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華城中,因為販賣丹藥的太多,丹青閣、靈藥鋪等名稱太多會容易起爭執,至於藥王店、聖丹樓等大的名號則從來沒見過,大多普通店鋪都隻高掛丹或藥招牌即可。
因為他們不敢取,名號太招搖,且以前有過教訓,一旦開店就會被眾多丹師上門挑戰,狠狠地摧殘招牌,從此很少有人去買,門庭冷落而不得不關門。
薛塵選的一家也是普通的,隻是在門旁掛了一個金銘丹字紋,他隨即走進,店麵不大,隻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在擦拭木架,檢查聚靈陣法。
當看到薛塵走進,老者立馬過來,對他親切地笑道:“公子想買什麽丹藥?本店丹藥質量保證,價格童叟無欺!”
薛塵聽了後沒有作答,反問道:“聽說你們店的最後一位丹師前幾天走了?”
老者驀然變色,對薛塵抱有警惕,但最後還是無奈歎氣:“哎!老夫本來想衝擊練氣九層,而令元神蛻變的丹藥又太貴,我便讓本店雇傭的丹師煉製,可沒想到他練成後私吞逃走,我所有的積蓄都光了,生意從此一落千丈,越來越差,前幾天最後一位老朋友因年事已高回鄉了,我也不想拖著他一起窮困,準備將這些丹藥底價賤賣就關店離開,隨便找個地方度過餘生吧!”
聽了這一段故事,薛塵心裏也滿是感觸,因為他以前過的比這還要差。不過,他之後還是道:“我想要盤下你的店鋪,怎麽樣?”
“什麽?”老者抬頭驚愕,畢竟這個破店早就沒有利潤,就算有人想要繼續做生意也會選擇事後重開,節省一筆盤店的開支。
“我想盤下你的店”薛塵又重複了一遍,還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留下來為我管理”。
見薛塵的表情不想做假,老者也不會傻著拒絕,便點頭道:“好,我這就去那房契!”
不過半天,薛塵以五千靈石盤下店鋪和貨物,房契玉簡上換了他的名字,還以較高薪資留下這位名叫餘年的老者,然後讓餘年去收購基本的藥材、一些開店裝飾之物。
第二日,他在後院接過幾隻裝著藥材的儲物袋,然後又拿出一隻遞給餘年,輕聲道:“我要研究各類丹藥的構造,你去幫我收購廢丹,越多越好,這裏一萬極品靈石用完了就再來找我”。
餘年一開始聽著還正常點頭,廢丹藥性變異,盡管不能被生靈吸收,但經過混合、沉澱等技藝,可以充當靈田藥肥,當然也可以當做研究,但聽到一萬靈石後還是大吃一驚:“一萬靈石,按一塊靈石兩斤半的來算,就是兩萬多斤,有數十萬顆,公子你研究需要這麽多嗎?”
“那你就別管了”薛塵沒有太多解釋,隨即轉身進入煉丹房內。
地上深深篆刻火煉陣紋,安坐八卦丹爐,石桌櫃架上碗瓶罐盒一應俱全,他隨即拿出九顆靈石鑲嵌陣法凹槽,火靈氣回環九轉,在爐底凝聚靈炎。
接著打開儲物袋,取出汲靈花、凝石膏、青蛇草等九味處理過的藥草,他這是要煉製基本的聚氣丹。先後將藥草放入爐中受熱融化,再掐使丹訣,印紋融入牽引,構造漩渦,緩緩育丹。
他的動作規矩,一絲不苟,按照丹方進行的,卻是第一次煉丹,而結果不言而喻,自然失敗了,爐中響起茲茲聲,爐上冒起黑煙。但他沒有一點沮喪,揮袖翻開爐蓋,將那顆黝黑丹藥丟入神池內分解成九種藥氣,精純無比,沒有一絲雜質。
然後他便將這九種藥氣回爐,再次育丹,每一次失敗都會尋找其中的原因,簡單的配方在他腦海中越來越深刻,雖然隻有九種藥材,但添加的份量、時機,丹渦結構的優劣,育丹時間的長短都有講究。
滋滋…滋茲茲!
一連失敗了三十多次,最後終於成功了,一顆淡白、橢圓的棗大丹丸升騰,他兩指一夾,立即感應出內部的成份,冷靜分析:“聚靈丹氣隻有十分之二,三成是假丹氣,顯然育丹時間仍然差一絲,還有五成是有害毒氣,說明丹渦構造存在一些錯誤,從而讓部分九種藥氣融合變異了”。
之後將這顆丹藥再丟入神池,而分解的結果卻有了變化,不是九種藥氣,而是全部轉化成聚靈丹氣。說明廢丹也分好壞,完全失敗的則分解成藥氣,有一兩成丹氣的丹藥,就將其中的假丹氣和有害丹氣按照真丹氣結構轉化,而這種丹藥隻要有五成純度都會拿出來販賣,畢竟是藥三分毒,總會有人購買。
就這樣,他在煉丹房內每日煉製上百顆丹藥,從第二日開始,他便無一失誤,還一爐增加份量,一爐出多丹,增加自己的掌控力。而丹藥的純度沒有任何下降,從二成提升,半個月後有七八成,剩餘是假丹氣,然後一直都突破不了九成,換成一爐一顆也不行。
又試驗了幾天都不行,他不得不放棄:“果然如此,純度九成之上的丹藥為極品,要想練出,除了精準的煉製技藝,還需高深的丹訣,其中有優化的丹渦結構,不過這樣的丹方都是不傳之秘!”
