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禪,本源於佛宗,在福建,又被稱為明教,其大抵是妖幻邪人,平時誑惑良民,行為處事歹毒陰狠,心地絲毫不見佛家的慈悲寬懷。”
屋中,徐少陽低聲將他對金剛禪的了解說了出來,楊延昭和郭淮則是默不作聲,前幾日的交手,已經使得他們明白對方的駭人之處。
而眼下,還是去要金剛禪的總壇去救人,豈不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兩位師弟,你們有何看法?”
見二人不說話,徐少陽不禁出聲問道,郭淮眉頭蹙起,“少陽師兄,金剛禪委實太過邪門,要不是依仗玉虛,我與延昭師弟早就死在了對方的幾名門徒手中,所以,合德心中毫無計策可想。”
言罷,轉首望向了楊延昭,徐少陽也將目光投去,知道躲不過,後者歎了口氣,“合德師兄說的是,金剛禪確實不是塊好啃的骨頭,即便我們三人一道前往,小弟心中也沒有底氣能全身而退。”
“是為兄疏忽了。”
徐少陽臉上有些失落,相識以來,這還是楊延昭第一次見到這般神色,而那郭淮則是連忙擺手,“少陽師兄,你心係蒼生,應允下來乃是人之常情,雖說此行困難重重,但隻要我等小心行事,或許也能救下那花姑來。”
想著兩位師兄一直以來的庇護,楊延昭怎能再做拒絕,應聲附和道,“善,謹慎為之,應該能從而應對。”
待日落夜幕垂時,楊延昭三人換上了臨時準備出的夜行衣,將要跟隨的祝力留下,與羅氏女囑咐了幾句,便出了府衙,往著城西疾行而去。
從城頭躍過,往西行了數十丈,山林近在眼前,卻看到柴清雲隻身立在上山的道路前,黑衣在身,似乎早已經在此等候。
怪不得晚膳之時便沒有見到她,綠珠還打著幌子,道柴清雲是身子不適,在屋中歇息,沒想到是偷偷到了這裏。
迎上前,楊延昭有些奇怪,“郡主,你怎麽會來了?”
“這些邪派巫士在我大宋國土上為非作歹,我豈能坐視不理?”
幾天來,柴清雲的傷是好了,而楊延昭則是忙於興化城的諸多事由,二人見麵的次數倒是不多,倒也是冷落了她。
隻是這生硬的口氣,也有所習慣了。
“不行”,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楊延昭立馬斬釘截鐵道,“郡主,你不能隨我們前去!”
此行,諸多凶險,怎能帶著柴清雲身陷其中?
低著頭,柴清雲不作聲,許久才抬起那媚世傾俗的臉,竟帶著那與往常不相同的楚楚可憐,“我想伴在你身邊,絕不會胡亂行事。”
語中帶著哀求,卻是讓人不忍拒絕,而楊延昭卻不為所動,狠下心來,讓她離去,後者卻不加理會,緊隨著其後。
別無他法,隻能停下腳步,“罷了,郡主,你要跟,那便跟著,不過得有言在先,不可魯莽行事,一切得聽我的。”
見楊延昭答應了,柴清雲臉上綻開歡喜的笑容,刹那間,即便是百花,也隨之黯然失色。
帶上麵巾,一行四人,穿梭在夜幕之下,朝著祝戎所指的城西無名山前去。
山林越發的茂密,行走其中,不時聽著獸語蟲鳴,好在有徐少陽在,由他引路,也避開了些鳥棲之木,省得驚鳥飛起,露出了行蹤。
“有血腥味。”
郭淮甕聲到了一句,不遠處,一個山洞出現在幾人的眼前,那濃稠的血腥味正是從其中發出,混雜著山洞四周的花草之味,倒是越發的令人惡心。
“兩位師兄,這是不是有些邪氣?”
