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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拿了酒,來到畫舫內室,鋪著白絨羊毛的大軟榻看上去溫暖而舒適,巨大的雕花窗,用來觀賞秋日裏平靜的江麵在好不過了。
邀月躺在軟榻上,向南宮冰玉舉杯,南宮冰玉則是倚靠在窗邊,與她相對而飲。
這酒很有意思,碧藍的如大海的顏色,且毫無酒味,南宮冰玉輕晃酒壺,仍然沒有聞到酒該有的香醇氣息,剛才喝了幾口,隻覺得清淡微甜,可是飲過之後,回味卻又有另一番甘醇氣韻襲來,她居然覺得有些微薰!
南宮冰玉輕歎道:“好酒!”
邀月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搖晃著手中的酒壺,側臥在羊毛毯上,漫不經心的說道:“魑魈,它的名字。”這可是她家中最好的酒。
魑魈?
南宮冰玉在心裏輕念,好名字。
邀月將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的對身邊的南宮冰玉說道:“秦飛不是你的真名吧!”
自那夜見過她後,她就讓人查了她的身份,結果一無所獲。別說秦飛這個名字,就是這樣的溫潤清澈的少年季城中也是沒有的。
南宮冰玉靠坐在窗邊上,享受著秋風的輕撫,品評著無味的醇厚的回味,淺笑回道:“邀月何嚐又是你的真名。”不過邀月這個名字和她真的很配,邀看明月,說的不就是這樣氣韻天成的女子嗎!
邀月忽然起身,盤腿而坐,絕美的杏眼裏流光溢彩,她興致十足的說道:“不如我們玩個遊戲,想必你也不是一般人,我們以十日為限,調查彼此的身份,到時不管查的結果怎樣,都坦誠以告,如何?”
南宮冰玉幹脆的答道:“好。”
她果然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一般女子,聰穎明惠的女子固然不少,但如這般坦誠爽利,見識認知都獨樹一幟的女子卻不多見,交這樣的朋友確是一件樂事。
邀月光著腳,來到慕容舒清身邊,斜靠著窗戶,笑道:“若是你輸了,就再送我一曲,怎樣?”
那著《千年風雅》變化莫測,時而激情奔放,時而悲傷憐人,她喜歡,從來沒有一個樂師譜出這樣得她心意的曲子,她相信,身邊這個清輝雅致的女子一定還有其他絕妙出奇的佳作。
再贈一曲?!這倒不難,她欣賞的曲譜中,確實還有幾首很適合邀月,她隻是再作一回偷音竊曲之人罷了。子雷大師,真是對不住了呢。
南宮冰玉輕點了下頭,搖晃著手中的無味,挑眉笑道:“可以。如若……你輸了呢?”
邀月微微皺眉思索,忽然唇角揚起一朵絕美的笑花,語帶神秘的說道:“贈你一件世間少有的珍寶!”
看她信心滿滿,略帶驕傲又神秘萬分的樣子,南宮冰玉也有些好奇起來,舉起手中的酒壇子,和她的酒壇輕碰了一下,笑道:“我期待你的寶貝。”
邀月也拿起手中的酒,豪爽的喝了一大口,晃晃幾乎見底的酒壇子,笑言:“我也同樣期待你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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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夕陽,溫暖而絕美,隻是醉生夢死裏的管俊傑和鬼夢卻沒有心情欣賞這美景,隻因床上那抹人影依然安靜的躺著,沒有轉醒的跡象。
鬼夢守床前,一步也不願離開,良久,人影終於輕微的動了一下,緩慢而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冰玉,您總算醒了,嚇死我。”
看南宮冰玉終於醒來,鬼夢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擔心的聲音中帶著他內心的徨彷。
她睜開眼,就看見鬼夢眼帶著關心的眼光看著她,南宮冰玉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一張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沙啞而難聽,南宮冰玉皺著眉頭,艱難的想要坐起來。忽然襲來的眩暈感,讓她差點倒下床,一波波的疼痛侵襲著她的神經。
鬼夢眼明手快的扶住慕容舒清,拿了靠墊,讓她坐好,才心有餘悸的說道:“您昨晚回來就睡到現在,怎麽叫也叫不醒,嚇死我們了。”
昨晚?南宮冰玉用力的揉了揉混沌不堪的腦袋,思緒才逐漸明起來。昨晚和邀月喝酒喝到夜裏,回來的時候,隻覺得有些微薰而已,想不到這“魑魈”的後戲這麽厲害,居然讓她昏睡了快一天。
昨晚也怪自己貪戀秋風清涼,在江上吹了一天,她這回真的是感冒了,現在隻覺得呼吸不暢,頭暈眼花。
不過看管俊傑和鬼夢擔心著急的樣子,南宮冰玉努力的對她們微笑道:“我沒事。”
知道她笑得勉強,管俊傑端著白粥來到窗前,小聲說道:“小姐,您先喝點粥,藥已經涼了,我再去熱一熱。”
“什麽藥?”南宮冰玉疑惑。
鬼夢體貼的將薄被拉高,把南宮冰玉的胳膊放進被子裏,才解釋道:“玉佩姨今早來找您,而她一直叫不醒你,最後管俊傑把我找來了,我剛剛也替你檢查了身體,你啊,就是風邪侵體,感冒風寒,於是我便讓管俊傑替你熬藥去了。”
她醉得還真是不輕,鬼夢來替她檢查也不知道,伸手接過管俊傑手上的粥,卻在她手上看見一片殷紅,連忙問道:“你的手怎麽了?”
