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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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山莊

沈碧飛如抱著一個個自己的孩子一般,眼中滿是奇光閃爍,愛憐的撫摸著放在桌上的七劍。或許是同根同源,七把仙劍感應到了其獨有的劍氣,也紛紛地亮起來。紅焱劍。橙光劍。黃翼劍,青冥劍、綠幽劍、藍薈劍和紫雷劍,亮起的光華,在他的身前身後,編織成了一道美麗的七彩霓虹。

劍影層層,如久別重逢,再一次綻放出美麗的光環,把以往的消失歲月,一一重現出來。

“七劍匯聚,匯聚七劍!我萬劍山莊,曾經的毀滅,將在七劍重出之際,綻放人間!萬劍山莊,將再一次重返修真門列!”

看著如癡如醉,興奮不已的沈碧飛,徐天銘也心裏為義父高興。這是徐天銘從出去找劍以後,見過的沈碧飛笑得最開心的一刻。曾經,義父交給自己的重任,終於在最後一刻,自己拚勁努力之下,尋找齊全。這是不是上天對我們萬劍山莊的重建給予的希望呢?

默默地看著前方癡狂興奮的義父,麵色冷漠的徐天銘,也露出了一縷看得見的笑意。那笑意,自豪無比。

小屋內,時不時被一聲聲從沈碧飛口中發出的笑聲溢滿。滿目的光芒,盡顯癡狂的眼中。

許久,似乎是看夠了,確定了,徐天銘這才看到,他的義父的手緩緩地離開了那裏。那一雙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到了五十年未見得七把仙劍,過於緊張,微微顫抖起來。

沈碧飛何等人物,在麵對著七劍在眼前的時候,卻也不能夠心平靜氣,由此可見,這萬劍山莊丟失的這七把仙劍,已是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末了,沈碧飛緩緩地走過去,忽而想到了什麽,隨即轉身回去。然後,他伸手把桌上的七把劍都拿了起來。

隨即,沈碧飛走了過來,道:“銘兒,這七把仙劍,乃是我們萬劍山莊的鎮莊之寶。曾經,他丟失了。可是,現在你把他們找到了,那麽你就是它們的主人了。”說著,沈碧飛就把手中的七劍遞過去。

“不,義父,這七劍乃是義父家的東西,如今義父還在,孩兒不該獨有此七劍的。孩兒絕不能夠再擁有它們了。”徐天銘伸出手,推脫地道。

沈碧飛笑了笑,道:“銘兒,義父已經老了,要這七劍也沒用了。七劍伴隨著你多日,已對你有了感情。以後,萬劍山莊的重建,恢複以往的威名,就全部仰仗你了。在我的心中,你是我最期待的一個人。我相信,你能夠擔起了尋回七劍的重任,就能夠把萬劍山莊重建,再次發揚光大。況且,你在外麵,已有了七劍子的名號。以後,這七把仙劍,就是你的護身法寶,就是你七劍子的象征。”

“不不!義父,我……”

沈碧飛見徐天銘推脫起來,把手中的仙劍一把塞進他的手中,皺眉道:“銘兒,這七把劍歸你。萬劍山莊重建的希望,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呀!”

看著沈碧飛對著自己滿是期盼的目光,就像是多年前他出去尋找七劍之初,離開了他。那時候,是嚴厲的目光中,帶著希望。此刻,嚴厲消失了,但是希望的光芒卻越來越盛。那一雙眼眸之中的光彩,卻是越來越亮。

徐天銘知道他義父的脾氣,隻能夠捧著手中的七把仙劍。低頭,看著手中的七把仙劍,徐天銘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陣沉重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知道,自己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因為,他還要肩負起七劍子的責任,還要肩負重建萬劍山莊,發揚光大的責任。這是他的義父交給他的,他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就如當初尋找七劍的時候,就算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徐天銘手中捧著的七把仙劍卻沒有動上一下。直到那一個背過去的身影再次轉過來的時候,徐天銘忽而怔了一下。

“把這七把仙劍背起來吧,這樣才看起來更有氣勢,銘兒。”沈碧飛突然出聲道。

“是,義父。”徐天銘應了一聲,然後把七把仙劍背起來。七把仙劍回到了他的背後,一股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從背後緩緩地流遍全身。

沈碧飛看著徐天銘背上這七把仙劍的樣子,笑了笑,道:“這才像是七劍子呀,這才是肩負起重建我們萬劍山莊的男兒好漢!”

徐天銘冷漠的臉上,也動容了一下,就如流淌在身體內的沸騰鮮血,不斷地滾燙著,翻騰著。

徐天銘鄭重地道:“義父,請放心,孩兒一定會把重建萬劍山莊的重任擔當起了,並發揚光大1”

沈碧飛點點頭,道:“好,有這份心,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沈碧飛閉上雙眼,沉默了一下,這才緩緩地睜開。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光之中透著奇異的光芒,臉上已是嚴肅的表情。

看著沈碧飛的表情,徐天銘再次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為何他的義父麵色變得這麽快。

徐天銘心中,卻突然緊張起來。

沈碧飛肅然道:“你可還記得,萬劍山莊?”

