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移送
羅奇握住齊龍劍,忍住諸葛天那一掌帶給身體的痛楚,整個人騰身而起,淩空舞劍。青色的劍芒,如盤旋天空的靈蛇,盤旋飛舞,騰空挪移。
諸葛天轉頭望了一眼嶽思盈,感覺到羅奇發出的劍勢,一股莫名的沉重突然升起在他的心頭。此刻,他感覺到前麵淩空的那一個青色身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發出的氣勢,比剛才強盛了數倍不止。
“為什麽他能夠突然間發出如此強的氣勢?”諸葛天不解。
麵對著羅奇,諸葛天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威脅。他心中微一停頓,知道如果自己不接下羅奇的這一招攻擊,雖然能夠促殺後麵的那一個魔教妖女,但也會被他施展的萬千淩厲的劍氣光芒陷入危機之中。
想到這些,諸葛天一轉九棱寒冰刺,朝上一挑一劃,一道巨大的火色光幕橫空出現,屹立在他的身前,光芒閃爍。也正是這一刻,無數的劍光朝著諸葛天打了下來,一道接著一道,連連續續,不曾切斷。那些劍芒,在那一個不知疲倦的身影揮舞之下,如羊入虎口一般,朝著諸葛天身前的紅光衝去。
不一刻間,諸葛天幻化出的防禦光芒瞬間破碎。麵對著無數的光劍,他隻好揮起九棱寒冰刺一道一道地擋開了射來的光劍。麵對著這無窮無盡一般,。前赴後繼的光劍,諸葛天眉頭緊皺,大是頭疼。
四大聖使之一玄雀一招蕩開了田凡的攻勢,幻龍以天夕戒傳入,接上了田凡。抽空之際,玄雀看到羅奇轉移了諸葛天的注意力。此刻,嶽思盈已經重傷,再不離開,要是等一下火雲穀的其他的高手再到來,就更加麻煩了。她心中擔憂,疾聲喊道:“小姐,趕緊離開這裏。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
嶽思盈喘息著,望了望這裏的狀況,更向著那一個淩空舞劍攻向諸葛天的青影,遲疑了一下。
“爹說的是真的麽?”嶽思盈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目光,最後還是向著玄雀的方向望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嶽思盈勉強忍住傷勢,祭起聚鳳劍,朝著天空禦劍衝天而去。
不一刻,禁地前,林幻羽和燕婉婷剛到。看來,前麵穀口的仁王宗高手,被他們鎮壓了下去。望見天空逃走的那一個身影,原本就對魔教妖人憤恨不已的他,大吼一聲:“魔教妖人,哪裏逃!”
燕婉婷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林幻羽的身影已經衝天而起,直接朝著那一道即將消失的紅芒追去。燕婉婷怔了一下,但還是擔心師兄,也禦劍而起,朝著天空追去。
萬千的劍影射下,不一刻,見嶽思盈已離開,羅奇怒吼一聲,劍影飛舞,朝著中心匯聚,青色的劍芒,匯聚成一股風暴的劍芒,朝著諸葛天直卷而去。
諸葛天臉色變了一下,連忙在身前結下結界,阻擋羅奇的劍芒風暴。麵對著羅奇這看似不要命的攻擊,諸葛天拚命擋住的同時,連連後退。他心中暗暗惱怒,堂堂的火雲穀的他,竟連一個小小的年輕人都突然間打不過。
正在他含怒出手的時候,天空之上一道清晰的紅光迅急地朝著這裏飛來。諸葛天一見到那一道紅光,突然怔住了,手中的法寶九棱寒冰刺光芒也淡了一下。
羅奇心頭一震,那攻擊在諸葛天上的道術,也小了一些。
紅芒突現,羅奇意識到了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運起靈力護體。然而,此刻卻是遲了一步,一道火焰光線,極小極細,可以吞噬一切的紅芒輕易突破了羅奇的防禦,射進了他的胸膛。同一時刻,那火焰之後,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現出身形,眉頭緊皺,看起來不怒而威。
