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馬韁,一手扶著羅氏女,照著來時的記憶,順著幽幽山路,往山腳走去。
林深藏青草,鳥語伴花香,佳人玉手柔綿,有著說不出的順滑,楊延昭頓時覺得心情愉悅了許多。
走了大半個時辰,尋了個地,將馬放在一邊胡亂的吃著草兒,楊延昭則是趁著羅氏女低首擦拭青石之際,右手一攬,將她抱進了懷中。
“六郎,不可,光天化日之下……”
低聲驚呼著,羅氏女雙頰染紅,可是楊延昭哪裏讓她多說話來,徑直吻了上去,頓時幽蘭香氣迎麵撲來,隻讓他心血噴張,越發快速的流動起來。
舌尖撬開貝齒,本還有所扭捏的羅氏女隨即沉醉了開來,一隻手順著她的細腰也漸漸的到了胸前。
“六郎,不可……”
話還沒說完,便是一陣酥麻,哪裏還有反抗的餘力,隻能任由著楊延昭來撫摸著。
看著懷中嬌·喘籲籲,滿臉羞澀的羅氏女,楊延昭更加的心猿意馬,伸著手,便想去解開她的衣衫。
可是,羅氏女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死死的按照他的手,轉過臉,避開楊延昭的親吻,“六郎,奴家遲早是你的人,可是,此處……”
語氣中已多了些堅決,聞言,楊延昭訕訕的笑了笑,也是自己魯莽了,光天化日,荒郊野外,羅氏女要是放得開,來一場魚水之歡,那倒與這當今世人口中的蕩婦有何區別?
“清兒,卻是我錯了,這四月天,春意萌動,而清兒又是貌美傾城,這才失了神智,待興化城的事由了卻,我便回代州與你父親提親如何?”
努力的平息心中的躁動不安,楊延昭與懷中的羅氏女輕聲說道著,後者聞言,不禁將臉往他懷中埋了埋,聲音雖小,但明顯帶著歡喜,“奴家全憑六郎安排。”
好一會,才將欲·火克製了下來,見懷中望著天的羅氏女,白皙的臉龐上依稀殘留著淡淡的紅暈,細長的睫毛蓋著水靈的大眼,朱紗一點的小口綻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喜歡眼下的時光。
不知覺中,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山中本就清淨,而楊延昭又是習武之人,自然聽的尤為真切。
“有人來了。”
聞言,羅氏女雖有不舍,但還是從他懷中站了起來,趕忙的整理起因之前纏綿而弄亂的衣衫。
“總算是追上了,楊大人。”
待來人出現,卻是有些氣喘的祝力,身上背著個小包袱,手中提著他那狼牙棒,正三兩步的走來。
“祝大哥,你怎麽來了?”
有些吃驚,楊延昭走了上前,那羅氏女則是低下了頭,臉上不知為何,又是紅了幾分。
“阿父讓我來的,說是跟著楊大人到寨子外麵見識見識。”
祝力有些高興的說著,楊延昭卻是明白,這是祝炎對他午膳前承諾的表示,將祝力派到自己的身旁,顯然是再次表明了態度。
“即使如此,祝大哥怎麽不將嫂子一並帶來?”
祝力成家不久,楊延昭自然會問起那話語不多,卻是異常溫和的佘族女子,若是將她帶來,今後,祝力也能安下心來。
聞言,撓了撓頭,祝力憨厚的笑了笑,“新蘭說要留下來照顧阿父,等跟著楊大人安頓下來,再將她接出來。”
“這倒也是,還是祝大哥考慮周到。”
歇息了片刻,三人便繼續趕路,有了祝力,這牽馬之事自然由他代勞了,正當楊延昭擔心能否在日落前進入興化城時,祝力卻將上次拆開的車身給找了出來。
“阿父特意囑咐我來安放好,說若是楊大人下山,沒了馬車可是不方便。”
暗讚了聲祝炎粗中有細,由他相助,或許,閩南山民安撫之事也能順利許多。
套上馬車,趕起路來自然比步行快了許多,在日未落之前,縱終於進了興化城。順著羅氏女的之路,馬車在不平的磚石路上顛簸到了轉運司。
還未下車,便聽著吵鬧聲傳來,是閩南之語,楊延昭聽不明白,但是其中一人的聲音卻是有些耳熟,掀開車簾,抬首便見到穿著官服的杜峰正對著一身著綠色鑲藍邊,提花袍子的滿臉陰厲,瘦小貌醜之人點頭哈腰著,而後者竟是越發的趾高氣揚,說話間,訓斥之聲更是大了幾分。
沒有見到蕭慕春他們,想來是自己不在,被郭淮給約束著,沒有生事。讓祝力將馬車靠在一邊,輕聲的問道,“祝大哥,他們在說何事?”
