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郡守看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上仙”竟然如此狼狽地滾爬出來,早已駭的說不出話來。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那些軍士此時看到郡守都跪了,也都顫抖著扔下兵器跪了下來。
李輝剛才那一喝,運上幾分“滅神術”的神識攻擊,那築基期的老道士還好,其餘那些煉氣期弟子全部被震動暈厥過去。這還是李輝留手的結果,否則以他如今的神識之強,能瞬間令築基修士識海破碎,元神消散而死。
那築基期修為的老道士此時跪在地上顫抖不已,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殺出一名金丹修士來,口中不住告饒。
然後庭院內的人隻感覺眼前一花,一名身著黑衣的年輕人便突然出現,目光如利劍一般逼視著那跪地求饒的老道士。
“你是何方魔道修士,竟敢來此為禍人間,蠱惑人心?”李輝冷冷問道。
那老道看上去獐頭鼠目,穿著一件印有八卦圖案的道袍,此時卻是嚇得麵色如土,聽到李輝問話,強自鎮定下來,眼珠轉了幾圈,依舊匍匐於地,聲音顫抖著道:“前輩饒命,晚輩本是這附近龍虎山的一名散修,發現此地瘟疫橫行,這才帶著幾個弟子下山來……啊!”
老道士還沒說完,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兩手抱頭,在地上滾來滾去。
李輝背負雙手,冷然看著那老道士,等他在地上打滾半天才淡淡道:“你若是再胡說半個字,本座便直接施展那搜魂之術,一樣可以得到事情的真相。”
那老道士說得什麽龍虎山的散修之言,李輝自然半個字都不信,他神識一掃,便探查道這老道身具築基初期的修為,體內隱隱有血煞之氣,分明是修煉某種魔道功法。涼州可是魔道五宗的大本營,從來沒聽說過什麽龍虎山。
那老道一聽李輝說要施展搜魂之術,頓時臉色大變。搜魂本來就是魔道功法,被搜魂的修士輕則元神受損,記憶全失,變成一個白癡,重則元神破碎,身死道消。這老道看上去頗為奸猾,自然曉得厲害。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晚輩再不敢有半句虛言。”那老道跪在地上咣咣地給李輝磕起頭來。
此時李輝正催動滅神術對其進行一番懲戒,那種深入靈魂的痛楚根本無法忍受。
李輝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將滅神術收起。
此時那郡守和那些軍士早已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個個拜伏於地,渾身戰栗。那些懷抱嬰兒的婦女,也同樣被震住一個個跪了下來。
“你是何門派,化血塢還是五煞教?”李輝冷冷問道。
那老道臉色一震,無比震驚地看著這位看上去年紀輕輕的金丹修士,驚愕不已,看到李輝那如利劍一般的目光,慌忙又低下頭去。
“晚輩,晚輩是化血塢第三代弟子,名叫邱元化”那老道眼珠骨碌一轉,“不知,前輩……是何派的前輩仙駕降臨?”
這名叫邱元化的老道頗為奸猾,聽到李輝叫出化血塢和五煞教的名頭,心中暗自猜測這位看起來極為年輕的金丹期高人的來曆,也許是那個魔道門派的同道,說不定是天罡門或者裂天宗的人來了,如此一來的話,搬出自己的門派,想必對方也會有所顧忌。
他哪裏知道,李輝雖然不是魔道中人,卻在昔年還是一名煉氣期小修士的時候,便被那裂天宗趙明鳩抓去,強收為徒,在涼州裂天宗待了有一年多的時間,對於魔道五宗也有幾分了解,他看到這老道體內靈力中帶有濃重的血煞之氣,心中思量,倒是和化血塢和五煞教的功法類似,便問了出來。
“化血塢”李輝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昔年跟隨趙明鳩之時,魔道五宗瓜分楚州,曾見到那化血塢的元嬰老祖申無炎。那申無炎一身修為神通,便連趙明鳩也有幾分忌憚。
李輝自然看出那邱元化內心所想,冷然道:“若是不想受煉魂之苦,便於本座老老實實地全部招來,你故意在此地散布瘟疫,卻又征集童男童女,究竟有何圖謀?”