諸葛天一見這個老者,頓時驚聲道:“師兄……”
身子搖晃了幾下,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一道侵入自己的身體內的火焰,如蟲子一樣,鑽了進去,消失在身體內。體內,一股劇烈的高溫力量瘋狂的朝著自己的身體各處衝撞,全身無比的痛楚充斥著大腦。
心念一動,羅奇想以靈聖心法護住自己的心脈。隻可惜,那一股火焰靈力,遠比他的修為高深,很快讓他再也抑製不住,頭腦一陣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知,暈倒下去。
老者擺了擺手,目光在羅奇身上望了一眼,沒有說什麽。然後,他的目光望向了另一邊的戰場。
四大聖使在大戰之中瞥見火雲穀穀主出現,他們四人心領神會,而且嶽思盈已經離開,急忙朝著田凡和白煥恒施展最強一擊,然後趁此機會朝著天空遠遁離去。
白煥恒和田凡打散了四大聖使的攻勢,卻突然間的四人遠遁而去,他們兩人大怒,就要追去,卻是老者輕聲道:“兩位師弟,別追了。”
田凡和白煥恒望了一眼天空,終於放棄了追蹤而去的念頭。他們兩人閃身到老者身邊,不解地道:“穀主,為何不讓我們追去?”
老者沉默不語,也不回答他們任何的一個人的話。
終於,諸葛天忍不住,道:“穀主,為何不出手殺了仁王宗魔教妖人?”
老者,也就是景行,看了一眼諸葛天,冷道:“這一次,看來情況不一樣了。”
“什麽?”諸葛天、白煥恒和田凡看向景行,一臉不解疑惑。
“這一次,不僅僅有魔教之人,有一個道行非常高的人,正是這個神秘黑衣人奪走了炎火珠。更有我們正道的人……”說著,老者景行臉色怪異,看向地上暈倒的羅奇。
其他三人也隨著老者的目光,看向地上暈倒的羅奇。
田凡指著地上的羅奇,道:“穀主師兄,他是靈聖派的弟子?”
老者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正是靈聖派的弟子,是靈聖派五脈首座楊易門下的一個弟子,也是修為最高的一個弟子。”
聽著這話,整個人恍然大悟,難怪在夢澤的時候,靈聖派那一群精英,會拚死幫助這個少年奪取走了仙草紫葩。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靈聖派的弟子,居然有著這麽高深的修為,為什麽卻不顧性命一般地幫助魔教仁王宗,特別是那一個鵝黃色的衣裳的妖女?
正在他想著的時候,田凡突然出聲,對著景行問道:“穀主,既然這是靈聖派的弟子,我們該如何處置?如果處理不好,會與靈聖派鬧起矛盾,也是一件麻煩事。”
穀主微一沉吟,笑道:“先把他帶下去,我自有主意。”
諸葛天像是猜到了什麽,也笑道:“我們火雲穀炎火珠被奪,而且又有魔教妖人出現。這個靈聖派弟子羅奇,居然幫助妖人,我們可以以此借題發揮,要靈聖派還我們一個公道。要不然,就昭告天下,如此豈不是打擊了靈聖派的地位。”
田凡和白煥恒聞言,恍然大悟,也笑著道:“這一層,我們居然沒有想到,好主意呀!”
景行的臉上,突然閃現出奇異的光芒,仿佛炎火珠的丟失,他並沒有為此太過憂傷。
諸葛天麵色笑了一下,想到了什麽,笑容漸歇,對著景行道:“穀主,此番魔教仁王宗來襲,那一個鵝黃色的妖女,居然也會靈聖心法,而且她還自報家門說是仁王宗仁心齊那個大魔頭的女兒。而且,她還有這個靈聖派弟子羅奇好像關係不淺。穀主,你怎麽看?”
穀主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得有些神秘,讓其他三人看了有些不解。
“這件事情,後麵的故事,意味深長。炎火珠丟失,你們也不需要自責。”
諸葛天道:“師兄,那個神秘人到底是何來曆,居然連你的道行,也追不上他,打不過他麽?”