徐天銘愕然,道:“記得,義父。怎麽了?”

沈碧飛點點頭,道:“那你可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待你把七劍找齊,就是我們萬劍山莊發揚光大之日?”

徐天銘重重地道:“是,孩兒謹記在心。”

沈碧飛皺起了眉頭,像是在壓抑住自己心情版,聲音低沉地道:“那你可曾記得,我對你說過的七光劍譜?”

“七光劍譜?”徐天銘再次錯愕,他沒有想到他的義父會突然間問這麽一句,一時間有些錯愕。在自己小的時候,他就經常聽到義父告訴他好多有關萬劍山莊和七劍的事情,這些事情,到現在,他還在深深地記在心裏。

不過,徐天銘知道,這七光劍譜至關重要。當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小,亦或是七光劍譜太過於重要,所以,義父隻告訴他自己有七光劍譜的事情,卻沒有確切地告訴他,七光劍譜到底在何處,隻是一個模糊的說話,在萬劍山莊。但是,到了現在,徐天銘知道,自己再想那麽多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他的義父,既然再次提起此事,就一定會告訴他。

沈碧飛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嚴肅地道:“銘兒,這七光劍譜,乃是我們萬劍山莊的命脈,關係到將來。所以,它十分地重要。而且,這七光劍譜,乃是你身後背得這七把仙劍的修煉法門。其中,更有無上的術法劍訣,威力無比。相比當今第一大門派靈聖派,卻也不損色多少。隻可惜,萬劍山莊多少代以來,卻沒有一個莊主能夠把這一本劍譜完全地修煉成。”

說著,沈碧飛嚴肅的表情開始鬆了下來,講的有些激動起來,再次道:“如今,你已經找齊了我們萬劍山莊的七劍,也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

“義父,我……”

沈碧飛打斷道:“銘兒,你聽我說,雖然你隻是我的義子,但是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親生的兒子。這萬劍山莊重建的重任,就肩負在你的身上了。所以,你必須有足夠的本領。雖然此刻,你已經差不多融匯了七劍,但是,這遠遠還不夠。”

“孩兒謹聽義父教誨。”徐天銘重重地道。

沈碧飛沉吟了片刻,這才道:“接下來,我想要你回萬劍山莊,把七光劍譜找出來。”

徐天銘愕然,一臉迷惑的望著沈碧飛,道:“義父,這七光劍譜在萬劍山莊什麽地方?”

沈碧飛目光之中神色迷離,也像是有些不肯定,但又像是很肯定。他沉吟了一下,這才道:“劍塚!”

僅僅是簡單的兩個字,卻重重地敲擊徐天銘的心。

“劍塚?”

一聲疑問,徐天銘麵色一動,耐心聽著的他,發出了一聲疑問。

沈碧飛解釋道:“對,劍塚乃是我們萬劍山莊鑄劍的地方。此地方,傳說藏有劍龍,更有無數無上神兵藏匿其中沒有出世。至於這個傳說,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七光劍譜就藏在了劍塚之中。”

徐天銘臉色露出了一絲訝異和緊張,看著他義父的臉色,也忽而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消息,不亦於一個驚天大秘密。他義父要他做的事情,就是尋找出劍塚裏麵的七光劍譜,修煉劍道。隻是,這藏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七光劍譜,他自己真的能夠還找得到嗎?徐天銘不知道。

但是,沈碧飛交代的事情,徐天銘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的。

見義父說完,徐天銘皺起了眉頭,應聲道:“義父請放心,孩兒一定會把七光劍譜找出來,不辜負你的厚望。”

沈碧飛點點頭,道:“你無須再在這裏,停留了,去吧。”

“可是,義父,我才剛回來,還沒有孝敬……”

沈碧飛伸手製止道:“大男兒,不需要婆婆媽媽的,當以大事為重!”

說完,沈碧飛轉過身去,一句話也不再說。

“義父……”

徐天銘叫了一聲,卻始終沒有得到回答。徐天銘心中微微沉吟,明白義父的脾氣,於是也轉身,朝著門口緩緩地走去。每走一步,都不停的回過頭來,看向沈碧飛。

隨著一聲嘭的關門聲響起,沈碧飛終於轉過身去,再次望著關上了的門口,歎息道:“孩子,不是我這有意為難你,而是義父心急了,逼你這麽做。萬劍山莊光複的重任,遠非尋常人可以做到。你的性格,加上你的天賦,這是我深感安慰的。願你不要太感情用事呀。”

“哎……”

門外,一個綠衣少女,正焦急地在石階上來回地走動,像是擔心著什麽。她清麗的身影,隨著淡淡的綠芒,飄蕩在風力,彌漫在空中。

一見到徐天銘走出來,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追問道:“呆木頭,怎麽樣了?你那個義父那麽凶,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徐天銘瞪著陸馨,道:“不許說我義父!”

