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深淵
“你？”沈葉欣驚疑了一聲，看向羅奇，滿是不信，接著問道：“老夫很是欣賞你，雖然你身為正道弟子，但老夫還不願意你為了犯險，前去送死。”
“宮主何以見得我是前去送死？如此呆在此處，不搏一把，恐難出頭之日。”羅奇堅定地道。
沈葉欣依舊不信，問道：“好，既然你這麽說，我首先問你一句，你如何能夠抵禦住下麵的萬千寒冰，抵禦住氤氳之氣的侵襲？”
羅奇淡然笑了笑，自信地道：“宮主，我手上有一仙劍，名為齊龍劍，出自絕仙淵。他被認為是天地奇劍，更是對絕仙淵上的劇毒絲毫不懼。當時，在天門禁地之內的毒陣，就是依靠齊龍劍和聚鳳劍所屏蔽的，不然我們豈能夠活的到現在。這氤氳之氣，寒冷之極，雖有毒氣，但比起絕仙淵的毒障，還是相差甚遠。”
說著，羅奇看向沈葉欣，問答：“現在，宮主可是放心了？”
沈葉欣皺眉，道：“你小子身上，倒是花樣齊出，術法雖為以靈聖派心法為根基，但是所施展的術法，卻並非是你靈聖派的法術呀。”
“這些，隻是晚輩機緣巧合，得遇天機，證悟天道學來的正與宮主所說的，並非自身師門術法。”羅奇緩緩地道。
“你小子天賦不錯，堪稱奇才也無不可。但是，僅僅有了抵禦氤氳之氣的辦法，這還是不夠的。”沈葉欣道。
“那，還有什麽？玄水之術麽？”羅奇疑惑地問道。
“不錯。正是玄水之術，用以打破玄石。可惜，你不會！”沈葉欣突然冷冷地說道。
羅奇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這玄水之術，除非冰宮之人，否則誰會呢？雖然自己對海中磅礴之力充滿了震撼，也從大海的力量之中有一點心得，將其融入了星雲五行圖之中，與星天的浩瀚結合在一起。但是，這與玄水之術，卻相差十萬八千裏。
就在這時候，沈葉欣抬起頭，凝望了一眼上方，幽幽的歎息一聲，道：“真不知道，我們在這裏，會活得多久。也許，我們一輩子會被困在這裏麵。也許，他也等不了了，為了以絕後患，哪天就來要我的性命。小子，我很看好你，也罷……”
他看向羅奇，再次接著道：“小子，我們看來也得搏一把了。我現在，願意將冰宮絕學玄水控仙術交給你，倒是不知道你小子願不願學我這魔教的術法？”
羅奇心中震驚，這玄水控仙術，乃是冰宮的絕學，修煉到一定的程度，能夠操控海水，玄妙無窮。但是，此刻沈葉欣居然說要教給他這樣一個正道弟子，難道他真的隻是欣賞自己的為人？難道他真的不怕自己居心叵測，這一次無緣無故闖入冰宮，不是另有所圖？
而且，這一次，他真的是另有所圖，為了冰宮的水影珠而來的。
魔教術法，對他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麽了，更沒有什麽可避諱的的地方。如果真要論起，那麽他們手中的蠶日簫，已然算是一件魔寶了，更何況玄水控仙術。
心中驚訝之餘，羅奇也隻是微微地展現在臉色，隨即微疑的道：“宮主，你就真的這麽信任，肯將你的絕學玄水控仙術交給我？”
沈葉欣哈哈礦笑了一聲，麵色豁然一轉，冷肅道：“你小子我的確心中有所猜忌。但是，大丈夫在世，不知明天生死，更不知天道幾許。小小的玄水控仙術，傳給你，你也未必學得多少。能有幾分本事，卻是看你的造化。如果，我此舉也是為了自己，那也不算的什麽了。”
羅奇心中微微沉吟，肅然道：“宮主放心，我卻沒什麽避諱的。你肯將玄水控仙術傳給我，我必定不令宮主失望的。”
沈葉欣笑了笑，道：“小子，你的確與其他的正道弟子很不同。好，你可記住了，我隻說一遍口訣，玄水之心，在於波瀾，光明奪魄，起伏變化……”
說到最後，沈葉欣沉聲道：“小子，可是記住了？”
羅奇點了點頭，道：“銘記於心。”
沈葉欣道：“我看你也不是什麽笨蛋，應該能夠融會貫通。隻不過，你能夠學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
羅奇點頭道：“宮主，我的時間不多，我隻會參悟三天。三天之後，若有多少所得，到那時候，我也必定下去。”
沈葉欣皺眉，神聖凝思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也罷，隨你了，小子。”
坐定下來，羅奇的身外，立刻被一層淡淡的藍色光華包圍，仿佛湛藍色的海地光華。
“玄水之心，在於波瀾……”
