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荒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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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大勢不可違

皇宮內院,寂寥的四下隻有一位紅袍老者和一位紫甲少女。

石砌涼亭中,一老一少各自端坐,老人啜汲一口溫茶,對著對麵眼觀鼻鼻觀心的紫甲少女說道:“清靈,這十年來你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感覺你踏上了無情之道,而且這無情之道並不正常!”

所謂無情,自是冷血、無欲無求,走上這條道的人,七情六欲都會被摒棄,自古以來踏上這條道的人幾乎都成了嗜血狂魔,手上沾染眾生之血。

“無情之道?”

沐清靈慘笑一聲,麵帶淒淒然。正如紅袍老者所言,她踏上了無情之道,隻不過又和無情之道有些不一樣,這是連她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正常的無情之道會泯滅了人的七情六欲,而她卻並沒有徹底泯滅七情六欲,而是七情六欲被強壓,一般時候不顯。

也正因為七情六欲沒有被泯滅盡,隻是強壓而已,所以有的時候她還是會怒會嗔,就像之前桑天陽言稱要去鈞天界沐家提親一樣,她還是不能容忍別人侮辱自己。

“清靈啊!”見沐清靈沒有想要說的意思,紅袍老者歎息道:“我與你曾祖父乃是生死好友,你就等若於是我的曾孫,我實在不忍心見你誤入歧途。情之一道太過迷離朦朧,你可要知道昔年太清大帝之所以能榮登帝位,就是因為忘情啊!”

不管是有情之道,還是無情之道,終歸都是情道。情之一字最易傷人,更易傷己,雖然他不曾知道沐清靈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隻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定然與‘情’撇不開幹係。

自古以來,哪個少女不懷春,這是好事,可也是壞事。對於那種能夠把握住‘度’的人,情能開天辟地;而對於那種把握不住‘度’的人,情可是能夠毀天滅地的啊!

十年前的沐清靈固然冷豔,但又怎比得上而今的寒氣逼人?會出現這種變化,不難猜出沐清靈或許就是那種把握不住‘度’的人。

聽到紅袍老者的話,沐清靈嬌軀輕顫,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片刻之後,她抬起鳳眸直視老者,道:“我忘了情,從捏碎神魂寶珠那一刻開始就忘了。”

捏碎了神魂寶珠,就再也不可能預知他的情況,他是生是死都隻是他的事,與自己無關了。

紅袍老者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說道:“時值金烏族出世,十年前金烏皇又與人族至尊一戰,兩敗俱傷,未來的數百年二人可能都不會出世。在這個時候,身為金烏族太子的桑天陽卻是鋒芒畢露,跨越神魔試練場而來到人族戰場發威,更言稱要娶了你……此中定然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他看上的是沐家吧!”沐清靈俏臉生霜,冷冷道。

修仙之人,不管是外貌還是內在,都會日趨完美,到了後期,基本不存在醜這一說,幾乎都是俊男美女。身為金烏族太子的桑天陽,當真會愛上一副皮囊?

紅袍老者點點頭,麵帶憂慮道:“金烏族蟄伏了近百萬年,而今突然出世,定然是實力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此番他們欲圖沐家,不管成與不成,沐家的名聲必定受損,攤上了個與神魔私會的罪名,他們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盤,要以此來瓦解人族之勢。”

“我要回去!”

沐清靈當即起身,她早已立誓以沐家興衰為己任,而今金烏族欲染指沐家,身為沐家人的她如何能自處之?

“你現在還隻是上將軍,若是現在離開的話,等若於失去了進入修羅界的資格。”紅袍老者麵露難色,道:“你身具太清大帝的純淨血脈,將來的帝位之爭中,定然有屬於你的一頁神話,此次離開的話無異於提前退出帝路……”

聽到紅袍老者的話,沐清靈緊咬銀牙,一臉堅定道:“沐家榮,清靈榮,沐家損,清靈歿。清靈有證道之誌,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像豔帝那般成為一代女帝,可是我不想桑天陽的計謀得逞,更不希望先祖一手建立起來的沐家在清靈的手上衰敗!”

桑天陽臨走時說的很清楚,一定會去沐家提親。可沐家是人族的沐家,且為人族大帝傳承,怎能讓一個神魔踏足,更甚者傳承者下嫁神魔中的皇族?這件事一旦傳開了,諸多人族之人會如何想?會不會以為沐家這是在討好神魔族?