管俊傑臉兒有些異樣,急急收回手,說道:“沒事,煎藥的時候不小心燙了一下。”
管俊傑拉過他的手細看,紅成這樣,怎麽會沒事,晚點就要起水泡了。低歎一聲,說道:“燙到了就別忙了,讓別的人去去去弄就好了,你原本就是個大少爺,這些活怎麽可能會做呢?”
鬼夢端起桌上的藥碗,說道:“是啊,讓我來吧。”
管俊傑趕緊收回被南宮冰玉握著的手,接過鬼夢手中的托盤,急急走出去,說道:“沒事,我去就可以了。”
他是怎麽了,平常也不是這麽風風火火的人。正要問鬼夢是怎麽回事,南宮老爺碩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南宮老爺雖然是她的老爹,但終歸男女大防,他來到床前的屏風前,便停下的腳步,問道:“玉兒,你醒了?好點了嗎?”
這樣隔著屏風說還真是別扭,南宮冰玉就著鬼夢的手,想要起身,南宮老爺在外隱約看見她掙紮著起來的身影,連忙說道:“躺好,別再吹風了。這麽大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這外頭的酒再怎麽好喝,你也得節製點嘛,怎麽可以這樣的?”
實在是渾身無力,南宮冰玉也沒有再勉強自己起來,隔著屏風問道:“我沒事,爹找我有事?”
“也沒什麽事,過兩天就是季城裏的姚軒樹的五十大壽,我本來要帶你去選些禮物的。看你現在的樣子,倒要如何前去挑選?”不管如何,既然女兒要在季城落地生根,有些人倒也是需要打點一下的,總不能什麽都不理的吧。
原來是這件事,南宮冰玉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回道:“不用了,我已經備好了。”
聽出南宮冰玉聲音裏的疲憊,南宮老爺一聽她早就準備好了,那也不再逗留,起身說道:“那你好好休息吧,爹就先走了。”
“好。”
南宮老爺正要出門,就遇上了端藥進來的管俊傑。管俊傑看見來人,馬上低下頭退至門邊,讓他先走,可是南宮老爺卻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他麵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眼裏帶著查探的味道。
管俊傑微微後退一步,畢恭畢敬的說道:“老爺好。”
“嗯。好好照顧主子。”說完,南宮老爺快步離開了木屋。
管俊傑沒有抬頭,盯著手中的藥碗好看了一會,一直低著的頭,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南宮冰玉透過屏風,看得也不真切,不過爹對俊傑也算不是上有異樣的態度,也不知道老爹在打什麽主意呢。不過現在她實在沒有心力去管,她的頭疼得讓她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接過管俊傑遞過來溫熱的藥,一口氣喝完,南宮冰玉又倒回床上,很快陷入了昏睡中。
南宮冰玉吃了藥,睡了一覺,感覺好了很多,雖然還是很倦,呼吸也不怎麽暢快,但好歹頭是沒有那麽疼了,才慢慢的掙紮起身,屏風外的鬼夢察覺到了她醒了過來,端著茶水急急的走了進來,扶著她坐起來,南宮冰玉看窗外天已經全黑了,明亮的月光撒了一地,問道:“什麽時辰了?”
才開口,喉嚨火辣辣的感覺仿佛藥燒起來般,讓她一口氣喘不上來咳了起來。
鬼夢一邊拍著她的背後,為她順氣,一邊將茶水遞到她手中,回道:“戌時,晚飯時你爹本來派人來傳膳,後來聽說您吃藥睡了未醒,便讓您好好休息。對了,細雨也剛剛回到府上了。”
喝了一整杯水,才算回過氣來,將空杯遞給鬼夢,南宮冰玉思索了一會,問道:“細雨回來了?叫她進來吧。”
“好。”
不一會兒,細雨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初作女人的嫵媚與風情,衝自己盈盈施禮,“小姐。我,我回來了。”
南宮冰玉微微一笑,“嗯,舍得回窩了呢!好,現在南宮家遍布在三國的掌櫃們都到齊了嗎?”
細雨想了一會,回道:“除了華師父未到外,其它的都到齊了。”
華師父!那個也算是有天才之稱的掌財之子。明天就是大夥明天三個月一次的會議聚會,明天他應該也會出現的了,隻是這一次,不知道華師父還會不會提出讓人覺得獨特的見解呢?這還真是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