但再內視紫府一角的一顆顆白玉丹丸,他便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有神池分解轉化,聚靈丹氣皆是十成純度,我在凝丹時故意失誤仍有九成純度,偶爾拿出來販賣也不會太駭人!”
有了經驗,再花個十幾天,培元丹、凝神丹也被他一點點摸清煉製之法,這三類丹藥乃基本丹藥,練氣七成以下有大量需求。
不過兩個月,他便從一個新手菜鳥成為丹師,除了不愁材料之外,也和神池相關,他通過觀摩神池分解轉化廢丹的過程,從中體悟到一些技巧,加上他精神本源渾厚,氣息悠長,精純丹氣補充,日夜趕煉卻感受不到疲勞。
薛塵法袍篆刻著淨塵符紋,隨著他出來走動,灰塵一絲絲滑落,餘年在院子石墩上靜坐,看到他立馬過來詢問;“公子,你出來了,煉丹如何?”
“還不錯!這裏有聚靈丹、培元丹各四百顆,聚神丹材料較少隻有二百多顆,純度在七、八成左右”薛塵從袖中拿出備好的一隻儲物袋遞給餘年,這些隻是為了正常做生意,那些七成純度以下的丹藥都重新分解、提純為十成的絕品完美丹藥,留給自己服用修煉。
“是!”餘年顫聲作答,七八成純度的丹藥算是上品了,一般但是很難練成的,心中以為薛塵是個丹道天才。
可是薛塵接著又拿出三隻玉瓶,隱約可見內中圓坨坨的白玉靈丹,對他低聲道:“這是我精心煉製的九成純度的丹藥,你每日拿出一顆在中午拍賣,三類丹藥輪流,打出名氣來!”
嘶!
餘年一聽倒吸涼氣,雙腳不穩,老身子差點倒下,睜目不信道:“九成純度?公子你…”
先前是七八成還能說得過去,但九成純度的極品丹藥可是非常罕見,盡管隻是低級丹藥,但還是餘年驚駭不已。
“你不用管了!”擺手製止,薛塵麵不改色道:“將收購的廢丹給我!”
因與薛塵簽訂了雇傭契約,餘年不能違反吩咐,而且薛塵的威壓遠超一般九層,他更不敢追問,便趕緊拿出四隻大容量儲物袋,上交給薛塵,道:“一萬靈石總共收購了三十多萬顆廢丹,其中倆萬三千多顆是成品的廢丹,但隻有一兩成藥力。”
“嗯”薛塵揮袖收納,再道:“待我將其他輔助類丹藥煉成,就正式開業,你將我訂製東西擺好,新的牌匾也掛上!”
夜晚,薛塵還在煉丹房中,身旁的袋子開著口,一顆顆丹藥被其額頭散發的引力吸入,丟入神池中分解丹氣和藥力,各色霞蘊七彩輝映,美輪美奐,其中很大一部分被吸收了。
其實,薛塵可以將廢丹放在白玉光霞稀疏的遠處慢慢分解,完全可以不讓神池吸收。但想到神池吞噬廢品可以成長,就拋去吝嗇,將廢丹完全填入神池內,任其吸收,隨著其緩緩壯大,四肢百骸、精神靈魂及三丹田也會被神力強化。
“喔喔喔!”薛塵舒爽地呻吟,感受血肉筋骨被一絲絲白玉光霞淬煉而越來越強,他無比興奮,靈魂也飄飄然起來,內外天地都化為無數虛幻的光芒絲線,尤其是體內精氣神的運轉軌跡愈加玄奧,他感覺自身的實力暴增了兩三倍。
“虛幻光線!難道我進入幻光階了?”薛塵心靈深處頓時浮現這個想法,可是下一瞬內外天地聯係突地斷了,體內元氣運轉恢複從前,又退回九層巔峰,那多了一絲靈動忽略不計。
他再看神池上的雲霞,卻少了數十朵,心中便清楚其中奧妙:“果然如此,我根基太渾厚,維持內外天地的溝通需要龐大的能量,若是沒有丹藥輔助,估計需要數百年才能突破,不過有數十萬廢丹助陣,突破時遲早的事!”
於是,他便繼續分解廢丹,承受神池之力的淬煉,偶爾能進入那種天地皆是虛幻光線的境界。同時也研究其他類的丹藥,開始試驗煉製,為了節省藥材,他用廢丹分解的藥力來煉製,水火洗髓丹、大還補精丹、燃靈化魂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