那顆藥丸被徹底分解消失,這幾個人已經全身汗濕,好像在水裏泡過一樣,個個臉色蒼白,顯然剛才的法術耗去了他們很多法力,根基略遜的已經搖搖擺擺地要靠旁人攙扶才能站穩了。

大長老收了法術,盤膝坐在地上想了又想,終於開口道:“這藥丸中所用何物,老夫竟然不曾見過,倒像是傳說中已經滅絕多年的東海夔牛目、黑水玄蛇鱗……還有幾種本座實在無法分辨……”

其中一個白胡子醫者喘了幾口氣道:“好像還有琴蟲尾骨……”

大長老眼睛一亮,點頭道:“對!對!隻是這些東西隻在古舊典籍中提及其性狀氣味,實在無法確定,不過本座觀其藥性,確實與木族長以及雷少族長身上的毒傷有相克之象。”

幻感冒覺得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尾羽,老氣橫秋道:“你們能認出這三樣東西也不容易了,裏麵還有一味五采狂鳥冠羽。這種藥丸是專門用作治療萬年鴆木英之毒的。”

木族的醫者聽了她的話都是悚然一驚,大長老變色道:“族長中的竟真是萬年鴆木英之毒?”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木易鵬與雷亦英身上的所有症狀都與傳說中的萬年鴆木英中毒特征十分相似,隻是這種東西失傳了不知多少年了,所以他們一直隻是存疑。

幻感冒一看麵前那麽多忠實聽眾,馬上興奮起來,呱啦呱啦把她們與木華青一番交鋒說了一遍。寧禹疆早料到她會找機會自吹自擂,所以涉及惡靈的來曆以及木華青想與風族做的交易這些關係重大的事情,都事先警告了她不許公開四處去說,所以幻感冒顯擺的重點隻在於對方想拿藥來交換,結果被聰明絕頂的鳳凰神鳥——也就是她了,巧計把解藥搶到手的經過。而中間寧禹疆套到的話,她隻字未提。

等她天花亂墜地說完了,寧禹疆才道:“這藥是不是真能對症,我也無法確定,隻好請各位好生鑒定一番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木瑕雪身上,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的未婚夫,是否要冒險,最終隻看她如何決定了。

木瑕雪苦笑一聲,對大長老道:“剛才各位已經看過這些藥的成分,可否知道其中成分會否對君父與雷亦英的身體造成傷害?”

大長老等人遲疑一陣,斟字酌句道:“這倒是還未發覺……”不是沒有,隻是還沒發覺,這就有很多可能了。不是他們不盡力或者推卸責任,而是他們真的沒有十足把握。

“按你們所說,如果君父與雷亦英中的真是萬年鴆木英之毒,那越快治療,他們康複的機會越大,如果超過一年之期,即使治愈根基修為也會大受損傷,現在剩餘時間已經不多,請大長老準備好各種急救的藥物,我們……我們先治雷亦英。”木瑕雪咬咬牙道。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所謂先治,其實就是拿雷亦英試藥。不過這裏的人除了寧禹疆與幻感冒兩個外人,其他人都是木族死忠,自然不會有人去為雷亦英鳴不平,反而都覺得這個方法極好。

大長老更是本就有此意,隻是不好直言,木瑕雪既然肯下這個決定,他是一萬個同意的。

“你們下去準備吧。”木瑕雪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狠心?”所有人離開後,木瑕雪看著寧禹疆苦澀道。

“不會,換了我也會這麽幹的。”一旦麵臨抉擇,寧禹疆絕對也會先選至親。

“是我欠了雷亦英的,如果他有個萬一,我便終生不嫁,為他守節好了。”木瑕雪輕聲道。“我不是想為自己解釋,也不是想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我能夠給他的隻有我自己了……”

說著說著,兩行清淚自木瑕雪眼中流出,無聲滴落在她腳下的地板上,碎成點點。

多少年過去了,她一直以為自己視雷亦英為一生大敵,不知不覺中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多到她慕然回首,發現這個男人已經成為她心底裏無法拔除的存在,多到她閉起眼睛,想到的都是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如果她不在意他,此刻她不會這麽難過,她做了一個對於木族上下而言皆大歡喜的決定,但是她的心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