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彪悍的男人花了大半夜的時間弄好了一隻木筏,隻在後半夜的時候小睡了一覺。
木筏是有陷阱的木筏,四個男人睡覺也還是為了養精蓄銳,給予另外一個男人致命一擊。計劃看似完美無缺,一切都照著計劃在發展,但是,當時個男人一覺醒來,準備叫另外一個男人上木筏的時候,卻發現那家夥已經在白河的對岸了,而且,他正烤著一隻肥美的鯉魚。
“毛勇士,你……”看著興致勃勃地烤著美味的勇士,易石有些傻眼了。
“哈哈,一大早沒事做,我順便練習一下我的水性,所以就先遊過來了。”雖然隔著一條河,但毛有才的聲音還是很清晰地傳了過來。充滿了調侃的意味。
順便?這種說法讓易家的四個男人崩潰。他們苦心積慮地計劃了一切,卻在人家一個“順便”麵前就破滅了,這還怎麽要他命呢?
“那個……毛勇士你能過來一下嗎?我們有事和你商量。”易木仍不死心。
“什麽事呢?”肥美的鯉魚終於烤好,毛有才美滋滋地咬了一口,似乎是因為魚肉太燙的原因,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
“你過來再說嘛……”一向少言寡語的易宗也做出了一個表態。
“哈哈哈……”卻在這時,河對岸的毛勇士反常地大笑了起來。
“那家夥在笑什麽?”易蠻兒很好奇地問道。其實,這也是易木等人正在想著的問題。毛有才的笑聲讓他們的心裏直發毛。
嗖!毛有才手中的鯉魚突然跨過寬闊的河麵,呼地向易木砸了過來。易木伸手,很輕巧地就將烤熟的鯉魚接在了手中,不過很高的溫度又迫使他將魚肉扔在了地上。
這時毛有才冷聲罵道:“你們幾個家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嗎?要我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也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們,那不是你們這幾個垃圾能做到的,現在,給你們一個最後的機會,乖乖地過河,跟我去日河族領地,否則,我過河殺了你們四個,然後把易蠻兒帶走。”
一片沉默,易石、易木等人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過了河。他們現在已經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或許有人能殺掉毛有才,但絕對不會是他們四個之中的任何一個,而毛有才之所以不殺他們,那是因為……這一路上那麽多瑣碎的事情還需要人去做不是?這讓他們感到悲哀和絕望。
“蠻兒妹子,你能不能說一下,你在戰神神冊之上究竟看到了什麽呢?”牽著毛驢,毛有才試探性地問道。既然是空白的,那易蠻兒為什麽看得津津有味呢?
“你很想知道嗎?毛勇士。”
“是啊,蠻兒妹子。”
“我不告訴你!”
“……”
毛有才深深地知道,接下來的旅程,他會就這一問題進行千百次的提問,但能不能得到答案,他其實一點也沒把握……
一路跋涉,在離開三生村之後的第十三天午後,毛有才的腳步終於踏進了日河族的領地。古老的城牆,專用於弓箭手的箭塔,以及寬闊的護城河和散落在主城周邊的自然村落,這樣的畫卷在藍天碧雲之下舒緩地展開,渾然一股古老而壯美的神韻。
舉目遠眺,一座三角形的石塔映入眼簾,數百米的高度讓它猶如大山一樣盤踞在日出之城的中心,壯觀至極。
“蠻兒妹子,那石台是做什麽用的?”那雄偉的石塔讓毛有才想到了他所熟悉的金字塔,但眼前這座石塔又有一些不一樣,另外,它也顯得精致了許多,雖然相隔甚遠,但依然可以看見一條筆直通向塔尖的條石通道,而這些是金字塔所沒有的。
“這城叫日出之城,這石塔就是我要去的祭壇。”說著話,易蠻兒的視線也定格在了石塔之上,神情虔誠之至。
“這就是祭壇?”毛有才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在他的想象裏,進行活人祭祀的地方應該是一個黑暗而隱蔽的地方的,怎麽可能是在如此顯赫的位置呢?
