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道
三人合力收拾了魔獸,飄然落下,落到血海之上。種種遭遇,固然也是驚心動魄,精采紛呈卻也險象環生。
羅奇對著嶽思盈和段雪道:“盈兒,段大姐,你們小心。那血魔現就寄居在血池頂上的冰魄珠之中。看樣子,應該是心無旁鶩修煉,想要恢複實力,所以才會對我們視而不見。如今得需想個法子將他盡快解決。”
段雪聞言朝著散發出妖異血光的珠子投去一瞥,不料一股冰寒邪意從腳下直穿腦海,嬌軀不受控製的一晃。
她忽兒感覺心脈一暖,嬌*喘細細,蒼白的玉頰徐徐恢複紅潤。回頭一看,卻是羅奇發覺,輸入靈氣。
她駭然不已,小心翼翼的抬頭觀望冰魄珠。
她的目光在冰魄珠上稍一停留,心頭猛地一涼,清澈的明眸裏浮動起一層渾濁的血光。心間恍惚,嚶嚀一聲,嘴角溢出一絲淤血,方醒覺過來。
就在這時,妖異的冰魄珠裏發出嗡嗡嘶鳴,三束血紅光華轟向羅奇、嶽思盈和段雪。三人將仙劍橫在胸前,身軀原地飛轉,迅速化為一團光影。那三束血色光華重重轟在光影之上,卻沒有發出預想中驚天動地的雷鳴,反無聲無息的沿著光影表麵擴散滲透進去。
光芒剛落,光影裏血光暴漲,砰然四射,周圍一片混沌。
前方幻化成一蓬蓬血霧飄散,到處彌漫著刺鼻難忍的腥腐味道,尤其是血煞之氣更重。這時,一陣血色罡風吹來,他們淩空懸浮的身子被劇烈波動的紅霧吹得左右搖晃,衣袂獵獵響動。
他一聲大喝,手起劍落,齊龍劍勢如破竹劈開血色罡風流光,斬落到妖異的冰魄珠上。
眾人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伴隨著光芒落下,冰魄珠微微劇顫,裂開的縫隙裏迸射出絢爛妖豔的光芒,朝著羅奇嶽思盈和段雪三人突襲而去。
段雪躲閃不及,身體猛的被撞飛出去,全身如墜冰窟,咽喉嗆出一口熱血。
就在這時,珠子灑落,血霧碎裂開來,一片片血紅光瓣如繽紛落英在狂風裏激蕩飛舞,隱約露出一團殷紅光影,夾著冰魄珠肆意地亂竄。
嶽思盈見狀,嬌軀飄飛,聚鳳劍氣貫長虹,直向血紅光影掠去。可劍出一半,驀地撤身而退,仙劍凝在空中停滯不動。
前方原本一動不動的冰魄珠突然動了起來,冰魄珠光影中,一個渾身血煞、滿目猙獰、散發血色的惡魔,正懸浮著躺在半空中,從冰魄珠上幻化而出!
嶽思盈見過血魔,饒是如此,眼前卻也驚愕,詫異道:“羅奇,這個……這個惡魔,真的是血魔,還是他的魂魄?”
曾經吸食天陸數萬生靈魂魄,引動千秋浩劫的惡魔,此刻卻是借住北極寒冰和冰魄珠的靈力,恢複了力量。然而,卻有一個預感告訴他們,那就是血魔出世了!
血色光芒慢慢熄滅,眾人耳朵裏響起一個可怕的聲音,無限惋惜的說道:“可惜,可惜,功虧一簣。隻差半步就能大功告成,卻被你們這兩個天緣之人攪了。也罷,便用你們的精血先來略做補償吧。”
羅奇微微驚訝,隨即聽到了血魔的話。但看血魔並沒有狂傲發動,之前他們的猜測卻是對的了,血魔果然在這裏修煉。羅奇道:“盈兒,段大姐,還好我們快了一步,不然就讓血魔完全恢複過來了!”
羅奇冷笑道:“血魔,你莫要大言不慚。我們既然追蹤你到了這裏,便絕不害怕閣下出言恐嚇。“想吸我們的精血,你若能消受得起,便盡管放馬過來,不要在那裏恐嚇人心。我們作為天緣之人,定要將你鏟除殆盡!”
“可惜,你們還未了解什麽是天緣之人,自認為那是你們的使命,真是可笑。年輕人,勇氣固然可嘉,但不自量力的勇氣,也不過是愚蠢得可笑而已。你們和當年的他們,可謂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相差十萬八千裏。”
嶽思盈朗聲道:“閣下自恃強橫,引動浩劫,塗炭生靈。我們縱然力量微薄,身為天緣之人,是否使命,也絕不容你再次為禍天下!”
血魔狂笑一聲,不以為然道:“年輕人就是太天真了。什麽叫塗炭生靈?你可曉得,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這本就是為天之道。強者,自然是稱霸三界,唯我獨尊!世間規律,本就如此!“
“老虎餓了要吃其他動物,人餓了一樣也會殺生。本尊為了強大自己力量,吸食一點精血,卻又算得了什麽?這萬物更迭,生死循環的道理,你們又懂得多少?”
