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鼎世界。
夜色如墨,一輪圓月高懸夜空,灑下皎潔清輝。
一座靜謐山穀中,清溪潺潺流淌而過,陳汐一屁股坐在清溪邊,仰望蒼穹上的圓月,禁不住長吐了一口濁氣。
這一天,他一直在趕路,小心翼翼,由於擔心暴露蹤跡,他並未選擇在高空中飛遁。
可即便如此,一路上他依舊被不少對手發現,有來自道院的,也有來自太上教、神院的,唯獨沒有他們神衍山的。
陳汐沒有和對方硬拚的心思,他已經獲得一尊銘道古鼎,對他而言,當務之急便是保護好此物,然後去和神衍山其他弟子匯合。
至於殺敵,除非逼不得已,他是不會選擇與對方開戰的,畢竟一旦被纏住,難免會有意外發生。
幸好,他在趕路時,一直未曾動用意念,而是祭出了禁道秘紋,在對方發現他之前,他便早已察覺到對方,從容轉身離開。
“奇怪,道院、太上教、神院他們這些參與論道的弟子,又是通過何等方法匯聚在一起的?”
回想今天的經曆,陳汐劍眉一皺,隱約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這讓他不禁有些替顧言、華嚴、圖蒙他們九人擔心起來。
很快,陳汐又不禁歎了口氣,這道鼎世界實在太大了,想要尋找顧言他們,也變得困難之極。
“罷了,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陳汐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
同樣的夜色下。
一片荒蕪不堪的沙漠中。
嗖嗖嗖~
在短短一炷香內,一道道身影劃破時空,陸續從四麵八方朝沙漠中匯聚而來。
一路上,他們皆都沉默,不發一語,宛如夜色下的幽靈,最終,皆都匯聚在了沙漠中一塊光禿禿的岩石前。
這時候,早已有一道身影盤膝坐在那岩石上,他有著一頭如血長發,赤紅耀眼,膚色白皙若玉石,一對眸子中湧動著燦然神輝,宛如來自帝域深淵的火焰,攝魂奪魄。
他隨意坐在那裏,整個人就宛如一杆捅破蒼穹的長槍,周身充盈著一股睥睨絕倫之氣,似帝尊霸主在俯瞰天下。
此人,赫然就是太上教祖神境第一人冷星魂!早在萬年前,便擁有著“帝域一絕”的稱號。
“拜見大師兄!”
那些從四麵八方敢來的身影齊齊行禮。
“不錯,人都到齊了。”
冷星魂眸子一掃眾人,攏共三十九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接下來的行動,不必我多言,就依照之前的計劃行事,五人為一組,趁著夜色,便開始出發吧。”
冷星魂長身而起,立在岩石上,衣衫獵獵,一頭血色長發在夜風中飛揚。
“喏!”
整齊劃一的聲音中,那三十九道身影似有默契般,五人一隊,組合在了一起。
僅剩下的四人,則默默立在了冷星魂身後。
一時之間,這些來自太上教中的祖神境強者,便分作了八組,每組五人。
“切記,接下來每天夜幕降臨時,便和我匯聚在一起,萬不可擅自再行動。”
冷星魂又吩咐了一聲,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開始行動。
嗖嗖嗖~~
下一刻,這些太上教祖神境強者便再次分散,朝四麵八方飛遁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神衍山、女媧宮……嗬,隻怕你們再無機會進入第二場論道了……”
冷星魂撫摸著下巴,輕輕一笑,便朝身邊四人道,“走,我們也該出發了。”
……
道鼎世界,一片蓊鬱原始的古老森林中。
一陣悠揚舒緩若天籟般的笛聲,在夜色中嫋嫋響起,似清風在吟唱,令人心境靜謐。
一名長發束為馬尾,麵容溫潤,氣質清爽、灑脫的男子,懶洋洋倚靠坐在一棵古樹枝椏上,柔和如銀月色穿過葉子,灑在他身上,平添一份曠遠聖潔的味道。
此人,便是那神院掌印大弟子東皇胤軒!
這一刻的他,倚靠古樹之上,吹奏一支竹葉青笛,儀態慵懶,顯得很是灑脫從容,根本沒像是來參加論道大比的。
在古樹之下,早已匯聚了許許多多身影,赫然是燭千羽、公孫慕等其他十七位神院掌印弟子和那三十六名神院黑執事。
他們就那麽靜靜佇立著,沒人敢對東皇胤軒那近似“不務正業”的行為表達不滿。
直至許久,笛聲漸漸低沉,直至消失,東皇胤軒這才滿足似地伸了一個懶腰,目光一瞥樹下,便溫和笑道:“你們隻怕已等的不耐煩了吧?”