山洞,卻比其他地方要難闖的多了,雖然這洞口沒有人把守,但是此刻在楊延昭卻是感覺極為的凶險。
徐少陽沉思了片刻,扭頭道,“我在前麵,延昭師弟隨後,合德師弟墊尾,柴姑娘則是居你二人之中。”
交待完畢,徐少陽身形輕閃,楊延昭則是絲毫不敢大意的提著點鋼槍緊隨其後,柴清雲則是在疾行中右手取出數枚銀針,以作隨時出手的準備。
到了洞口,血腥味越發的濃鬱,有些亮光,是洞壁兩側上刻著的石盞油燈所發出。停下身形,左右看了看,確定並無機關陷阱之類,徐少陽這才繼續往裏前行。
往裏行,兩邊皆是雕刻著怒目金剛,或手持心脾之物,或手撕人身,在昏暗的燈光下,著實的有些觸目驚心。
“有人!”
徐少陽低喝了一聲,躲在了一側的岩石之後,聞言,楊延昭則是就近尋了個遮擋的山石,而柴清雲卻未來得及收住身形,猛然的紮進了他的懷中。
心跳猛然的快速跳動起來,柴清雲想要掙紮著起身,卻被楊延昭摟著轉了個身,貼在了洞壁之上。
溫暖的氣息迎麵撲來,一時間,心頭如麻,隻覺得臉燙的厲害,右中拿著的銀針差點脫手落在地上。
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若是可以,倒真希望這一刻可以永久。
正在這時,輕哼聲傳來,繼而便見徐少陽與郭淮拖著身穿袈裟的邪僧屍首,丟到了一邊的隱蔽之處。
雖然,楊延昭也很是喜歡這種美人在懷,鼻尖幽香縈繞的感覺,但眼下哪裏是談情說愛的時機,遂鬆開了左臂輕聲道,“多有冒犯,還望郡主勿怪。”
柴清雲未出聲,還好有布巾遮麵,不然,此刻可真是要羞得慌了。深吸了幾口氣,將仍是慌亂的心在穩了下來,繼續跟在了楊延昭的身後。
山洞裏,越往裏,所遇的邪僧是越發的厲害,也還好四人相互配合著,這才沒有暴露身份,一路直行。
前方,光亮大漲,像是山洞到了另一個出口,徐少陽轉過身,對著三人點了點頭,楊延昭不禁握緊手中的點鋼槍,而手心,早已經是布滿了汗水。
查探了片刻,徐少陽縱身往裏行去,在腳踏過狹窄的山洞通道那一刹那時,不由得心中大呼不好。
這裏,竟然布置著一道真氣,而剛才,他觸發了這機關。
“少陽師兄,不要多想,趕緊找人。”
身後的郭淮翁聲說著,剛才的情形,他也看到了,想要進入這岩洞之中,觸發機關,是在所難免,此刻所要做的,便是趕緊找出花姑二人。
“六郎,看!”
說話間,卻聽柴清雲一聲驚呼,隨著她所指望去,楊延昭也是呆滯住了,竟沒有注意到柴清雲剛才喚的是‘六郎’。
數十丈見方的岩洞東南位,有著一個大池子,這池子四周刻畫著無數張牙舞爪的鬼怪邪僧,池子裏一片鮮紅,想著金剛禪的歹毒行事,不難猜到這是人血。
此時,鮮血沸騰著,泛著泡,一隻九如虎滿目猙獰的怪物立在池子的中央。而他們尋找的花姑正與扶風使正被用繩索懸在血池上空,正對著那異獸張開的嘴。
“這是……檮杌?”
徐少陽震驚之後,忙飛身上前,“合德師弟,你隨我救人,小師弟,柴姑娘,你們在前方開路,速速離去!”
真氣化刃,快速的斬開繩索,徐少陽抱著身受重傷的花姑飛下那血池,一邊,郭淮也已經將扶風使也救下。
見二人得手,楊延昭忙順著來的道路,正欲往外疾行,一股幾位駭人的氣息迎麵撲來,來不及多想,忙摟著緊隨其後的柴清雲,往這一邊撲倒。
“哼,正是地獄無門偏偏前來找死,正好,今日你們全都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