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室山,峻極禪院。
嵩山派第一代弟子的核心人物在峻極禪院的花廳齊集一堂,左冷禪表情凝重的坐在上首圈椅上。
口中喃喃自語道:“師門心願已了,老夫去也。嵩山武功,不過如此!師門心願已了,老夫去也。嵩山武功……”
幾位師弟看著掌門師兄不斷的重複這兩句話,若有所思的樣子。大家都默不作聲靜靜的坐著。
過了良久左冷禪說道:“七師弟,已經這麽多天了,難道真的連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嗎?”
湯英鶚說道:“掌門,兩個月來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是這個灰衣人除了在衡山城外的樂家莊和我們嵩山派出現過兩次之外,在江湖上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就好像是江湖上憑空出冒出了這麽一個絕頂高手,然後又憑空消失一般。”
左冷禪用拳頭一下一下的錘著額頭,說道:“像他這種武功絕頂的高手,應該是威震江湖多年的人物,或者曾經是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憑空冒出來?”
“九曲劍”鍾鎮在一旁說道:“掌門,此人離去時所說的‘師門心願已了’。會不會是他的師門前輩和我們嵩山派的前輩有什麽過節?
也許是比武輸了,也許是其它的恩怨。導致他們這個門派隱世不出。現在這個灰衣人神功有成,才來來找我們的場子?”
“錦毛獅”高克新平素和鍾鎮關係最近,最容易接受他的想法,鍾鎮一邊說他就一邊點頭。
鍾鎮話音剛落他就連忙說道:“掌門,我覺得六師兄說的有道理!很有可能是我們嵩山派當年和他的師門有些梁子。否則他怎麽單單說這麽一句。”
看到大家沒有異議,他繼續說道:“你們想啊,這個灰衣人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樣子。一般似他這種內功絕頂之人所練的上層內功都有駐顏之效。所以定然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要年輕不少。
這個人的真實年紀也許都超過八十了。他的師門如果真和我們有什麽恩怨,可能都是近百年前的往事了。當年親曆之人早已作古,我們自然不容易查出他的來曆了。”
樂厚說道:“掌門,眾位師弟,想那麽多幹嘛!這個灰衣人的武功對我們來說簡直高出太多了,如果他真的想滅絕我嵩山一派,那他在兩個月前早就把我們殺光了,而且是不費吹灰之力。既然他當時放過我們,就沒有再回來打馬後炮的必要。他要是想再回來打殺了我們,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大不了就是一死!要我說,咱們該幹嘛幹嘛,完全不需理會這人。”
左冷禪和湯英鶚眼中一亮,對啊!別看樂厚為人耿直粗豪。不像其他師兄弟這般有心機,卻是真正說到了點子上。
這個灰衣人不出兵刃就能挑翻了他們嵩山全派上下,像他這樣的絕世高手,就算是真的查到了他的來曆又能怎樣?說不定反而刺激到他,惹來滅門之禍。
左冷禪被樂厚的話一點,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得失。他不愧為梟雄式的人物做事極有決斷。
說道:“五師弟說的沒錯!七師弟,立刻把人都撤回來。灰衣人的事情我們不查了。我們依然按照原來的計劃,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中條山那邊怎麽樣了?有線索了嗎?”
湯英鶚答道:“掌門,已經查過四成的地方了,還是沒有找到劍宗的人。我再多派人手,仔細找尋一段時間,定能找到。”
左冷禪顯然對這件事情的進展有些不滿,說道:“你再多些派人,不!再多派三倍的人手。一定要盡快找到華山劍宗的人!”
湯英鶚連忙應諾。
左冷禪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七師弟,不是師兄逼你。實在是時不我待啊!”
湯英鶚連忙說道:“掌門放心,英鶚明白的!”