即使沐家拒絕了,恐怕人族也會先入為主的認為沐家是礙於人族之勢才會拒絕,畢竟如果沐家沒有私下裏與神魔交好的話,他桑天陽不去赫連家提親,也不去百花島提親,怎麽就偏偏到你沐家提親了?

換句話說,未來的沐家有一場浩劫,且這場浩劫已經掀開了一角,這件事若是沒有處理好的話,沐家或許會就此埋沒在曆史的塵埃之中,畢竟人言可畏啊!

這是大勢,不可逆為。自天地開辟以來,人族出的大帝也有十數位,可到了而今傳承下來的隻有寥寥幾個,太古時期的三皇五帝中就隻有軒轅大帝所立的東極皇朝流傳了下來。這些道統自所以沒能盡傳,固然有時間太久的緣故,但亦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人皇神農的傳承,就是在上古時代湮滅的,而他們湮滅的原因,就是所謂的與神魔私通!

遙想昔年,人皇神農立下不死穀,意為隻要一進此穀便再難死。不死穀中俱是得到人皇真傳的人,皆身負醫死人肉白骨的通天醫術,時值神魔族圈養人族,又有一位神魔族的大能身負重傷,來不死穀求醫。

不死穀傳人皆得到人皇真傳,不光有一身超絕醫術,亦有一顆懸壺濟世之心,且先祖立下規矩,但凡能進入不死穀者,有傷都必定盡複,來人雖為神魔,不死穀之人依然施救。

那神魔的傷太重,當時不死穀當中唯有穀主一人有能力為其療傷,而想要將那神魔的傷治好,必須要使用禁術。最後的結果是不死穀救了神魔,自己卻是生命精華十去八九。

這件事被人族知道,人族認為不死穀此舉乃是討好神魔以圖免遭災厄,不然不死穀為何不治人族反損耗命元去治神魔?自此,但凡不死穀之人外出,必定受到諸多人族之人的唾棄,甚至打罵。

善心變惡心,不死穀穀主一生濟世為懷,性格剛強,在得知人族竟這般詆毀不死穀時,他當即氣絕身亡。穀主突然仙逝,帝法傳承不全,再加上人族摒棄,不到百年的時間,不死穀就這麽退出了曆史的舞台,空留一片葬悲埋冤地。

曆史的教訓擺在眼前,沐清靈不能容忍沐家成為第二個不死穀,所以她必須回去。

紅袍老者是個人精,自然知道沐清靈擔憂什麽,想到點點曆史,他隻能一歎,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留你了。”頓了頓,他取出一座黑色陣台遞給沐清靈,說道:“這是戰場的傳送陣台,內中記載了鈞天界所有古星的星空坐標,也有鈞天界的。第八號戰場距離鈞天界不遠,憑借這陣台,不出一月就可以回到鈞天界了。”

沐清靈沒有矯情,當即接過陣台,道:“前輩大恩清靈此生銘記。”言罷,當即躬身一拜。

“行了,走吧,一路小心!”

……

一個月後,闊別十六年的沐清靈重新降臨在鈞天界的大地上,直奔南疆沐家而去。而當她前腳剛踏進沐家大門時,鈞天界卻出現異動,域外傳來十數道強橫至極的氣息,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聖威……是有強大的聖賢要降臨嗎?”

“十六年的平靜即將被打破了麽?”

“看!有十一個太陽在墜落……是金烏!”

“十一年前大帝使者霍然斬了金烏王子,而今又有十一位金烏降臨,這……”

遙遠的天外,十一道巨大的火球直奔鈞天界而來,仿若是十一個太陽要砸落。有修為高絕的人運起天眼,看到了那實際上是十一隻金烏,這個結果讓他們心慌意亂,不能安處之。

有人猜測可能是因為霍然斬了一位金烏王子,所以引來了這十一隻強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金烏,也有人認為這十一隻金烏是來征服鈞天界的,因為金烏族出世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九界。

嗡!

火光耀世,橫貫長空,十一隻金烏所過之處,大地焦灼,河澤幹涸,宛如一副世界末日的場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十一隻金烏並沒有遍大地的尋找霍然,也沒有一來就對人族發難,而是直奔南疆而去。

“湯穀金烏太子桑天陽攜金烏十聖王求見沐家聖賢,還望沐家諸位前輩不吝見!”

這一日,金烏太子桑天陽的話傳遍整個鈞天界,讓得諸多神魔和人族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湯穀乃是朱天界的一顆古星,為金烏族的祖地,身為金烏太子的桑田不在湯穀待著,怎麽帶著金烏族十大聖王降臨鈞天界,且還直言求見沐家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