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破不但不躲,還將臉往前送了送,無賴地說:“是我惹娘子生氣了,該打,你要狠狠的打,千萬別手下留情。”
冷顏的巴掌落到方破臉上,卻是順著脖頸撫摸了下來,搭在了他的肩頭,依偎在他的懷裏,嬌嗔道:“下次再這樣就不會這麽便宜你了。”
“我知道,顏兒今天對我真好。”方破喜滋滋地抱起冷顏往埋燒雞的地方走去。
“什麽?難道我隻今天對你好?以前對你都不好嗎?”冷顏扯住方破的耳朵,做河東獅吼狀說。
方破誇張的叫疼說:“不是,顏兒以前對我也很好,今天是更好。”
他們倆肆無忌憚地擁在一起調侃打鬧,安靜的荒野密林裏這一夜才像是真正的新婚之夜一樣甜蜜和美。
吃罷方破悶在火堆裏燒得恰到好處的燒雞後,他抱著冷顏躍上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那樹上有兩根長得幾乎平齊的枝椏上麵纏繞了許多藤蔓,就像一張天然的空中大床。
方破並未將冷顏立刻放上“床”,而是將自己的外衣解下,一甩手,運用內力將那衣服平平整整地飛起鋪在了藤蔓上,才將冷顏輕手輕腳的放了上去。
身下的“床”結實卻柔韌,冷顏摸了摸,驚訝的問道:“難道這也是你弄的?”
方破向著冷顏就撲了下來,卻在即將壓到她身體時,雙手撐在了她的肩膀兩側,璀璨的眼眸看著她不無得意地說:“這麽漂亮的事情,當然是我這個聰明人做的。”
“原來你早有預謀的。”冷顏仿佛此時才想明白自己原來落入了方破早就設下的“圈套”之中。
“是啊,娘子終於落網了,為了今天,我準備的好辛苦。”方破說著,輕輕解開冷顏本就穿著鬆散的衣襟,邪魅地笑道道:“我還學了很多讓娘子快活的本事,要不要一起試試?”
月光下斑駁的樹影裏,冷顏還是羞紅了臉,這家夥怎麽興致如此之高,念念不忘……不過剛才他似乎一直在刻意討好自己,一再隱忍,是不是該……
見冷顏含羞帶怯的看著自己,方破俯身下來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忽然又是那麽頑皮地笑道:“這麽看著我,我又害羞了怎麽辦?繼續不下去了。”
說著,他一把扯下身上的單衣,結實修長的身形帶著男子魅惑,胸膛上那道深深的疤痕,令冷顏心裏一動,抬起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胸膛,無限溫柔道:“夫君,我不看你就是了。”說罷合上眼。
於是她又感覺到方破那象火焰燃燒一樣的目光在她無所遮攔的身來回遊走,在方破驚歎她如玉瓷般的肌膚與美妙難言的體型時,冷顏臉上的紅潮蔓延開來,難為情地想用手去遮掩自己的身體。
隻覺眼前一黑,是方破用單衣蒙住了她的眼:“這樣的話,顏兒是不是感覺更好一些?”
他輕輕地拉開她的雙手,覆上她的身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於是手一揮,那張人皮麵具悄無聲息的掛在了旁邊的樹枝上。
他眯成一線的漂亮鳳眸,滿是歡悅與陶醉。方破的聲音在她耳邊輕嚀:“叫我,顏兒叫我。”
“夫君,我的夫君……”冷顏後麵的話被他吻上來的唇吞進了肚裏。
夜色正濃,滿月如盤,花開正豔,鴛鴦引頸相纏,樹枝藤蔓間春色旖旎,一切靜好。
晨曦照在白裏透紅的臉龐上,冷顏微微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男子精壯的胸膛,還有上麵再熟悉不過的疤痕。
方破的呼吸在耳邊均勻的輕輕起伏著,她輕輕抬起頭,看著他卸除了所有警覺與防備,酣然而睡的沉靜麵龐,一絲甜蜜的笑意爬上嘴角:這家夥昨天晚上辛苦了大半夜,不知道為什麽精力那麽好,還以為他就會那樣一直折騰下去,還算他顧忌著自己的感受才意猶未盡的最後主動收手。原來夫妻之歡並不可怕,情意纏綿,身心合一竟是如此美妙快樂。
長長的睫毛上,陽光仿佛在跳舞,唇邊輕彎,睡夢裏也帶著滿足的笑靨,此時的方破可愛的像個孩童。
冷顏忍不住用手指在他鼻尖上親昵地一點,忽地一下,方破睜開眼,一臉戒備地就要跳起來,像隻蓄勢待發的豹子,把冷顏嚇了一跳:“怎麽了?”