左冷禪環視眾位師弟之後說道:“兩月之前的壽宴,對我嵩山派的江湖聲望打擊極大。那個灰衣高手多半不會再為難我派,就算為難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嵩山派絕不能坐以待斃,也不能因此做事縮手縮腳。
我們現在必須憑借雷霆手段立威,震懾宵小!讓整個江湖知道,我們嵩山派的厲害!”左冷禪的話裏透出一股凜冽的殺氣。
眾位太保眼中都露出了興奮之色,個個躍躍欲試。終於可以找人出口惡氣了。這兩個月他們心裏麵實在是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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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之中,江湖上被嵩山派刮起了一股掃黑旋風。嵩山派在一個冬天裏麵,一口氣滅了十幾個黑道的山寨和幫會。這些幫會多少都是和魔教有些瓜葛的。
原本因為嶽靈風大鬧左冷禪壽宴而淪為江湖茶餘飯後談資的嵩山派,用這些幫會的滾滾人頭,再次樹立起了讓人不敢小覷的威勢。
江湖上的血雨腥風似乎和華山派沒有多少關係,東去春來,華山上又迎來了新的一年。
這一日,嶽不群和寧中則和往常一樣,在指點弟子們練武。這時嶽靈風突然從外院來到練武場,走到父親身邊小聲說道:“爹,他們上山了。”
嶽不群的表情波瀾不驚。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輕聲說道:“該來的,遲早會來的。”
就在剛才,嶽靈風接到了山下的飛鴿傳書。嵩山派帶著衡山派、泰山派的一些人,上了華山直奔玉女峰而來。想必劍宗的幾個人也在他們中間。
嶽靈風也是輕聲的對父親說道:“爹,孩兒覺得,劍宗那幾個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了他們性命。畢竟……畢竟……看在我派前輩的麵子上……”嶽靈風心中自然想的是看在風清揚的麵子上,但是這個話不能明說。
聽兒子措辭說的含糊,但是意思卻是已經點的很直白了。嶽不群哪能不懂?點點頭對兒子說道:“這個為父知道了。好了,準備迎客吧。”
嶽靈風突然一聲清嘯,先是極為短促的三聲,緊接著是略微長一些的兩聲。聲音清亮柔和,聽起來並不覺得很大聲。但是整個練武場的弟子們全部都停下了動作。
然後迅速結成了幾個七人的小組,按照一定的次序一組組的離開了練武場。進退之間井然有序,顯然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
剛剛嶽靈風發出三聲短促的嘯聲,就是有不明來意的人上山,大家各自守衛水源等要點的命令。後麵的兩聲長一點的嘯聲,是告訴大家這不是練習,而是實戰的提醒。
這時偌大的練武場,隻剩下嶽不群夫婦、嶽靈風夫婦、令狐衝夫婦。嶽不群說道:“衝兒、珊兒、菁兒你們去和梁發他們到後院匯合。沒有我的準許不得踏進前院一步。”
令狐衝、嶽靈珊和劉菁應諾之後。令狐衝問道:“師父,是什麽對頭來了?弟子要和你並肩作戰!”
嶽不群聽他這麽說,厲聲道:“你的任務保護和珊兒和眾位師弟師妹,為師的話你不聽嗎?”
本來嶽靈珊也想要留下來的,這時一看父親真的動怒了,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嶽靈風說道:“掌門有令,令行禁止。與敵交鋒,最忌律令不暢,擅自行動。二師弟,快去吧。需要你的拚殺的時候,你不想去都不行。”
令狐衝漲紅了臉皮說道:“是弟子驕縱了,請師父,師兄放心。我定護得師弟師妹們周全。”說罷,帶著妻子嶽靈珊和劉菁離開了。
劉菁離開之前關心的看著嶽靈風,小聲說道:“一切小心。”
嶽靈風笑道:“別擔心,你保護好自己。”
等到令狐衝等人離開,寧中則問丈夫:“他們終於來了?”
嶽不群道:“來了。”
寧中則冷笑道:“哼!自作孽。不可活!”
嶽不群微笑著對妻子說道:“你安心好了,一切有我和風兒呢。走吧,客人要到了。”
說罷,三人來到正氣堂,安坐等候。
不一會,山門外傳來一聲極為洪亮的聲音:“五嶽劍派左盟主令旗到-——!華山派掌門嶽不群接令!”
嶽不群夫婦和嶽靈風一同來到大門處,吩咐兩名老仆大開山門。大門敞開,嶽不群迎出門外。
對當先高舉五嶽劍派盟主令旗的那個人拱手說道:“原來是樂師兄,不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啊,天門道長也來了,道長可是稀客啊。
上次來我華山派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哈哈哈!這次一定要多住幾天。鍾師兄、鄧師弟、高師弟也都來啦?喲,還有衡山派魯師弟,莫大先生近來可好啊?”
嶽不群看似極有禮貌的和眾人挨個的寒暄,卻是沒提要接令旗的事情。高舉五嶽劍派盟主令旗的“大陰陽手”樂厚這時候是放下也不合適,繼續舉著更不合適。
而嶽不群早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劍宗的封不平、成不憂和叢不棄三人,卻是當他們是空氣一般視而不見。
樂厚這時候再也忍不下去,正要把嶽不群接五嶽劍派盟主令旗的話再說一遍。嘴剛剛張開,聲音將發未發之際,嶽不群一把抓住他垂在身側的左手,說道:“來來來,眾位貴客不要站在此間說話,請各位隨我到正氣堂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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