“毛勇士,我先行進城通知負責接待的人。”易石說道。
“去吧。”毛有才點了點頭,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那高聳如雲的祭壇之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易石領著易木先行進了日出之城,毛有才牽著毛驢,易宗和易洪殿後,易蠻兒則坐在毛驢的背上,一行人也慢吞吞地向城門方向走去。
來到城門的時候,易石和易木果然已經找到了負責接待的人。在那人的帶領下,毛有才一行人又被帶到了專門的住所等待族長的召見。日河族現任的族長叫河沌,能力非凡,且還是日河族的第一勇士,這就是毛有才進城之後才打聽到的。
毛有才等人入住歇腳之後,住所就被層層設防,禁止出入,包括毛有才在內,這讓他想繼續打探一些情報的計劃被迫放棄。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和易蠻兒等人入住不久,另外三個村落的人也相繼被安排了進來。其中就包括三生村的死敵夜林村的人。
日河族統轄著包括三生村、夜林村這樣的村落總共六十八個,但這次關於部落戰神的祭祀卻不是每個村落都有活人祭品參加,而是特定的符合條件的人才能參加。易蠻兒是其中之一,另外三個分別是夜林村的一個叫夜鶯的少女,青鳥村的一個叫大坡美的少女,楓葉村的一個叫紅葉的少女。四個少女都是十八歲,又都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而更讓毛有才感到驚訝的是,四個少女都有攜帶獸皮卷軸,也就是戰神神冊。
到目前為止,毛有才僅僅知道,他所得到的神秘鑰匙匙柄之上的半月圖案能和易蠻兒手中的戰神神冊之上的半月圖案合並成一個鏤空的圓形圖案,那麽,如果易蠻兒手中的戰神圖冊僅僅是完成的戰神圖冊的一部分,那麽,另外三個祭品少女手中的戰神圖冊又有些什麽樣的提示呢?這已經是毛有才迫不及待地想搞清楚的問題了。
因為是世代死敵,雖然是同住在一個地方,又都在等待著河沌族長的召見,但易蠻兒和夜鶯一見麵便是吹鼻子瞪眼,彼此都是充滿敵意的。如果不是雙方都帶有各自村落的戰士,再加上又有來自日河族戰士的看守,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留給毛有才的時間並不多,一番觀察和思考之後,毛有才還是決定主動出擊了。
推開門,毛有才閃身走進了易蠻兒的房間,後腳剛一進門,他反過手來又把房門掩上了。
正在桌前看著戰神神冊的易蠻兒發現突然闖進來的毛有才,俏臉之上頓時閃過一絲驚色,雙手也有些慌亂地將攤在桌上的戰神神冊卷了起來,“毛、毛勇士,你想幹什麽?”
“找你聊聊。”毛有才笑著說道。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易蠻兒肯定毛有才的目標就是她手中的戰神神冊,說話的同時她又飛快地將戰神神冊塞進了她的領口之中。這樣一來,她的胸部憑空隆起了不少,尤其醒目。
毛有才仍舊是笑著走了過去,“其實……我暗戀你很久了。”
“什……麽?”突然聽到的話語就象是一個炸雷在腦門上炸響,易蠻兒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毛有才的語氣越發溫柔了起來,裏麵還夾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的感覺。
“什麽話?”眨眼間,易蠻兒的臉蛋就紅透了。
“這句話就是……”毛有才一步上前,舉高臨下地看著易蠻兒的眼眸,“就是……我愛你。”
“嚶……”易蠻兒有多麽緊張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部落之中的少女對於男女之事其實都很隨便,一般的情況下,十五歲的少女就嫁人了,但她卻因為被挑選成了獻給部落戰神的祭品,所以沒有機會嚐試愛情,更和男女之事無緣,現在,就在她要完成使命之前卻有一個男人站在她的麵前對她進行如此深情的表白,她那原本就是一片空白的心靈也就突然填充進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深深地,深深地被打亂了……
“媽的,裝深情、美男計……我早該用這招了,路上怎麽就沒想到呢?白白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毛有才心中一片過時的自責,明裏卻依舊裝深情地注視著易蠻兒的眼眸,溫柔地道:“蠻兒妹子,我對你的愛好比那天上的太陽……”其實,這話一出口,他本人的背皮也好一陣發麻,起了巨多的雞皮疙瘩。
“毛勇士……你……”
“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想知道戰神神冊裏麵的秘密嗎?”