方破看看眼前近在咫尺的冷顏,長長地呼出口氣:“淘氣,再睡一會。”說著原本就擱在冷顏腰上的手一緊,將她緊緊貼在自己胸前,愜意地閉上了眼。
“天亮了,萬一有人經過……”冷顏去捏方破的鼻子。
方破搖頭甩脫冷顏的手說:“看見就看見,反正最多隻會看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男人沒興趣看,女人看見,叫她自己倒黴,我不在乎的。隻要你不會被人看到什麽就好。”
冷顏忍不住笑起來,難怪這家夥晚上睡之前一定要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他就不管不顧的倒頭就睡,原來是動的這心思,真是自私到可愛。
又眯了一會,冷顏實在覺得大白天的這樣睡著,雖然是在樹上,枝葉濃密,從下麵也幾乎看不到上麵的情景,可終究不習慣,還是爬了起來。
冷顏起了身,方破也睡不住了,跟著起了身,見冷顏整理衣衫,看著她一個勁的壞笑,也不說話,弄得冷顏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到溪邊去洗臉,清澄的水裏映照出那雨潤紅姿般的神采嬌顏時,冷顏才發現露在衣裳外的脖頸上全是紅到發紫的唇印,當即咬牙回頭去看遠遠地一直注視著她的方破,那家夥見她發現了自己幹的“壞事”,一吐舌頭,睜大眼睛,做了個頑皮的鬼臉,“哧溜”躲得老遠。
冷顏羞惱地對著水麵狠狠拍了幾掌,他肯定是故意,想向所有的人宣布對自己的所有權嗎?這一夜的春風得意,讓這家夥越發變得邪惡,看晚上不好好的收拾他!
冷顏無奈地隻好撕下一幅衣擺,卷成圍巾樣戴在脖子上,那些紅斑淤痕是被遮掩住了,可是在這初夏時節,在脖子上圍上這麽個東西,看起來實在是很顯眼怪異。
“好了,別氣了,看今天早上我的娘子比什麽時候都美呢。我還指望你等下在那幫兄弟們麵前大大的給我長臉。”方破說著跳上了冷顏的馬,親昵地摟住她:“大不了下次,我就把事情做得隱秘點……”
冷顏回頭瞪眼,狠狠地擰了一把他的耳朵:“下次你敢再這樣,我就把你剝光了丟到大街上去,看你羞不羞?”
“哎呀,為夫這麽漂亮的身材,那豈不是白白的都被別人看了去?娘子不覺得吃虧?”方破調笑著催馬與冷顏向大山深處而去。
又行了不過數個時辰,方破放慢了速度,隻見前麵樹梢上一個黑影兜頭就對著她們撲了下來。
冷顏以為是有人突襲,不待方破有所動作,伸手一掌,正好與襲擊者雙掌相交,隻覺那人看似來勢洶洶,可是內力有所收斂並不十分強勁,看來並無惡意。
冷顏趕緊將掌一偏,內力往回一收,她仍是穩穩當當地坐在馬上絲毫無損,但是那突襲之人借力往回倒退卻明顯的有些腳步不穩,踉蹌著直到背撞上了一顆大樹才停了下來。
哈哈哈——,身後傳來方破開心的笑聲:“阿城,你可不是我娘子的對手,還不快來見過大嫂。”
冷顏這時才看清眼前這個機靈結實的少年將有幾分眼熟,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卻一下想不起來。
那少年忙行禮:“阿城見過大哥大嫂。”說完,他有些好奇地抬頭打量冷顏,忽然驚喜地叫道:“這不是姐姐嗎?你真的嫁給大哥了嗎?”
方破與冷顏下了馬,笑著對冷顏說:“忘了嗎?你在青禾城妙醫館養傷的時候救過這小子。他很快就幫我們打聽到了雙色草的大致位置,又挽救了你的手。”
冷顏仔細看看,想起來了。
那年和君皓到青禾城賑災,冷顏為了救掉下山崖的冬兒,被崖上得荊棘劃傷了手,眼見找不到雙色草一隻手就得廢掉,在妙醫館療傷時救了被官兵汙蔑成山賊的一個帶頭少年,想不到兩年沒見,成長中的少年變化這麽大,體型,聲音完全變了樣,還有了一身好功夫,隻是眉目間還能看到當初的模樣。
冷顏也高興地笑道:“原來是你啊,阿城。你怎麽和我的夫君在一起?”
“那年,我被你和大哥搭救,無以為報,正巧大哥為了給你尋找療傷的草藥,遍尋不得,於是我就發動自己那幫子兄弟,動用一切力量打聽,終於找到草藥。大哥見我們無家可歸,沒有吃穿,再混下去就真要做山賊了,就好吃好喝的收留我們在這裏住下,還教我們武功,以後好為國出力。我和兄弟們都誠心要跟著大哥一起做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就留在這裏了。”阿城說著,很自然地接過馬韁,牽著馬,用既崇敬又羨慕的眼光看看方破,又看看冷顏:“大哥的武功出神入化,我們一輩子恐怕都學不到那麽高,沒想到大嫂的功夫也這麽厲害,真是叫我們羞愧。”
冷顏正要開口謙虛,鼓勵一下阿城,方破卻拍拍阿城的頭不無得意地賣弄道:“那是,不看看這是誰的娘子。告訴你,我這娘子不但貌美如花,武功超群,還能行軍打仗,出使敵國……”
聽得方破興致勃勃地將自己誇成天上少地上無的仙女一般,明知道他誇大其詞,但其間卻深含著夫君對娘子的寵溺與愛戀,冷顏隻是抿嘴而笑,也不打斷他的雅興。
等看到眼前走到密林環抱的那一大片遼闊空地,柵欄後一排排木屋比軍營還整齊,穿戴雖然如同百姓,可是紀律森嚴,精神飽滿的巡邏兵手持利刃來來回回巡視時,冷顏驚歎了,不用看他們作戰便知這是一支如何厲害的軍隊了。
一個黑塔般的大漢,得到消息自門樓裏快步迎了出來:“大哥回來了。”老遠就高聲大叫,看來與方破也甚是熟絡。
這人走近了,冷顏一看,咦,怎麽他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