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藥子乃昆侖八宮宮主之一,玄門中名望雖沒有其他宮主、六脈首座那般受人矚目,可在昆侖中也實為一方巨擘,更有著煉丹師的超然身份,地位尊崇,在場眾人多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多半與天藥子或多或少都有過淺交,此刻聽到這位故人遭受如此不幸,眼中盡是愕然。
脾性稍微暴躁的,焚閻峰的聶慕楓道人已是拍座而起,沉聲道:“勾結妖人,殘害同道,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實在讓人痛心疾首,玄門正道中出現這樣的孽畜,必當誅殺不可放任!”
清微道人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道:“今日正好燃苦大師也在場,我清微雖道行粗淺,可也要為了至交,為我昆侖,向蜀山討個公道!”
這句話,鏗鏘有力,說到最後,更是大義凜然,怒不可擋之勢,讓人為之一窒。
在座蜀山一眾人目光,都不禁集中到了清微道人的麵容之上。這位碧玉宮宮主,當年也曾是叱吒玄門的角色,在昆侖中,碧玉宮主煉器,門下弟子皆有一手絕佳的煉器手法,在玄門中,昆侖「碧玉宮」,乃與素有“天下飛劍出蜀山”之說的蜀山「天鑄閣」齊名的煉器殿堂,為世人所推崇,眾人自是熟悉這位其術業之名不在離戈峰淩楓道人之下的煉器宗師,但此刻眾人眼中,卻皆都隻有驚愕之意。
片刻的沉默之後,聶慕楓道人坐了下來,目光盯著清微道人,眉頭緊皺,沉聲道:“清微宮主此話何解?”
清微道人怒容滿臉,冷哼一聲,冷然道:“勾結妖人,害的我昆侖紫翠宮宮主身死道消的人,正是你蜀山中人!這些日子來,我昆侖早已把餘杭那一帶尋個天翻地覆,也找不到那個妖人蹤跡,這筆賬,蜀山是不是應該給個說法!否則這事傳了出去,後果便不是我們所能預料的了!”
眾人無不色變,清微道人這話中之意,已是十分明顯,昆侖已經鐵了心要把天藥子身隕這筆賬算在蜀山頭上。
聶慕楓道人臉色鐵青,冷哼一聲,冷聲道:“世間誰不知道我蜀山斬妖除魔之名,功德無量,享譽千古,豈能因為你一言片語所能撼動!我蜀山弟子,斷然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這句話說的凜然正氣,又不墜蜀山之威名,在座蜀山中人無不暗自喝彩,點頭稱是,這位焚閻峰首座,平素雖有點倚老賣老,盛氣淩人,可在大事之上,卻是從不含糊。
玄霄子真人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身旁的燃苦大師,也不禁微微點頭,尋思片刻,肅容道:“蜀山盛名,有目共睹,老衲也不相信蜀山弟子會做那等人神共誅的叛逆之事,妖道中人,詭計多端,這事情,沒準是他們妄圖分化我正道力量的陰謀,我等修仙中人,一向自詡正道正宗,實在不得不防!善哉、善哉!”
清微道人臉色頓時一窒,可對著這位輩分甚高的老僧,又不好出言反駁,而且燃苦大師的話又不無道理,近千年以來,昆侖正宗雖提出了功德升仙一說,廣受諸方同道的認同,對修仙界的影響甚大,蜀山亦不例外,可蜀山似乎做的比昆侖更絕底,這些年間,蜀山弟子行走世間,仗義降妖,被抓進鎖妖塔中的妖物更是不計其數,在世間中的名望,更是有穩居四大正宗之首的趨勢,而且近年來妖門活動頻繁,若這真如大師所言,是妖門的離間之計,那引起昆侖與蜀山這兩大千古巨派的不和的他,豈非成了千古罪人?
