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介紹
熬了一個多小時,那一壺草藥,終於是熬好了。白衣少年,一臉喜滋滋笑著,那個擱在一旁的一個碗,然後用布拿起滾燙的藥壺,往碗中倒了大約半碗的草藥。看著淡淡靈光蕩漾在碗中的藥水上,泛起層層的漣漪。他笑了一下,連忙端了進去。
草屋內,那一個少女,衣衫鵝黃,依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白衣少年連忙走過去,坐在床邊。他眉頭皺了一下,端著碗停在了半空。對於怎麽讓眼前的這個少女喝藥,卻讓他有些為難了。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隻聽到一聲叮嚀傳來。他連忙轉頭望去,卻見床上的少女婉轉醒來,發出聲音。那一雙黑色的撤明的眼眸,望見眼前有著一個陌生的男子。
少女心中一驚,條件反射地做起防禦的動作。但是,還沒等她動上一下,就已經牽動她胸口的重傷嗎,整個人隻能夠緊咬著牙,忍受著那錐心襲來的痛楚,如撕心裂肺。
少年見狀,連忙一手端著藥碗,一手伸出,欲要說她不要亂動,卻聽到少女痛楚之中的話傳來:“你……你要幹什麽!不要過來!”
見少女誤會,白衣少年急忙慌亂地解釋,道:“姑娘,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的。”
他想多解釋幾句,卻不知道為什麽,出口之後,卻隻有著簡短的寥寥數語。那張開的口,卻硬是無話可說。他仿佛呆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他怔怔之時,那躺著的少女,終於是鎮定下來,疑惑地問道:“公子,是你救了我?”
白衣少年猛地驚醒,訥訥地點了點頭。他急切地道:“姑娘,你不要亂動,我剛剛用金針把你體內的劇毒逼了出來,身子還很虛弱著。”
說著,他看向手中的的藥丸,趕忙端過去,道:“姑娘,你先把這藥喝了吧。喝了這藥,你體內的受的重傷,才會好地快。”
少女遲疑了一下,臉色將信將疑。她端詳了一會兒白衣少年,這才伸出吃力地手,把那一碗藥接過來,湊到嘴邊喝了起來。
看著少女喝藥,白衣少年這才放下心來。待少女喝完了,白衣少年這才一臉笑容地道:“姑娘,把碗給我吧。”
少女伸手把碗還給少年,少年於是接過碗,走了過去,放在桌上。
少女喝了藥,頓時隻感覺一陣清涼香甜的氣息在體內流動,如柔柔的絲紗,不斷地梳理著體內的淤積的傷勢。特別是胸口處,受了毒神的一掌,並被他的毒氣侵體。此刻,喝了那一碗藥,頓時舒適了許多,隻感覺原本窒息的靈力,突然間一點一點地匯聚回來。
望著那邊的那一個身影,俊朗非凡,大約十八九歲。雖然看去有些鄉野之氣,但是其中卻也不失一分不一般的氣質。
“公子……”
一聲輕盈呼喚,從那個少女口中傳出。少年轉頭,愕然住了,默默地望著這邊。
“公子,多謝你救了我。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似乎有些猶豫,少女低聲地問道。
“哦,我叫黎杭。不知道姑娘叫什麽?”白衣少年,也就是黎杭問道。
“嶽思盈。”
黎杭低聲念了一句,道:“嶽思盈姑娘,你的名字很好呀,就如你一樣,人也漂亮。”
這鵝黃色衣裳的少女正是之前被魔教毒門追殺,後被羅奇所救,之後施展光遁離去的嶽思盈。想不到此刻被眼前的黎杭遇到所救。到底黎杭又是什麽人,他們之間,又會牽出什麽樣的愛恨情仇呢?