景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神秘人到底是和來曆。我和他交手數招,他卻絲毫不落下風。來去自如,從容不迫,後來我追去,他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轉眼之間不見了身影。”
頓了一下,他歎息一聲,道:“這人,是魔非正的多,又奪走了我們火雲穀的炎火珠,目的不清。恐怕,背後還有什麽陰謀,未可知了……”
“諸葛師弟,過幾天,你就帶上幾個弟子,以及婉兒和羽兒,把這個少年移送到靈聖派去吧……”
剩下的話,這裏的幾人,任誰也能夠想到移送羅奇,卻不是這麽簡單的。
天空,黑雲壓下來,依舊沉重。這火雲穀四個重要人物,臉色也跟著越發深沉。
火雲穀穀口,仁王宗的那批高手,也如那裏慘烈的場景一樣,全部被打壓下來,死在了屍橫遍野的地上。無數的火雲穀弟子,救死扶傷,趁夜清理屍體。任誰,一想到今晚發生的那一層屠殺,就會感覺到一場巨大的噩夢。
白雲飄飄,飄過美麗的中原上空。
靈聖派。
仙氣環繞的靈聖山,今天卻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原因不一,就是火雲穀的諸葛天等數人竟然突然造訪。這一舉動,讓靈聖派接客之舉突然忙碌起來,但也讓那一些首座掌門一陣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何火雲穀突然造訪。
至於數日前在火雲穀發生的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似乎都悄無聲息一樣銷聲匿跡,沒有一絲一毫傳了出來。這個,不知道是不是火雲穀的能力所為,還是另有其玄妙的方法?
終於,仙氣飄渺的鎮靈峰前,走上來數個人。其衣衫之上,衣袖處,皆繡有一個火焰圖案。由此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們就是火雲穀的人。
楚劍早已經在廣場上早早地等待著。他的身後,跟著五個弟子,也是鎮靈峰長門一脈的。他們六個人,氣度不凡,泰然自若地站在那裏,笑意盈盈。特別是楚劍,一身瀟灑之氣,不期而然在雲霧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特別。
看著緩緩走進的火雲穀之人,楚劍首先迎了上去。最先走著的那一位,正是一個中年人。最先楚劍的師父,靈聖派的掌門青玄早已經和他說明了一切,這一次前來火雲穀之人,帶頭的是火雲穀第二號大人物諸葛天。如今,楚劍的任務,除了接客之外,更多的是刺探一下火雲穀這一次造訪的動機和虛實。
“諸葛師伯,遠道而來,師父叫我在這裏迎接,如有怠慢,還望恕罪。”楚劍笑臉相迎,客客氣氣地對著諸葛天道。
諸葛天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一個在靈聖派之中地位不一般的年輕人,果然不一般。諸葛天微微點點頭,笑道:“楚劍師侄,客氣了。”
楚劍笑容滿麵,目光很快移到了跟在諸葛天身後的兩人,一男一女,也一臉泰然從容。楚劍剛見這兩人,就感覺他們很不一般。當下,楚劍笑道:“這兩位,可就是林幻羽林師兄和燕婉婷燕師妹?”
“正是我們。”林幻羽出聲應道。隨即,林幻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劍,還是因為他們的麵前有著諸葛天在場,亦或是其他的不為人知的原因,一改以前自傲的性格,和氣地道:“原來楚劍師兄真是慧眼如炬,沒有見過我和燕師妹,就一眼認出我們了。”
楚劍笑道:“哪裏,隻是林師兄和燕師妹的確有些與眾不同,火雲穀弟子之中,除了兩位,恐怕還沒有其他的人了。”
燕婉婷也巧笑盈盈,露出了他美麗的笑容,道:“楚師兄,看來是我們的穿著和氣質出賣了我們呀。”
楚劍笑道:“燕師妹說笑了。”
而在林幻羽和燕婉婷身後,則跟著六個火雲穀的弟子,一前一後。在最後,則由兩個弟子,如押犯人一樣,帶著一個青衣少年。而這個少年,到這時候,依舊一聲不吭,整個人低沉著頭。看他的衣飾,也不像是火雲穀的弟子。
楚劍目光落到了後麵,初看覺得這個青衫少年很臉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樣。可是其低著頭,看不清臉麵。不過那一個身影,卻是很熟悉很熟悉,仿佛曾經已經印在了心裏一樣。
“羅奇?”