時間，不分晝夜，羅奇進入空靈之境。看著他身外的藍色光芒，坐臥不安的沈葉欣一會兒走走，一會兒朝著羅奇看看，一會兒又歎氣一聲，一會兒又煩躁的叫一下。心中沒底的他，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在他的心中，還有著那麽一個盼頭，那就是靠著這個小子，解開這玄鐵鎖鏈，然後離開這海溝深淵，出去找葉輝這個狗東西算賬。
可是，兩天過去了，羅奇身外的藍色光芒，隨之變深，最後還是定格在了這一層。深諳玄水控仙術的他知道，這小子想要再進一步，卻是艱難無比了。
就算是他自己，也是花了半輩子，才修煉到如今的這個境界。更何況，這小子，就算是天縱奇才，也絕不能夠在短短的三天的時間之內，把所有的玄水控仙術學會。
直到第三天的時間。
羅奇身外的藍色光芒再也沒有變過，最多的就是起了一點波瀾不驚的狀態。看著他身外的光芒緩緩地暗下去，沈葉欣知道，他要收功醒來了。
隨著湛藍色的光芒散落，羅奇緊閉的眼睛睜開。他站起來，看向沈葉欣。
沈葉欣也看了過來，就像看猴子一樣，仔仔細細看起來。觀察了片刻，沈葉欣才讚賞的笑道：“哈哈，你小子還真是天賦不錯，有這個水平，比起當年老夫，強上好幾倍。”
羅奇謙虛地道：“謝宮主誇獎。隻是這一點成績，看來沒多大作用吧。”
沈葉欣道：“可是，盡管這般，你如何能夠下去？”
羅奇皺眉道：“事到如今，管不了那麽多了。況且，我也沒有多少的時間了，必須豁出去一試。”
看著羅奇斬釘截鐵的樣子，沈葉欣本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羅奇環視一下四周，然後對著沈葉欣道：“宮主，我這就下去，你在上麵等著。如果最後完全沒有我的消息，那麽就當我羅奇不幸，死在了下麵。”
沈葉欣本想說一些其他的話，但是一想那不是自己的風格，連忙改口，皺眉道：“去吧。”
羅奇停了一下，然後朝著那邊深深地黑暗走了過去，忽而飛了下去。
茫茫的暗黑，吞沒了那一個青衫身影。驀地，沈葉欣心頭居然一顫，莫名的湧起一陣失落。
為啥，居然會這個萍水相逢的正道少年擔憂起來？
瞬間，羅奇的身形，宛如被巨大的吸力，不斷地往下拖去。那一股力量，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
心驚之際，羅奇手中齊龍劍，朝前一揮，然後劃出一個巨大的圓圈。青色的光芒，緊緊地包圍住他。
光圈之外，無窮無盡的氤氳之氣仿佛饑餓的野獸，瘋狂的朝著那一層青光撲去。
可是每每碰到青光，齊龍劍之上都會自動一亮。而光圈之外的氤氳之氣，也瞬間被吞噬。
如此，果然驗證了他的想法。齊龍劍能夠對付這些氤氳之氣。可是，眼下讓他難以解決的問題是，身外毫無借力地方。如此下去，真不知道被這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到什麽的地方去。
心中著急，卻也必須沉著冷靜，方能夠想出辦法。羅奇微微沉吟，心中想了一下。
“有了，以星雲五行圖幻化反向推力，借助星圖光遁，或許可以停在半空。”
心中如此一想，隻見他屈指做訣，手中立刻凝結成星雲五行圖。瞬間，星雲五行圖變大，如同一張巨大的屏障。
“疾！”
一聲輕喝，星雲五行圖瞬間推出，離開他的手指，隻見他淩空飛舞，連續輕挑幾步，如踏破虛空，踩在五行圖之上。
抵抗了下沉的吸力，羅奇凝神看去，隻見四麵八方，完全是黑暗。
底下，是無盡的深淵。
盡管停下了下沉的速度，但是周圍的氤氳之氣，好像發現了最為新鮮的獵物，永無止境地瘋狂反撲，如狂瀾一般齊齊湧來。
身外，憑借著齊龍劍暫放出來的青芒，完全地將氤氳之氣擋在了外麵。但是，氤氳之氣如不死不休，如潮浪一般，拍打著光圈。
他早已穩住身形，虎目望去，起眼前盡是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青色的光芒，照亮了不過咫尺之遙，卻如何尋找得到那玄鐵玄石呢？
猛然之間，前方黑暗之上，氤氳之氣凝聚幻化成一個黑色的魔鬼，張開巨大猙獰的血盤大口，朝著羅奇壓下。
羅奇無意之中倒一了一口涼氣，就像是被潑了一身水徹骨冰冷的寒，透徹了全身，渾身不有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