“是啊,你為什麽那麽想知道呢?”易蠻兒突然又一陣緊張,“我知道了,你是為了從我的身上獲得戰神神冊的秘密才故意對我說出這番話來的,對嗎?”
“你隻對了一半。”毛有才突然伸手,捧住了易蠻兒的嬌嫩臉頰。
“你……不要……”嘴裏說不要,但易蠻兒卻沒有采取任何拒絕的行動,任由毛有才撫摸她的臉。其實,她並不知道,她之所以放任毛有才的輕薄,那是因為在一路上,眼前這個男人已經表現出了足夠吸引她的魅力,雷霆的手段,超強的本領,機敏和睿智,還有惹人心慌慌的輕薄言語……這些,不都是別的少女夢寐以求的完美情人嗎?
“蠻兒,哥哥現在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那麽想知道戰神神冊的秘密,那是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你因為獻祭而離開我……我想,隻要我找到戰神神冊的秘密,我就能想出辦法拯救你,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你離我而去,你明白嗎?”毛有才的聲音有些哽咽了起來,眼眸之中更是淚花連連。
“你不要哭……”易蠻兒心疼地看著毛有才,眼眸之中也泛起了一片水霧,“你不能看見那是因為你根本就看不見。”
毛有才心下一聲罵,“這是什麽屁話?我費這麽大的勁來演這出戲可不是來聽這張解釋的。”
“部落戰神的祭祀事實上不是隨便就能舉行的,每隔十八年才舉行一次,而我和另外三個祭品是一出生就被挑選出來了的,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所生,另外,我們天生就能看見戰神神冊之上的內容,這就是我們為什麽能成為祭品的原因,所以……遲了,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啊。”眼眸之中的水霧終於凝聚成了淚水,嘩啦一下從易蠻兒的眼角滾落了下來。
“別哭……告訴我,你都看見了什麽?”毛有才有些快壓製不住他的激動了。
“唉……你還是別知道為好……”
“你怎麽能這麽殘忍地對待我呢?快告訴我,不然,我就是死也要在你獻祭的時候把你救出來!”
“你千萬別做傻事,我、我……我告訴你,我其實看見了一幅地圖……”
“地圖?”毛有才的心頓時大跳了一下。
“是祭壇內部的地圖,我一直不敢相信我為什麽沒有看到偉大的部落戰神的神諭,卻看見了一幅祭壇內部的地圖,這讓我……很失望……”易蠻兒微微垂下了螓首。但她這次低頭卻不是為了毛有才的“深情”,而是因為對“偉大的”部落戰神的愧疚。
“你不要失望,也不要著急,你能告訴我那地圖是怎麽樣的嗎?”
“我其實找就偷偷畫了一幅,就是這個。”易蠻兒從貼身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張小獸皮來,還沒等她遞到毛有才的跟前,毛有才已經一把搶了過去。
攤開小巧的獸皮地圖,在那之上確實是一幅地圖。
“我知道你對偉大的部落戰神懷有最崇高的敬意,但別人卻不會這麽看,你私自畫下這樣的地圖別人會認為比是褻瀆神靈,那樣的話你就不能獻祭給偉大的部落戰神了,所以,這圖必須毀掉。”
“你……不是說要拯救我嗎?”
“是啊,但不是靠這張地圖,是別……的辦法,我現在去毀這張地圖,你等我回來,我們再商量。”說走就走,毛有才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易蠻兒的麵前。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易蠻兒足足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毛有才,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下賤的豬玀……你不得好死!”這話,是易蠻兒跳著腳喊叫出來的。
其實,毛有才還有一套備用的方案,那就是暴力脅迫,諸如毀容或者假裝強奸什麽的……隻是,美男計已經成功,邪男的戲也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