再說這些年來,妖門意圖這等分化正道的陰謀之事倒也屢見不鮮,妖物皆有一手幻化人形的本事,天藥子道行在他們這些人當中說不上高深,可因一手煉丹絕活,平素心高氣傲,對上居心可測的妖人,難免會有大意的時候,其弟子雲天風天賦雖高,卻是年紀尚輕,道行正淺,亦沒有見過多大的世麵,難保看不破其中玄機……
念到這裏,清微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本怒不可遏的麵容,也收斂了幾分,雖對好友的隕落仍是耿耿於懷,可這等大事,他是在擔當不起啊!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急,向玉英宮宮主幽玄道人看去,卻看的這位素來沉著的道友,向他微微搖頭,示意勿輕舉妄動,臉上也有著幾分罕見的凝重之色,顯然也與他想到同一方麵去了。
若瓊華宮洛天衣在此,他們就不必如此顧慮了,盡管不想承認,可不知何時起,從某種程度來說,洛天衣的意願,卻已是代表著整個昆侖上下的意誌。
清微道人暗歎一聲,麵色頓見黯然,不再說話。
此時,隻聽得燃苦大師歎息一聲,又道:“實不相瞞,老衲這次來蜀山,是有一事相求,正好昆侖諸位同道也在,也省了老衲多走一趟。”
眾人聞言一楞,皆是動容,世間還有什麽事情,能讓羅浮梵音寺這位老人家為難,以至於向昆侖,蜀山兩大玄門巨擘出言相求?
玄霄子輕皺眉頭,正色道:“燃苦友人不妨直說。”
燃苦大師目光凝重,正色道:“諸位道友有所不知,上古末年,正是我梵音寺建派年間,那個時候起,便被我梵音寺世代封印在南疆荒蠻深處的一不出世的罕世凶妖,月前被人破開了封印複生了,這個月來,靠近南疆邊緣的城鎮已是生靈塗炭,岌岌可危,若再這樣下去,恐怕中土大地,也會麵臨一場浩劫啊!”
此言落下,眾人皆是驚愕之色。
聶慕楓道人怔了一下,道:“以羅浮梵音寺千古佛門正宗的實力,竟然也降服不了這個妖物麽?”
燃苦大師苦笑一聲,臉色出現幾分悲色,道:“目前不僅是我寺,就連玄門建居南方的一些宗門流派,都已有不少弟子慘死於那妖物手下,南方邊陲,已是到了人人聞妖色變的地步,我寺的枯榮師弟,本欲於大神通感化這個妖物,卻因此身受重傷,眼下便不久於人世,老衲亦曾親自出手想把牠降伏,奈何這妖物行蹤飄忽,實力更是一天比一天強盛,手下更有諸多蠻荒妖魔聽其號令,這樣下去,若是這個妖魔回複全盛時期的實力,便是老衲也拿牠沒有辦法啊!”
眾人大驚,枯榮禪師乃天下佛門中眾所周知的四大高僧之一,佛法之高深,在梵音寺中隻在燃苦大師之下,這樣一位大智大慧的高僧禪師,竟然也不是這個妖物的對手!而且連燃苦大師也直言束手無策,那這件事情,當真刻不容緩!
玄霄子沉吟片刻,正色道:“敢問友人,可知妖物來頭?”
燃苦大師目光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低頭默誦一聲佛號,沒人看到他此刻的神色,沉默許久,隻聽他緩聲道:“這妖物號稱‘巫帝’,相傳為遠古巫族的圖騰妖靈所化,不死不滅,一身戾氣,可蓋天地日月,非同小可,實非我梵音寺一家可擋,所以老衲才冒昧前來蜀山,請四大正宗出手相助,也希望昆侖不吝其力,以求為天下蒼生免去一場浩劫!”
青雲大殿上,一片寂靜。
許久,便是平素喜怒不容於色的寧遠世道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一臉凝重道:“遠古巫族?可是修仙界史中曾記載過的那個荒古異族?”
眾人皆是麵麵相覷,驟然聽得如此大事,饒是眾人道心堅穩,遠勝旁人,也不免有些心驚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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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說真的,這書能到現在,寧靜已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了,昨日感冒,吊了一瓶吊針,今日還是不見好轉,還發起燒來,八點實在受不住起來,又去醫院掛了兩瓶點滴,回來睡了三個小時,方有好轉,看到留言,便硬著頭皮碼字了,七夕,又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沒想卻病了……這書至今,不收一分一毫費用,寧靜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隻是這般寫著,這並非什麽牢騷之話,隻是想說不是異常情況,我真的不想斷更的,希望大家能理解,不能體諒就罵吧,嗬嗬,另,希望大家注意身體,這個天氣得病的,真的傷不起,忽冷忽熱,發冷發熱,當真像在人世渾渾噩噩走了一趟那樣,不是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