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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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出險境再遇敵

沒有想象中的地動山搖,也沒有石破天驚,幽幽綠光之後,整間密室變得寂靜無聲。

沉寂之後,卻是異象陡生,無數的碎石往下落下,整個密室地動山搖起來,花間派的弟子無不飛倒在地,那花姑更是吐出一口鮮血,身子直直的往後,撞在了祭台石階之上。

頭有些眩暈,將那光芒黯淡的玉虛收入懷中,徐少陽隻覺得胸口氣血翻滾,但這密室馬上就要坍塌了,也做不得多想,急忙的三兩步走到楊延昭身邊,提著昏倒的八妹與排風,“合德師弟,小師弟,趕緊帶人離開!”

見這情形,二人哪裏敢多待,郭淮忙撿起腳邊短劍在蕭慕春等人肩頭各紮了一下,這才使得他們因疼痛清醒了過來,然後接過意識有些清醒的柴清雲,而楊延昭則是俯身,要將羅氏女拉入懷中。

“小心!”

耳邊一聲驚呼,在楊延昭還不知所以時,柴清雲掙脫了郭淮的攙扶,將他推到一邊,再回過頭,卻見羅氏女麵帶寒意,手中抓著短劍,已是刺進了柴清雲的腹中。

羅氏女刺完之後便再次暈倒了,被郭淮給攙扶住,而楊延昭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將跌落的柴清雲擁入懷中,失聲驚呼道,“郡主!”

嘴角有著鮮血溢出,柴清雲讓人窒息的臉龐上因痛而蹙起了葉眉,但麵上卻有著笑意,“你救過我……四次……今天也算是……還了。”

說著,柴清雲有些氣喘起來,楊延昭頓時覺得有一種難言的心痛,再次大聲的喚著,可怎奈何她雙眼慢慢的合了起來。

“延昭師弟別在晃動了。”

一旁,徐少陽臉色有些發白,這情形也隻是發生在轉眼間,即便他也沒有察覺到,遂急忙上前,封住了柴清雲的幾大要害穴位,“趕緊離開此處,否者這位姑娘失血過多,性命定是救不回來了。”

聞言,楊延昭眼中閃過一絲期冀,忙抱著柴清雲跟在了徐少陽的身後,而這時,耳邊傳來了狂笑之聲。

“哈哈!”

是那花姑,此刻她麵紗落下,本是絕美的容顏此刻滿是猙獰,吐去口中的血跡,“毀我聖地,難道就想這麽容易離去?”

說完,便赤腳踩在已是布滿碎石的祭台上,用盡力氣轉動了那還未倒下的石像左手上的石鈴鐺,頓時,密道口放下一扇石門,將去路給堵住了。

“都死在這裏吧!”

一拳打在了石門之上,竟紋絲不動,郭淮不由得使上了全部真氣,又是接連數十下的砸了上去。

“沒用的,這是本座祖師得奇石所做,用神兵利器所切割,而真氣修為對它,絲毫不起作用,爾等便不要在垂死掙紮了!”

碎石紛紛而下,密室也搖晃的越發厲害,看來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要坍塌了,楊延昭此刻頭皮都生出了汗珠來。

徐少陽明顯在剛才的對決中受了傷,若是郭淮打不開這石門,一行人自然是要葬身於此了。

“花姑,你不能死在這裏!”

卻是先前在花神廟中所見的護法從巨龜像下艱難的爬起,繼而便朝著花姑身邊走去,用力開始推那花神的雕像。

“扶風使,你要做什麽!”

花姑一聲低喝,卻被一道閃來的黑影擊昏,一直未出聲的祝戎將她接住,繼而助那扶風使推開花神像。

“快,走這邊!”

見那石像移開,楊延昭等人哪裏還會遲疑,忙抱著人,疾行上前,也顧不得多想,跳進了漆黑的洞口。

還未站穩,祝戎夾著那花姑與扶風使跳了下來,沉聲道,“跟我來!”

說罷,便快速的朝著一邊走了起來,看來對這裏有所了解,此刻,密室的搖晃已經波及到了這暗道,當然做不得猶豫,幾人跟著他匆匆往前。

在暗道中疾行了許久,感覺著懷中柴清雲越發薄弱的呼吸,楊延昭頓時心急如焚。終於,隨著祝戎將藤草扯開,一道亮光傳來,暗道的出口也出現了。

重新踏回到地麵,心裏莫名的多了絲親切,可看到柴清雲慘白的麵龐,又失了主意。

“合德師弟,你速去附近采些止血草藥。”

郭淮跟著孟闞行走多年,自然是識得療傷治病的草藥,徐少陽這一吩咐,忙放下仍在昏迷的羅氏女,轉身往著林子中尋找起來。

“小師弟,你用真氣輸入她的神庭,記住,徐徐為之,切不可操之過急。”

繼而將玉虛遞給楊延昭,徐少陽的臉色越發的慘白,那祝戎伸手將趁機要取出鈴鐺搖晃的扶風使打暈,放下她與花姑,二話不說走上前,“徐先生,你已經傷了元氣,還需盡快調養。”