見黎杭讚歎自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少女。嶽思盈美麗一笑,道:“公子說笑了。”頓了一下,嶽思盈才接著道:“公子能夠輕而易舉地化去了我身上的劇毒,又會金針,又會醫術,想必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之人吧。金針治病救人,雖然早已有之,但是高深的金針醫術,卻早已失傳。”
黎杭摸了一下額頭,憨憨一笑,道:“不瞞姑娘,在下的確是一名學醫者,早年拜師於醫仙白神農。一個月前,師父就讓我獨自出門,去深山野徑之中,獨自生活,遍嚐草藥,體驗神農嚐百草的境界。不想今天我上山尋找草藥,碰巧就遇到了姑娘你,這才讓姑娘得到及時救治。”
說到這裏,黎杭似有慚愧,道:“隻可惜我醫術不精,沒有完全得到師父的真傳。這一次差點沒能夠把嶽姑娘你救過來。幸好走的時候,師父把《神農醫典》留給我,這才恍然醒悟,在上麵找到了金針的方法。說來真是慚愧呀。”
嶽思盈笑道:“公子謙虛了,如此都能夠把小女子救過來,這說明黎公子你對醫術的能力天賦很高呀。醫仙白神農,傳說可是世上醫術最高的人,能治天下疑難絕症,就算是起死回生,也不為過。想不到公子是醫仙的弟子,真是令人羨慕呀。”
“嶽姑娘見笑了,其實也沒有什麽的。這些,都是世人賦予我師父的稱號而已,也沒有那麽神奇呀。說到底,我師父的醫術,我還真是隻學了九牛一毛,在姑娘麵前說出來,還真是丟臉呀。”
嶽思盈微微笑了笑,道:“公子,你救了我一命,就相當於我的救命恩人了。還姑娘姑娘叫,顯得很生分呀。公子,你直接叫我思盈就可以了。”
“那姑娘也不要再叫我公子,叫我名字黎杭吧。”
“哦,黎……杭。這,我還是叫你黎大哥吧。”
“對了,思盈。我在看你的時候,就看出你體內靈氣雖然被劇毒逼散,但是遊走全身的氣息,說明你是一個修道之人。而且,你的靈氣是正氣祥和的,應該是正道的吧?”
“其實,我是……”嶽思盈多想說我不是正道的人而是魔教的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說出是大魔頭的女兒,在黎杭的麵前,他不知會不會突然翻臉?
心中一下子萬千的思緒轉過,嶽思盈終於是沒有說出自己的來處,而是一笑而過。她道:“公子,你不僅是醫術了得,連這些都如此精通,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思盈,你看看,我都以名字相稱了,可你怎麽又叫我公子的?”
“那是我錯了,黎大哥。”
頓時一番接觸,兩人以名字相稱,很快就親近了許多。嶽思盈在那一碗草藥之後,整個人精神了許多,體內的傷勢,也減輕了很多,顯得舒服多了。
黎杭看了看嶽思盈,雖然兩人在話語上親切了許多,但是畢竟男女有別。黎杭從小跟在醫仙身邊,對於漂亮女子,卻是很少相見的。今天他的表現,就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當下,在一下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感覺自身都有些不自在,他呐呐地道:“思盈,你喝了那一碗草藥,可是感覺怎麽樣了?”
嶽思盈道:“感覺好多了,體內的傷勢也有了明顯的好轉。至於殘留的些許劇毒,我隻要運氣療傷一下,就能夠逼出來了。”
“哦。”黎杭應了一聲。然後,他轉過身去,走到桌邊,端起那一個碗,對著嶽思盈道:“那我再出去熬一下剩下的草藥,這樣子再服用一兩次,你的傷就可以完全好了。其中,都多虧了生長在你倒地身邊不遠處的百環草的功效。”
“是嗎?那就有勞你了。”嶽思盈道。
“不客氣,救死扶傷,就一直是師父要求我的。如今,作為醫仙的徒弟,我豈能夠落後。我先去弄下一碗藥去了。”說罷,黎杭轉身,端著碗走了出去。
望著門口消失的背影,嶽思盈怔了一下,心中突然泛起一絲莫名的複雜神色。她愕然一下,回過神來,望向草屋的窗外。
雨依舊還在下,可是卻是小了許多。透過窗口,蒙蒙的水霧,飄蕩在空氣之中,加上四周青山綠水,隱隱約約在雨中可見,飄飄渺渺,真有如置身仙境之地。嶽思盈感覺呆在床上悶了,於是走下床去。
朝著草屋的窗口走去,向著外麵望去,雨聲漸漸加大。草屋簷邊,雨水一點一點地落下,如淚雨,哭泣起誰的心?
