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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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親離

第九章:親離

天地雲光,山水如畫,渺緲青煙藏龍虎。

北國風光,漠北霜月,一片大漠孤獨路。

如果你此時看去,在大漠邊緣,臨近中原的地方,有一座山峰,名為天玄。此峰山高千丈以上,直衝入雲,不見頂端。瑞雪紛飛,籠罩頂上峰巒,白雪皚皚一片。唯有山峰山腰以下,清泉汩汩,乃是冰雪融化而成,匯聚小溪河流,清涼透骨。蒼翠的林蔭之間,蝶畫舞動。獸走林間,完全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在這人跡罕至的天玄峰,原本是很難見到身影的。此刻,卻有一人,碧綠水衣,吃力的攙扶著一位少年,赭衣飄舞。

水綠衣裳少女麵色蒼白如紙,渾身無力。但是,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依舊不放棄地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她的嘴角一邊,流出一抹豔紅的血跡,並未擦去。而她攙扶著的赭衣少年,更是渾身是傷。他不僅內傷嚴重,而且外傷也十分嚴重,性命可是岌岌可危了。在赭衣少年的胸口處,一道深不可測的劍傷觸目驚心,給人一種華佗再世也不能複活的感覺。可是,不知道他們來這天玄峰,到底所為何來?

他們兩人,正是陸馨和徐天銘。此刻徐天銘傷勢嚴重,昏迷不醒。

行走在天玄峰上,撲麵而來的微風,都有熏香暖意。飄飄香氣,直透心肺,沁人心脾。雖然荒道蒼茫,但是卻也青苔岩石鋪路,一路而行,還算平坦。

其實表麵暖意,卻是非常難得。天玄峰能夠保持春天春暖花開的美麗景象,如果不是大自然賦予,又會有誰有這樣奪天造地的能力?

此刻,陸馨已經見過了天玄峰的美麗壯觀,心中雖然震驚不已,禁不住目瞪口呆一番。一看到身邊的赭衣少年徐天銘重傷之軀,陸馨再也沒有任何的心情流連忘返了。

清晨峰巒之中,雲霧繚繞。飛鳥啼叫,蟲獸齊鳴,如樂喧囂。幽幽的樂聲在風中仙幻縹緲。不多片刻,空中籠罩的清晨雲霧卻被無形的神力破開,刹那間煙消雲散,露出了碧空如洗。

原來,東方的天際一輪紅日嫋嫋升起,染紅了半邊天際。隨著一聲聲熱鬧非凡的百鳥朝鳳,清鳴聲之中,一隻青色異鳥衝天飛過,與日月同輝。

陸馨突然停下了腳步,被天空異鳥吸引住了,呆呆出神。

“傳說,上古生有靈鳥,其靈力介於神聖光芒和幽暗之靈中間,視為混沌之靈。混沌之靈的靈鳥,全身青色,說過一處,一股混沌之力,充斥世間,仿佛回過山穀蠻荒。此靈鳥號稱青鳥,已絕滅人間。”

陸馨心中想著,可是她分明來到了天玄峰上的靈鳥,正是傳說之中記載的上古靈鳥青鳥。可是,上古青鳥,為何出世人間?

沒有人知道。

青鳥之後,又有百鳥冉冉飛起,追隨青鳥,徘徊不去,聲聲鶴鳴,給天玄峰增添了無數的仙意。

“”緣來緣去,終究躲不開!”

俯瞰著天玄峰山中那青色林蔭之中的陸馨和徐天銘兩人,一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他身材矮小精瘦,紅光滿麵,隻有幾縷稀疏白發掛在腦門之中。

這老者外貌不堪入目,但是一身行頭非同小可。他身上錦衣著身,一眼望去似被一層白色的雲霧籠罩。錦衣前方,繡著一幅山河圖案,後背繪畫風雲,領口隱約有靈鳥羽毛抽絲編製而成。如此穿著,更像是一個有錢的大戶人家老爺,哪裏有一點山間隱士的模樣?

除了這一身錦衣特別之外,老者的腰間還配著一個珠蚌。這珠蚌並非潛水的一般珠蚌,而且生長在十萬海域深處的深海珠蚌,能夠抵擋萬斤壓力的壓迫,是一件防禦性極強的法寶。至於他脖子之中佩戴的一顆念珠,傳說乃是當年佛祖坐化的時候,殘留在人世間的僅有的兩顆念珠,一在林音寺之中,另一顆想不到在這個神秘老者的脖子之中。但是看他的模樣,似乎將這顆念珠並不是太看重,隻是隨意地把玩著。

總而言之,這個老者的身上,無一不是來曆顯赫的東西,實在可謂是錦繡滿身,珠玉遍體,仙風鶴骨,仙氣繚繞。他身上的這些法寶,虛無可隨便讓一個修為低下的修道之人嚇傻了眼。

漸漸的,老者的麵色難看起來,似乎看到了什麽。

“仙果靈珍,奪天地造化,豈非你們來求!”