“哦,不說就不說,我才懶得說,我隻是擔心你而已。你以為,我很悠閑麽!”陸馨抱怨地道。

徐天銘看著陸馨的樣子,皺眉道:“你不知道我義父脾氣,其實他並非你想得那樣子。要是他真的那麽蠻不講理,你早就被他要了性命了。”

“是是是。”陸馨連聲應道。

徐天銘笑了笑,忽而轉頭,看著眼前的這一間小屋,眼中似有戀戀不舍之意。他的神色,自然被陸馨看在了眼裏,不由得一怔。

然後,徐天銘轉過身來,望向天空,怔怔出神。嘴角間,忽而微微張開了嘴,囈語般地道:“我們走吧。”

陸馨驚訝一聲,道:“我們不是剛回來這裏嗎,怎麽這就要走了?”

徐天銘麵色有些為難,道:“走吧。”

陸馨疑惑地看著他,問道:“去哪裏?”

“萬劍山莊!”

“萬劍山莊?不是不存於世了嗎?”

徐天銘忽而轉過臉來,眼神變得冷漠可怕,嚇了陸馨一跳。然後,徐天銘一句話也不說,就朝著前方走去。

陸馨轉頭看了一眼那一間小屋,總覺得有些什麽不妥。但是,她可不想再在這裏多呆久了,於是就轉身追著徐天銘而去了。

待徐天銘和陸馨兩人走後,那緊緊關著的門,這才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吱呀響聲,緩緩地開了。沈碧飛走了出來,望見眼前無影無蹤,隨即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仰天,深深地望著。

一座巨大的山峰過後,則是一片寬闊的平地。雖說是平地,卻也是層層疊疊,如丘陵一般,延伸上去。而在半中央,則是一處被死亡之氣的煙霧籠罩的地方。

凡人,自從五十年前一來,沒有一個人敢再靠近,就算是修真之人,也不願意接近那裏。因為,聽說那裏有著無數的怨靈,躲在那詭異的煙霧之中。又傳說,那煙霧之中,竟是奪命的鬼魂,乃是當年被屠戮殆盡之後,不願往生的。所以,就算是修真之人,也十分忌憚這裏。

這,就是萬劍山莊。

不複存在的萬劍山莊!

至於那一片籠罩在詭異黑霧之中的地方,又是什麽樣的光景,恐怕還沒有人知道。

向上望去,一條長長的階梯,朝著上方延伸,一直延伸到了黑霧之中,再也看不見。四周,長滿了枯黃昏暗的,殘敗生長,苟延殘喘。樹木,更是稀少,都是一些奇怪的樹木,幽黑地發光,如野外的毒樹,允-吸了這裏惡劣的環境,這才長成這樣。

石階上,到處堆滿了碎裂的石頭和磚塊,隨意地撒落在地,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不斷地被侵蝕,變成了如今的麵貌。地麵之上,到處是堆積如山的垃圾,數不清腐敗的草屑和枝條,滿地狼藉。

四周,殘垣斷壁,遍布都是。最右邊,石階上聳起的一塊巨大的石碑,也被硬生生地劈成了數片,經過五十年的時間洗禮,依舊不曾抹去多少。或許,隻是為了記住曾經的那一段殘酷的往事。

陸馨和徐天銘紛紛側目向著那裏看去,心中都是震驚。因為,這樣的大石塊,乃是萬劍山莊鑄劍特有的石塊。更何況,坐落在山門前的石塊,更是堅硬並非尋常,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地劈開的。就算是修真之人,看那散落在地的痕跡,已是一刀之手,絕非一般之人可以做到的。由此可以想象,當年對萬劍山莊屠戮滅莊之人,盡皆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精英之中的精英。

那一個依稀還可見的“劍”字,正好被劈碎,看之觸目驚心,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曾經輝煌的萬劍山莊,竟是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可悲可歎。

身為萬劍山莊沈碧飛義子的徐天銘,看到這裏的滿目瘡痍,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他的麵上,雖然依舊冷漠如冰,但是陸馨卻可以感覺的到他此刻的心情。

為了讓徐天銘不陷入,陸馨出聲道:“呆木頭,我們走吧。萬劍山莊從來就沒有人敢再踏進一步。想不到,這蒼涼之地,如此令人恐怖。”

徐天銘轉頭望了一眼陸馨,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也許這一刻,徐天銘的心中,已經堅定起了重建萬劍山莊,發揚光大的信念。因為眼前的所見。

隨即,他們兩人,開始沿著石階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石塊不斷地踩踏在腳下,發出一聲聲“啪啪”的響聲。這聲音,與上方恐怖的氣息結合,令人毛骨悚然,望而卻步。誰會想到,曾經輝煌不可一世的萬劍山莊,此刻會是這般淒涼蕭索,陰氣森森。

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劍影重重,萬劍山莊!

忽而,當他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一聲驚嘯發出,響徹天地。就連徐天銘和陸馨身子也是同時一震,紛紛仰天朝上望去,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就在這一刻,上方的黑雲不斷地滾動起來,一道黑色的利劍,忽而穿破黑雲,如萬惡重生的鬼魅,從九幽地獄裏逃出來,張牙舞爪。那一個血盆大口,藏在黑色的雲霧之中,恐怖之極。

“何方妖孽,竟敢在萬劍山莊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