微帶疑惑,楚劍如夢囈一般,輕聲地自言自語道。
諸葛天臉色正了起來,轉身,對著那兩個扶著青衫少年的弟子擺了擺手。那兩個弟子立刻會意。然後,諸葛天走了過去,手指伸出,一道火焰的光線,在他的手指上,緩緩地發出亮光,極其耀眼。隨即,諸葛天眉頭一皺,那一隻手指朝著羅奇的眉心處一指。
那一道火焰的光線立刻就深入了羅奇的額心,青衫少年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仿佛突然有了生氣的光芒。那低垂到了頸部的頭,忽而抬了起來,仿佛從夢中清醒。
“盈兒?盈兒呢?她……”
如夢初醒,突然見到眼前的這些人,那些囈語突然截止。
那一雙眼睛,在冷漠地環視了一圈火雲穀的弟子之後,目光落到了前方的楚劍身上,怔怔地道:“楚劍師兄……”
但這第一句話,讓火雲穀的人眉頭緊皺,緊緊地盯著羅奇看了起來,他們心中所想卻是羅奇與那一個也會靈聖派心法的妖女,到底有何關係?仁王宗和靈聖派一個小小的弟子身上,又有著怎麽樣的聯係?
林幻羽不屑地看了羅奇一眼,心中冷笑:“念在同道中人,火雲穀之中,師父和師叔留你不死。可這移送靈聖派之行,看你和你師門靈聖派怎麽辯解,怎麽向天下交代!”
楚劍第一眼見到羅奇,也大吃一驚。他吃驚在於,羅奇為什麽被火雲穀的人帶著,為什麽落到了火雲穀的手中?
在他吃驚過後,楚劍似乎想到了什麽,整個臉變得憂心忡忡起來。看他的樣子,卻是為眼前羅奇和火雲穀的出現而擔心。這幾天以來,一直都沒有什麽天下重大的消息傳出來。但是,今日火雲穀竟然帶著羅奇由位高權重的諸葛天親自來靈聖派,而且看羅奇的樣子,似乎剛才像被擒了樣子,似乎在火雲穀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事情。
楚劍更是想到,恐怕這一次火雲穀前來,定不是什麽善事。在擔憂地出神了一下之後,楚劍心中的不祥越來越重。表麵上,他慢慢地恢複了淡定的平靜之色,假裝驚奇地道:“咦,這不是羅師弟麽?你怎麽了?怎麽在火雲穀的這些師兄帶了回來?”
麵對著楚劍這一明知故問,這裏的氣氛顯得很詭異。火雲穀眾人,更是在羅奇和楚劍隻見來回地看起來,心中猜測他們到底是真的不知道為何還是在他們麵前演戲。
場麵,變得很尷尬,羅奇尷尬一笑,忽而臉色低沉,一句話也不說。
層層的仙氣,穿插在這裏的人之中。似嘲笑,似輕蔑,似同情,似悲怨……
楚劍心中盤思了一下,知道這一件事情的,看來非同小可了。他嗬嗬一笑,對著諸葛天道:“諸葛師伯,這羅奇怎麽會在你們手中?”
諸葛天和其他的火雲穀弟子麵色頓時不和善起來,似有敵意。特別是他們身後的羅奇,仿佛被火雲穀以什麽秘術禁製了一樣,毫無掙紮之力。但看羅奇,他卻也沒有想要掙紮的意思,臉上反而露出了悲傷自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