老者恨恨地說了一句,一改他剛才平靜端詳的麵容。他這一頓足的含怒而發,非是有意,但是威勢已然不同凡響。他站立在天玄峰某處,浮於白雲之間,飄忽不定。

這一句怒意,卻與之前說出的一句,完全顛倒,隻是不知道這老者為何前後神色差別如此巨大?

一怒而發,那老者飄然隱於山中雲霧。

一聲青鳥鳴叫,似乎從天緣山深處,發了出來。

這一聲青鳥鳴啼,立刻引來陸馨頓足仰頭觀望。隻可惜,天上雲霧,縹緲無間,哪裏還看得清楚還有什麽?

她微微頷首,怔怔地出神了一會,這才轉頭看了一眼身邊扶住的少年徐天銘,滿心突然又堅定了許多。

她再次抬頭,凝望天玄峰的深處,良久不語。片刻之後,她似是隱隱發出一聲歎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聽師父說過,世上存在一株仙靈朱果,長於神秘的天玄峰之中。仙靈朱果赤紅色,靈氣逼人,三丈之內紅光如血,宛如草莓一般,全身散發出熾熱岩漿的溫度,火毒厲害。仙靈朱果是天下神丹妙藥,比紫葩仙草略遜一籌,卻也有活血生肌,起死回生,去除百病的的神奇功效。”

“但凡靈丹妙藥之地,不是絕地,便是有凶獸鎮守。這天玄峰青鳥鳴啼,仙氣十足,便不是這絕地了。那麽,唯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有凶獸鎮守,我得小心謹慎一些。”

陸馨這樣的想著,再次看了一眼扶住的徐天銘。

原來徐天銘替她擋了羅奇一劍,氣息奄奄,九死一生。陸馨不甘,心中痛苦萬分,但是她絕不願意就此低頭。想起世間存在的仙靈朱果,她也要冒險去上一趟,無論如何也要讓徐天銘好起來。

按理說,她應該前往仙弈山尋找醫仙白神農的。可是,一想到這個醫仙白神農經常外出雲遊,說不定去了見不到,亦或是無法醫治,這又如何是好?

兩難決擇之下,陸馨選擇了最近的天玄峰。蓋因靈聖山西北方向一出,便是大漠。而在大漠邊緣,則是天玄峰。

山間本無路,人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這一句話,原本是描述一般的山峰的。可是像天玄峰這樣的山峰,卻完全不一樣,真的是人跡罕至,沒有任何的路可言。

禦劍飛行,已然不是那麽清晰做到了。因為,她怕徐天銘的傷勢惡化,而她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奔波了一天,精疲力盡也差不多了。

“世間知道仙靈朱果存在的人卻也不少,自己這一次決定,真的能夠找得到這樣的靈丹朱果嗎?是不是自己一開始的選擇錯誤了,不應該尋找朱果,而是去尋找醫仙白神農的?”

走著走著,她感覺到前路有些渺茫,就連剛剛堅定的本心,也都動搖了一分。因為,她太擔心某一個人。

她恍惚之間,快速地搖了搖頭,將自己懷疑的思緒拋開,那鬆出來的手不由得抓緊握成了拳頭。她低低囈語地道:“呆木頭,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找到仙靈朱果,把你治好。”

仙靈朱果不像紫葩仙草那樣千年開花,而是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十年隕落。所以,盡管仙靈朱果隻有一株,但是每三十年,便有一枚仙靈朱果成熟。

福安城內。

再次回到園心客棧內的蕭寒和沈琳都是一聲冷汗,心驚膽戰了一夜。一天過去了,他們才回過神來。一想起昨天遭遇到的那個神秘黑衣人的可怕,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他們現在還心有餘悸。那一雙血色光芒,仿佛是整個天地一般,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好像將他們吞噬下去一樣。

他們都清楚,那個神秘黑衣人都發現了他們。本以為必死無疑,可是那個神秘人隻是對他們露出了一雙黒氣邪異的目光,便悄然遠去。他們當真是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原來,他們也是這樣的渺小,就連一隻螞蟻都比不上。

看到了廢墟之中發生的那一幕,靈聖派的土靈峰首座楊易死了,羅奇和七劍子反目成仇,如此一來,或許真的應了那一句眾叛親離的話。

身在魔教之中,分別又是魔教翹楚的蕭寒和沈琳,都感覺到這是一個陰謀,就如剛才他們想到的那個詞一樣——眾叛親離。而他們也認定,那神秘黑衣人是要對付靈聖派,是對付羅奇和嶽思盈。

隻是,不知那神秘黑衣人到底是誰?

想到這裏,對視一眼,蕭寒和沈琳都不敢再想象下去。那是一種早已經深種在內心深處的無形威壓和恐懼,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