窗外的雨,可是讓人想起了誰?
人世間,雨滄桑。
或許,一時的獨自身在寂靜之所,身在大自然之中,卻突然間就會讓人有一種超脫塵外的感覺。這一種感覺,讓醒來失憶之後,就一直處在征伐殺鬥之中的少女,心情安靜之中又摻夾著複雜之色。
“爹,你還好嗎?女兒現在一切很好。”嶽思盈輕輕地想著。然後,她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雨,望著天空,一絲愁容,如她美麗的臉,如天空上烏雲密布,愁雲漫漫。
不知不覺,也不知道怔怔出神地卡了多久,嶽思盈回過神來的時候,屋裏麵依舊隻有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四周有著一些翻亂的東西,看之淩亂。
“不知道黎大哥現在還在煮藥麽?”嶽思盈想了一句。然後,她收回心神,朝著一邊的門口看去。猶豫了一下,嶽思盈朝著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處,嶽思盈望見了前麵的那一個身影,正蹲在地上,對著一旁的燒著的沸騰起來的藥壺發呆。
嶽思盈走了過去,抿嘴輕輕一笑,道:“黎大哥,你在那裏呆呆的出神想什麽呢?你看看,藥壺都快要沸騰出來了。”
問道嶽思盈的鶯聲燕語,黎杭忽而回過什麽神來,頓時不知所措。他刷的一下站起,轉身看見嶽思盈,道:“思盈,是你出來了呀?”
嶽思盈點點頭,纖手蔥指一點前方的藥壺,笑道:“黎大哥,那藥壺再不拿下來,就要不了了。”
“啊!”一聲驚訝發出,黎杭急忙轉過身,慌亂地伸出手,就要空手把那一個燒得滾燙的藥壺拿下來。
“啊!”再次一聲痛呼發出,黎杭伸出的手,如閃電般地縮了回來,不斷地往手指上吹氣。放在小灶上的藥壺,頃刻間一陣傾斜,差點倒了出來。但也隻是半斜著藥壺身,在小灶上不斷地搖晃著。
嶽思盈見狀,頃刻間急忙跑去,關切地對著黎杭關心地道:“黎大哥,你的手怎麽樣了,是不是被燙著了?都是我不好,不該那麽取笑你,讓你慌不擇路,被藥壺燙傷了。”
見到嶽思盈關心,不知道為什麽,望著眼前的這一個少女的清麗的麵龐,他怔怔的出神,望著她。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腦海裏盡是那一張美麗的麵龐,一種奇異的感覺,不自主的在心裏升騰起來。
“黎大哥!黎大哥……”見到黎杭愣愣地出神看著自己,嶽思盈有些羞澀地低下頭,連忙叫了數聲他。
黎杭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如害羞的小姑娘。他尷尬一笑,道:“沒,沒事,都是我不小心,連拿藥壺都失神。”
“黎大哥,不是你不小心,是你看到我,有些鬼迷心竅了哦。”嶽思盈半笑著道。
見嶽思盈這麽說,黎杭一個大好少年,卻不知道為什麽,頃刻間臉色再次紅暈,整顆心不斷地撲通撲通跳起來。在嶽思盈麵前,經過剛才的那一瞬間美好的一刹那,黎杭反而不知所措起來。
嶽思盈仔細地看著黎杭的手,關切地道:“黎大哥,你的手燙腫了,你還說沒事,你看看,都那麽大了,像煮熟的蘿卜。”
黎杭連忙捂住自己的手,隻感覺一會兒的時間,這被燙傷的手就開始有反應了。憑著他的醫術判斷,要是再不上藥,恐怕就要化膿了。他一邊忍著痛,一邊對著嶽思盈道:“思盈,沒事的,我進去找點草藥敷上,一會兒就好了。”說著,黎杭轉身朝著草屋內走去。
嶽思盈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眉頭緊鎖,嘴角微微一抿,臉色複雜,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著什麽。
好一會兒,黎杭這才從裏麵走出了出來。他的手上,多了一包裹的布,布紮著燙傷的地方,看去有些滑稽。
嶽思盈看了,輕笑道:“黎大哥,你是醫仙的弟子,怎麽自己給自己療傷,卻是這麽馬虎,包紮著這麽難看?”