那邱元化愈發摸不清李輝的心思,隻是卻也不敢怠慢,他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不老實招來,恐怕對方立刻會施展搜魂之術。隻是征集童男童女此事,卻是門派交代下來的任務,倘若自己泄露出去,恐怕回去門派之中,也免不了要受到懲戒。想到門派中的各種折磨人的刑罰,這老道臉上汗水涔涔而下。
說了回去門派之中肯定沒好下場,隻是不說,恐怕眼前這關就過不去。邱元化心中直暗自己倒黴。
李輝看著對方的神色,便猜出幾分這邱元化心中所想,當下也不多說什麽,隻是略微釋放一絲威壓,同時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
那邱元化立刻感到身上如同一座巨山壓下,苦苦運轉靈力抵抗,再不敢遲疑:“前輩饒命,晚輩是奉門派之命搜集童男童女,任務難以完成,不得以才來到此地,先製造了一場瘟疫,然後再出麵,蠱惑這郡守心甘情願地將這些童男童女送上來。”
那郡守聽到邱元化所說,臉色大變,明白自己是被人騙了,而且就連那場席卷全城的瘟疫,竟然也是此人所弄出來的,氣的臉色發白渾身發抖,手指著那邱元化說不出話來。
“東方瑞一時糊塗,竟被妖人蠱惑,險些釀成大錯,幸得仙人搭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那郡守向著李輝跪下,重重磕頭致謝。
李輝卻懶得看這糊塗的郡守一眼,淡然道:“若你今日當著釀成大錯,本座定然饒你不得,還不將那些嬰兒送回去?”
那郡守滿麵羞慚,連連跪拜,然後下令讓那些婦女將這些童男童女送回去。
庭院中,一幹婦女聽到不用將自己的孩子獻祭出來,一個個喜不自勝,紛紛下拜,一時之間亂哄哄的,好一會兒才各自散去。
“行了,你等在外等候,不得任何人擅入此地。”李輝袍袖一揮,將那郡守趕了出去。
那郡守自然不敢再停留,帶著一幹軍士慌忙離開,卻是在外麵令軍士嚴加把手,不得任何人進入,唯恐觸怒了仙人。
原地隻剩下李輝和那邱元化,內室之中那些倒地不起的煉氣修士,卻依舊在昏迷之中。
“門派令你征集童男童女,卻是有何用意?”李輝盯著那邱元化,冷然問道。
邱元化臉色又躊躇起來,抬頭偷偷看了一眼李輝,卻正看到那冰冷如劍的目光,心中一凜,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回前輩的話,晚輩隻是奉門派的命令,搜集百名純陽男童,百名純陰女童,具體要作何用,晚輩也不大清楚。”
李輝心中一動,所謂純陽男童,條件極為苛刻,必須是生辰在極陽之時的童男身,而且要未曾斷奶,隻以母乳為食,沒有沾染雜物的嬰兒為最佳,純陰女童則與純陽男童相類,隻是要生辰極陰的女童。
這兩種生辰的童男女,極為罕見,便是搜集一萬對童男女也未必能湊足百對純陽純陰之身的童男女。
李輝臉色一冷,森然道:“化血塢搜集純陽純陰童男女,必然是有人修煉某種邪功,是那申老怪,還是別人?”
邱元化臉色一變,自然知道對方口中的申老怪,便是說的化血塢元嬰老祖申無炎,心中對這名年輕金丹修士的身份更加驚疑,心中念頭轉了幾轉,滿頭大汗回答道:“晚……晚輩隻知是……是本派掌門要練功之用。”
“哼,化血塢掌門練功,隻用純陽純陰的童男女,你今日所征集的這些嬰兒之中,恐怕沒幾個是純陽純陰之體吧。”李輝目光如電,冷然逼視那邱元化。
邱元化身體如篩糠一般顫抖,臉上汗珠滾滾而下,聶諾道:“是……晚輩,晚輩趁機想為自己搜集一些童男女,練……練功。”
“阿彌陀佛,化血塢竟然修煉此種傷天害理的邪功,罪過罪過!”
就在此時,一聲洪亮的佛號傳來,接著金光一閃,一朵巨大的金蓮落下,光華斂去,四名僧人露出身形。
李輝臉色一喜,迎了上去:“小弟見過本性師兄。”
來人正是摩訶寺本性和尚一行。
本性雙掌合十:“果然是李師弟在此,多虧李師弟及時趕到,阻止魔道妖人行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為兄謝過師弟了。”
李輝微微一笑:“魔道妖人為禍人間,既然被我碰上了,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卻不知師兄也下山來了。”
本性歎了一口氣:“最近涼州到處都有魔道修士活動的痕跡,佛門慈悲為懷,自不能坐視不理,斷然不能讓魔道妖人在本寺山腳下為禍,除了為兄,還有不少本寺弟子已經下山了,隻是魔道妖人實在太過狂狷,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全部顧忌,此處幸好被師弟撞見,否則恐怕我等就晚來一步了。”
李輝默然點頭,聽到那邱元化說要百對純陽純陰的童子,他便猜測到恐怕這次麻煩有些大。隻是沒想到魔道修士竟然已經如此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