血魔狂傲一笑,接著說道:“這天,本就製造了一個規律,自己運轉;這道,亙古不變,本尊不死不滅,你們身負天命,與之前因果完全聯係,這又有什麽區別?本尊所為,不過是要砸破天道規律,掙碎這條鎖鏈,不再甘心做個一般,也要絕頂強者當世!”
羅奇怒喝道:“一派胡言!天道為無,歸天絕境,何來桎梏?你凶心不滅,隻是為逞一己之私,稱霸天下,寧願將數萬天下萬生荼毒殆盡,萬裏赤野,譬似洪荒。若說閣下不滿天道,卻試問芸芸蒼生何罪?”
血魔哈哈大笑,道:“在本尊眼中,天地萬物本為芻狗,惟我獨尊。隻有強者,方可笑傲天下,做一切的主宰!”
嶽思盈憤恨道:“人生在世,修真練道,隻為追求心中強大的力量。可是他們卻不知,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也是好的。你既將天地萬物視為芻狗,我們就絕不能讓你再危害人間,更不能看著無辜生靈被你奪去魂魄,吸嗜精血,毀去肉體。”
萬劫天君冷笑道:“你認為你能做到麽?天地不存,人心善惡,唯有本尊方可重新製造一個新的世界。”
眼前血魔對著他們指手畫腳,大放厥詞,爭辯天道至理,講述稱霸野心,簡直就是血魔的血道!任是誰也無法忍受的了的!
當下嶽思盈道:“血魔故意和我們爭辯天道,不過是為了能爭取時間恢複妖力,修複血魄之軀損傷,我們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
血魔驅動冰魄珠狂卷一圈,傲笑一聲道:“小娃兒,你以為你是誰?天緣之人麽?值得本尊需以計拖延時間恢複力量,來對付你們麽?在本尊心中,你們不過是幾隻籠中小鳥而已。收拾你們,何須費吹灰之力。”
血魔幾句話說來輕描淡寫,但語氣裏卻滿是狂傲自負,輕蔑之意完全展現出來。
羅奇冷哼一聲,回敬道:“空口白話誰都會說,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
血魔血魄詭異一笑,忽兒搖晃了幾下,冰魄珠與血池之間,頓時起了變化。隻見血煞之氣緩緩凝聚,幻化成六根血刺,看向他們道:“既然如此,就讓本尊玩一玩你們現在到底還有沒有資格與我動手。”
羅奇冷哼一聲,手中屈指凝聚,星雲五行圖豁然現出,擋下了血魔的血刺。
嶽思盈以聚鳳劍前連畫數個光弧,方自化解,蓮足向後退出兩步。
而段雪卻是虛空一點,一個如水波的光圈出現,冰靈之氣極盛,就像羅奇的星雲五行圖一樣,但又不同,很快也擋下了血魔一道。
見到段雪第一次施展如此術法,他們也感覺到驚奇,微微一怔看向段雪。
血魔一見段雪的術法,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眼睛一亮。
如果眼前有炎火珠在就好了,就能夠對冰魄珠造成極大的傷害。可以,炎火珠在夢魔的手上。
“娃兒不愧是天緣之人,你們的悟性不錯,雖然有那天賜的天地奇劍,不過火候還差了一點。剛才那招僅僅是小試牛刀,本尊眼下實力,已然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嗬嗬,或許你們修為再高點,抑或是她修為再強一點,機會多點。可惜,你們沒命活那麽久了。”
血魔頓時狂嘯起來,血霧翻卷,聲音漸漸拔高,彌漫四周的血光急速波動,眾人耳朵裏仿佛被刺入了一根冰錐,直徹心肺。
段雪修為稍弱,首先支持不住,雙頰紅如朝霞,酥胸急劇起伏。
羅奇和嶽思盈見到血魔以聲殺伐,也不甘示弱,手起琴簫現,吹奏彈指“斷魂篇”,一縷悠揚鏗鏘的琴韻扶搖直上,伴隨著纏綿悱惻,肝腸寸斷的簫聲,與那高亢的笑聲分庭抗禮,平分秋色。
眾人耳中冰寒的錐刺感頓消,再次感覺到血魔的可怕。
血魔天君見狀,收住狂嘯,道:“天緣之人,你們琴簫吹彈得不錯。這兩件,又是奇寶呀!”
羅奇隨即收蠶日簫,嶽思盈收起噬月琴,麵色不改,羅奇說道:“過獎了。”
心下自知是借著蠶日簫和噬月琴,羅奇和嶽思盈卻也隻是鎮壓住了血魔的音殺。但是,還是勉強而為。
還好,兩件法寶配合癡纏曲,如癡男怨女一般,哭訴咒怨,悲腕傷人,有著無形的強大攻擊力。這種攻擊力卻是伴隨著吹奏之人而產生的。
血魔的實力,卻是更加的可怕!眼下他隻是寄居在冰魄,要是他有完整的肉身,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