黎杭愕然一怔,要不是嶽思盈這麽說,他自己還沒有發現。他憨憨一笑,道:“平時給病人包紮慣了,到自己,反而是不習慣,不上手了。”
然後,黎杭走過去,在小灶旁邊,拿起那一壺傾斜的藥。他打開仔細一看,幸運地道:“還好,藥壺內的藥沒有灑出來。要不然,缺少百環草,要想再熬一壺,就沒有辦法了。”
說著,黎杭小心地把藥壺放正,然後再次加了一些水,煮藥起來。一邊,嶽思盈見此,想要勸阻他不要為此操心。但是,見到他默默地為自己熬藥的身影,不知為何,身子卻怔怔地定在了那裏。
大約過了半個鍾,那一壺藥再次沸騰起來。黎杭聚精會神,小心謹慎地在那裏看著。這一次,他絕不能夠再像剛才那樣子,在嶽思盈麵前做出丟臉的事情來。他用濕布把滾燙的藥壺從小灶上提取下來,待涼了許多,就從旁邊拿出一個碗,小心地往碗裏倒了半碗。
黎杭端著藥碗,站起來,轉身走到了嶽思盈身前,遞過去道:“思盈,這藥,剛熬好了,你在喝一碗吧,這樣對你的傷勢有好處,能夠快些好。”
嶽思盈盯著他,不解地道:“黎大哥,不是剛才不久前就已經喝了麽,怎麽現在還要喝呀?這藥又不是能當飯吃的,你是醫仙的徒弟,怎麽也做這種蠢事?”
被嶽思盈這麽一說,黎杭頓時麵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他摸了一下額頭,道:“這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這一副藥方配製出來的草藥,哪裏是平常的普通治病方子可比的。光是其中的百環草,就已經是珍稀藥材了。況且,從之前喝的那一碗算來,也已經過了一兩個時辰了呀。”
嶽思盈秀眉皺了皺,她伸手接過藥碗,往碗裏看了一眼,隻見黑色的藥水,蕩漾著漣漪。但是,一想到那一種苦藥味,嶽思盈就搖頭道:“黎大哥,還是不喝了吧。你都說了,我是修道之人,身子哪裏像凡夫俗子那麽弱不禁風。隻要我多運功療傷,不吃藥也行的。”
黎杭哪裏能不看出嶽思盈的心思,他笑道:“原來你也怕苦呀,才這麽推托。不過你放心,我早就想到了這個,在草藥裏放了一味去除苦味的藥材。還是喝下這碗藥吧,好嗎?”
嶽思盈見黎杭默默地等待著自己喝藥,為了不拂了黎杭的心意,嶽思盈踟躕了一下,還是把半彎腰喝了下去。但是,她喝藥的樣子,秀眉微皺,清麗之中帶著一縷誘人的苦色,讓看著嶽思盈吃藥的他再次一怔,愣愣地看了起來。
喝完藥了之後,嶽思盈把碗還給了黎杭。黎杭接過碗,走過去放好。他緩緩地道:“這藥隻要再喝上兩次,你的內部的重傷就完全地好了。”
嶽思盈笑道:“黎大哥,你不僅醫術高超,還很會關心人。”
黎杭卻沒有聽出她的不經意之間暗含的意思,於是平常地回道:“我平時一直都是幫師父醫治病人。關心他們多了,自然也就會關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