“似乎在說著賦稅一事,那穿著綠色袍子的是興化城的主簿孔有禮,一肚子壞水,周圍的寨子幾乎都吃過他虧,此刻似乎在責備老頭兒將稅銀給弄丟了,後者卻是口中說著並無收到稅銀。”
聞言,楊延昭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那日,進城之時便被這興化城擺了一道,如今,來借機生事,欺辱他的下屬。
這筆帳,是該清算的時候了。
在祝力耳邊說道了兩句,後者臉色愣了片刻,見楊延昭並無玩笑之意,遂提著狼牙棒跳下馬車直奔那仍在大呼小叫的孔有禮而去。
指責著杜峰正是起勁,卻突然感覺雙腳離了地,不禁轉過頭,卻見一身形健碩的漢子將他給提了起來。
這人,孔有禮曾經也見過,是祝家寨的,打起架來很是凶猛,本還是氣勢洶洶的他頓時焉了下來。
可是少許,便又來了氣焰,因為孔有禮看到祝力身邊並無其他人,隻身一人,還敢如此囂張,他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城主簿,六品官,怎麽能在自己的地方丟了臉麵?
怒氣衝衝的扭過臉,對著身後隨從比劃著,那些人剛欲上前,那祝力將狼牙棒狠狠的往磚石路上一插,頓時石屑飛揚,數十名隨從無一人敢動。
“大膽,本官乃是朝廷命官,爾敢如此放肆!”
也許是極為的氣惱,這孔有禮竟然對著祝力說出了中土話來,畢竟這是官廷所用之語,說起來,很是能體現他的身份。
“哼,你還知道自己是朝廷官員,竟然膽敢私吞稅銀!”
正叫囂著,卻聽到一聲厲喝,那孔有禮尋聲望去,卻見一相貌俊朗的少年走來,見到他,不由得心裏猛地發起虛來。
與祝家寨的人在一起,而又敢這般的說話,鐵定是前些陣子被抓去的轉運使了。
可想到身後之人,孔有禮不覺得又多了些底氣,衝著楊延昭道,“這位可是朝廷派來的轉運使大人?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講,沒有證據,你可就是冤枉了下官,這錢大人若是追問下來,怕是大人不好交代。”
看著自己的轉運使司衙門,低矮破舊,門楣暗淡無色,楊延昭心中的怨氣不由多了幾分,伸手止住正要上前行禮的杜峰,嘴角裂出一絲嘲弄的笑意,“是麽?那本官倒是要試一試,看看錢大人能不能到閻王殿那邊給你討個說法!”
說罷,移步上前,在那孔有禮滿是不信之中,拗斷了他的脖頸,繼而轉過首,對著處在驚恐中的杜峰道,“去寫告示,就說此寮貪贓枉法,作惡多端,已被本官正·法,至於屍首,找個合適的地方懸掛三日以示眾人。”
那杜峰愣了片刻,才從驚嚇中回過神,忙領命進衙門中寫告示去了,祝力也是未曾想到楊延昭會站眨眼間便將這平日裏極為氣很的孔有禮殺掉,呆滯了稍許之後,則是隨手將屍首扔下,笑著道,“楊大人,殺了此人倒是為民除了一大害。”
擺了擺手,讓祝力將孔有禮的那些隨從抓了起來,這些人想來平日裏也是為虎作倀,沒少魚肉鄉裏,也應當有所教訓才是。
走到馬車前,將羅氏女給攙扶下,雖然之前楊延昭不讓她下車,但在車中仍是聽到了些聲響,待看到地上躺著的屍首時,羅氏女不由得的驚呼了一聲。
好在她行醫多年,也見識過了生死,心中不明白楊延昭為何要殺了此人,但肯定是有著他的道理,遂隻是扭過頭,不再去看。
而就在這時,聽到動向的八妹等人也走了出來,見到是楊延昭,她與排風忙歡喜的衝了過來,眼中泛著紅色,聲音都帶著哽咽,“六哥,羅家姐姐,你們總算是回來了,魚兒可是擔心死了。”
笑著將兩個小丫頭給勸慰好,楊延昭走到郭淮身前,“少陽師兄打算在山上待上一陣子。”
“師兄性子喜山樂水,相比此處,山上確實是個好地方。”
郭淮甕聲應著,這些天,他一直約束著蕭慕春等人,雖然麵上很是鎮靜,其實心中也不好受,如今見楊延昭平安回來,也算是安心了。
沒有見到林默娘,八妹自然有些覺得奇怪,不禁出聲問道,“那林家姐姐呢?”
“寨子中還有些事情,默娘也留下幫忙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八妹略有所悟的點著小腦袋,“林姐姐總是想著如何去幫助別人,這下,卻是如了心願。”
在八妹臉上捏了兩下,轉過臉,對滿眼盡是歡喜的蕭慕春等人笑著點頭道,“你們做得不錯。”
稍後,楊延昭指了指祝力,“這是祝大哥,以後與我們住在一起,蕭大哥,今後你們當需以兄弟待之。”
也沒有管蕭慕春等人眼中的異樣之色,楊延昭扶著羅氏女往衙門內走去,門口,除了去寫告示的杜峰,其他幾人在馮侖的帶領下,恭敬的對他行著禮。
“這些天,我不在,倒是辛苦你們了。”
楊延昭輕聲說著,他在祝家寨的日子,這興化城中的知府等人肯定沒少刁難,這些屬下自然沒少出力來拖延著時間。
“大人嚴重了,下官不敢。”
沒理會這些略帶驚恐的話語,楊延昭繼續往裏走去,打算好生的看一看這屬於他的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