說話時,他從樹上一躍而下,道:“算一算時間,也是時候行動了,千羽師弟,你來宣布行動事宜。”
燭千羽點了點頭,便沉聲道:“我們和太上教的目標一樣,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神衍山,接下來才輪到女媧宮。”
頓了頓,他繼續道:“另外,行動的同時,大家莫要忘了去獲取銘道古鼎。”
“待會,我們五十四人將分作九組,每一組六人,由一名掌印弟子和五名黑執事組成。”
“你們可明白?”
“明白!”
眾人應諾。
燭千羽點了點頭,將目光望向了那三十六名黑執事,道:“此次咱們神院派你們三十六名黑執事前來的目的,可明白?”
“明白。”
一眾黑執事沉聲答道。
“記住,一旦掌印弟子發生凶險,你們要做的,便是替他們擋下凶險,而不是和敵人拚命!”
燭千羽宣布完這一切,將目光望向了東皇胤軒。
“那便開始行動吧。”
東皇胤軒灑然一笑,說罷,他雙手負背,大步朝森林深處行去。
見此,頓時有五名黑執事站出,跟了上去。
燭千羽他們也分成一組組,朝不同方向掠去,很快,這片古老原始的森林中便再無一人。
……
道鼎世界,一片茫茫仿若無垠的平原上。
“無聊,你們請隨便,我可沒有和你們一起行動的心思,那樣的話,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夜辰搖了搖頭,轉身而去。
看著他離開,一眾道院弟子皆都不禁有些詫異,不清楚夜辰究竟在想些什麽。
唯獨為首那名身披道袍,氣度沉穩的男子神色有些陰沉。
他名叫李盧峰,乃是在場一眾道院祖神境弟子的師兄,也是此次論道大比中的道院領首者,受贏秦帝君囑托,專職負責道院弟子在道鼎世界中的行動。
可如今,還不等他安排一切,夜辰卻轉身離去,這無疑等於是拂了他的顏麵,令得他心中也隱隱有些不痛快。
“雨師兄,你去哪裏?”
忽然,一名弟子開口叫道。
眾人順著目光望去,頓時就看見,雨九嶽竟也無聲無息地朝遠處夜色中行去。
“我的目標和你們不一樣,就不參與其中了。”
雨九嶽頭也沒回,平靜出聲。
如水月光下,他身影挺拔,劍眉如墨,麵容冷峻,渾身充斥著一股冰冷刺骨的迫人氣勢。
“九嶽師弟,你是要和夜辰一起行動?”
見此,李盧峰眉頭皺得愈發厲害。
雨九嶽卻再不說一句話,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這讓李盧峰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心中惱怒之極,這倆家夥,也太不識大體了!
“李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有人禁不住問道。
“我們自然是依照之前約定行事。”
李盧峰不假思索道,旋即,他忍不住嘿然一笑,哼道,“這次論道大比可非同尋常,不合力一起行動,可著實有些不明智。”
眾人怔怔,皆一頭霧水。
李盧峰卻對此並未再解釋,道:“從今晚開始,我們便一起行動,切記,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獲取銘道古鼎,除此之外,其他事情皆都不得插手!”
……
這一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被歸元大殿中的眾人一清二楚看在眼中,雖聽不到那些交談聲,可他們卻大致都隱約判斷出了一些事情。
一時之間,淮空子眉頭緊蹙。
太上教勒夫和神院赤鬆子則低聲含笑交談,似對此渾然不覺。
聞葶罕見地沉默了,心中卻是想起了離開神衍山時,大師兄巫雪禪所說的“變數”。
虞貞則在飲酒,一杯接著一杯,眼眸中的溫度變得越來越淡漠,越來越冰冷。
“情況有些不對!”
“好戲似乎要上演了。”
“太上教、神院、道院都已開始采取行動,唯獨神衍山、女媧宮像是對此並未察覺,他們那些弟子的處境似乎有些不妙啊。”
不止是歸元大殿,這一刻連那坐在爭鳴道場觀禮席上的一眾修道者,也都敏銳察覺到,道鼎世界中局勢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暗流湧動,風雨欲來!
“看來,此次神衍山、女媧宮要吃一個大虧了。”
“怎麽會這樣?情況可有些蹊蹺。”
“這種局勢已不可避免,為今之計,就看那神衍山、女媧宮弟子會如何化解這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了。”
“大戰將臨!”
這種變化太過明顯,隻要不是瞎子,皆都可以察覺得出來。
一時之間,整個十方神城中,所有的修道者皆都目光凝視蒼穹上的“諸天神幕”,意識到從今晚開始,道鼎世界中的局勢將發生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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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牽扯到五大勢力,難免敘述有些多和囉嗦,接下來就是激烈角逐了,不會寫太多,壓軸戲在第二輪大比上。
大家稍安勿躁,讓金魚盡可能詳盡地一一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