說著,也不由得徐少陽發話,便伸出手,將自身的真氣打進他的體內,而楊延昭看了一眼嘴唇發白的柴清雲,按著剛才的吩咐,緩緩的輸送著真氣。

一盞茶的功夫,徐少陽的臉色好了許多,與祝戎道了謝,後者連連搖首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先生勿多禮才是。”

說著,看了眼滿是怒氣,在一邊戒備的蕭慕春幾人,踟躕了片刻道,“徐先生,老頭子與花間派有舊,花姑我便帶走了。”

“無怨,則無悲,這事,便在此了結了吧,今後希望再無怨恨,前輩你帶著她們走吧。”

留下一個感激的目光,祝戎在蕭慕春的怒視下,帶著花姑與那扶風使走進山林之中。

不多時,郭淮身影匆匆而來,手中拿著采來的一些草藥,遞給徐少陽,“少陽師兄,這林野之間,也就這些我還認得,其它的不敢采。”

接過那龍牙草,徐少陽頓時犯難了,這柴清雲是腹部受傷,自幼便知男女有別,他哪裏能上前解開女子的衣衫?

楊延昭見到徐少陽臉上的為難之色,當下明白他為難之處,忙接過那草藥,“少陽師兄,眼下救人如救火,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正要當他要解開柴清雲長衫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卻是靠在樹邊的羅氏女醒來了,正滿是驚訝的看著楊延昭。

見羅氏女醒來,楊延昭大喜,“清兒,快來救柴郡主!”

明顯的是愣了片刻,繼而回過神來,羅氏女急忙上前,檢查了片刻,“郡主她受傷雖被封了穴,但還是失血過多,需要趕緊止血才是。”

說罷,給柴清雲解衣上藥,而楊延昭等人則是背過身來,好一會,羅氏女也鬆了口氣,將隨身帶著的銀針包裹收入懷中,“幸好及時將血止住了,六郎,在密室中究竟發了什麽事情,你可受傷了?”

搖了搖頭,看著羅氏女這關切的模樣,楊延昭不覺得下定決心,將柴清雲中劍之事守口如瓶,就當它從未發生。

這樣,也省的羅氏女為此內疚自責。

“小師弟,這姑娘的脈象穩定開了,看來羅姑娘的醫術又精進了。”

聽徐少陽這麽一說,楊延昭的心頓時放了下來,耳邊卻又傳來驚呼,這是羅氏女看到暈倒的八妹與排風後發出的。

把了脈,發現二人並無受傷,這才取出寸許長的銀針,給她們各紮了一根,好一會,兩個小丫頭才相繼醒來。

“六哥!”

“公子!”

起身後,皆是麵帶關切之色的望向楊延昭,後者走上前,將她們的秀發理了理,“沒事了,我們回家。”

好生的安撫了八妹與排風,待柴清雲氣息平穩了,楊延昭這才小心的抱著她,與眾人尋著路往山下走去。

羅氏女看著楊延昭懷抱她人,心中不禁有些酸澀之感,但想著柴清雲此刻昏迷不醒,又多了些釋懷,與八妹、排風一道跟在了後麵。

山路崎嶇,走了好久,這才到了山腳下,看著懷中柴清雲臉上多了絲血色,楊延昭不知為何,竟隱約的有些高興。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

心中這念頭閃過,隨即便甩了甩頭,將遇見綠珠所聽到的那些話給拋出腦子,望著那已到正午的太陽,不禁暗道了聲糟了。

密室中暗無天日,也不知待了幾天,眼下興化城時局不穩,若是錢白趁此機會反攻,那先前作為便全都付之東流了。

一想到這,楊延昭的步子不禁快了些,蕭慕春等四人體力尚能跟得上,而羅氏女、八妹和排風雖也習了武,但畢竟修為上有著差距,很快,就顯得力不從心,氣喘籲籲。

“小師弟,要不你與合德師弟先行回興化,我與羅姑娘幾人在後慢行。”

看出羅氏女等人的吃力模樣,徐少陽不禁出聲輕道,回過首,見到三女額頭上的汗珠,楊延昭歉意的說道,“小弟一時擔心興化城有變,遂腳下不免的急切了些。”

“六郎,正事要緊,奴家便與徐大哥稍後趕回去。”

“恩,六哥,魚兒和排風也走不動了,六哥且先行。”

看著靠在一邊樹下歇息的八妹,小臉上滿是疲憊,想來是累的不清,排風雖然沒有言語,但看得出來,體力也已經消耗了大半。

點了點頭,楊延昭對著徐少陽道,“也好,那就有勞少陽師兄了。”

說完,又與羅氏女幾人交待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郭淮緊隨其後,蕭慕春則是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留下兩人聽候徐少陽差遣,自己帶著另一人大步追了上去。

終於,感覺到雙腿有些酸疼的時候,楊延昭看到了遠處興化城的輪廓,此時,即便是郭淮,腳下也生出了汗液,而蕭慕春二人則是被甩在了身後。

“延昭師弟,等等。”

隨著郭淮一聲喚,楊延昭停了下來,隨著他手所指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驚,遠處,興化城下,正圍著大批的人馬。

這錢白果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