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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自由

與貝魯塞斯達成協議後,秦倫放下了一樁心事。

前些日子,他在拍賣所購買了幾張簡單的刀劍技能卷軸,介於應激性訓練卷軸和技能卷軸之間,隻有直刺、劈砍、橫掃等幾個簡練動作,甚至連技能等階都得不到星空承認。

不過,秦倫就是看中這些招式的標準姿勢,他現在缺得不是高級技能,而正是這些單手冷兵器的基礎動作。在用掉這些卷軸後,又經過羅刹女嚴苛的訓練,終於讓逐風之霜認可了他的單手冷兵器專精技巧,可以使用它的本名技能了。

接下來的日子有點清閑,特別是在貝魯塞斯送來一瓶惡魔精血後,秦倫就開始宅在別墅裏不再外出了。當然,他也不是什麽事情都不做,而是在認真研究從獵人世界帶出來的那一疊念能力運用資料。

準確的來說,是喬伊在學習和吸收這些念能力資料。在秦倫手裏,剖解之血隻具備最簡單的腐蝕破解能力,在喬伊手裏,這個具備大部分念法則的能力卻是主要的戰鬥技能。

貝魯塞斯送來的惡魔精血被裝在一個符文瓶裏麵,這是一頭冰焰魔的心核精血。惡魔精血跟普通的惡魔血有所區別,具備肉體的惡魔,精血出自心髒。而元素類惡魔,精血則出自心核,分量也就幾十盎司。

這頭冰焰魔就是元素類惡魔,它跟炎魔屬於同類,但是屬性相反。炎魔誕生自火山熔岩,而冰焰魔則是出身於嚴寒地帶,接近絕對零度的冰河之底。

琉璃瓶中的惡魔精血像是一朵小小的湛藍色火焰,如果不是符文瓶的隔絕,這一瓶冰焰精血就足以讓整棟別墅化為冰山。

秦倫對於湛藍冰焰十分滿意,這種惡魔血統很純正,雖然跟大惡魔之血還有差距,但是在高階惡魔當中,已經屬於頂尖了。

休閑恰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在此期間,弗蘭克三人也迎來了第二次的任務世界。

他們的這次任務有驚無險,或許是由於駝背仆人解除了與秦倫的仆從關係,又多了一個剛剛成為預備使徒的迪迪,他們進入的任務世界反而沒有上次那麽危險。

弗蘭克的性格穩重,又因為帶著兩個小家夥,所以大部分時間都中規中矩,憑借秦倫給他們做好的充分準備,最終拿到了青銅任務評價,迪迪還在任務世界得到了一件紫色護腕。

迪迪回歸以後,顯得十分興奮,總是在無人的時候,捧著自己的護腕,嘿嘿傻笑,惹來小西芙無數次的白眼。當然,秦倫感覺這應該是小啞巴嫉妒了,她和弗蘭克第一次進入試煉世界,可沒有得到什麽裝備。

“主人,主人,守序戰線總部給你發來了一條留言,好像是什麽物質協調部門!”迪迪飛快地跑來,高高地舉著投影儀,手腕上閃過一抹紫色。

秦倫麵無表情地瞟了一眼小哥布林,一曲手指,閃電般在迪迪的腦門上彈了個暴栗,沒好氣地說道:“留言又沒有投影,舉那麽高幹嘛!回來都五天了,還在顯擺你那件紫色護腕,小心等會調試藥劑,西芙又給你搗亂!”

“嘻嘻!”見到炫耀的小心思被主人揭穿,小家夥腆著臉將投影儀留在桌上,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

“守序戰線的物質協調部門?”秦倫疑惑地掃了一眼投影儀,隨即便想起了什麽,“是弗朗西斯大師,我的武器匣終於做好了嗎?!”

一看清投影儀上的留言,秦倫就是精神一振,那個什麽物質協調部門,應該是守序戰線對外的掩飾名稱。

想到這裏,秦倫不再耽擱,披了件外衣就出門而去。老侏儒本來承諾他,半個月左右做好武器匣,而且在一周前,就要去了光暗送葬、逐風之霜和爪鏈等物,說是進行最後調整。

現在算算,時間已經推遲了一周。再有幾天,一個月的休整期都快到了。

……

“弗朗西斯大師,東西做好了嗎?”進入守序戰線受到嚴格保護的獨立鍛造室,秦倫終於見到了儀容不整,顯得十分疲倦的老侏儒。

老侏儒皺著眉正在沉思,神情有些凝重,讓秦倫不自覺地心中一沉。

裝備鍛造是有成功率的,盡管他對武器匣的品質沒有要求,但是這件輔助裝備使用的都是高品質材料,最後鍛造出來的成品,應該至少不低於紫色品質。就算是弗朗西斯這樣的鍛造大師,鍛造紫色裝備也是有失敗概率的。

實際上,秦倫並非沒有這種心理準備,武器匣能不能成功,他還無所謂。隻是另外一件融合樹妖種子的世界樹長弓,卻不容有失。

“秦倫,抱歉!其實……我也不知道鍛造出來的成品有沒有成功!”老侏儒看到秦倫,似乎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沉吟了一下,便說道,“跟我來吧,你先看看東西!”

秦倫見到的武器匣是一個似鐵非鐵,似木非木的純黑色長方體,正上方有一個內凹的把手。外表看上去很像是一個醫生出診所用的醫療箱,或者鎖匠使用的小型工具箱。

“這就是我的武器匣?逐風之霜和光暗送葬都裝進去了?”秦倫微微皺眉。

這個長方體長不過一尺有餘,厚度和高度都隻有兩個巴掌左右。光暗送葬和爪鏈倒是可以勉強裝下,但是逐風之霜和世界樹長弓絕對裝不下,就算折疊起來,容積也不夠。

“按照我的設計,這應該就是最後的成品!”老侏儒捏著白胡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給我的幾件使徒裝備都能裝進去,隻是……”

秦倫目光一閃,也不去觸碰武器匣,靜靜地等著弗朗西斯的解釋。

“隻是完成這件作品後,我居然無法開啟它!”弗朗西斯仿佛難以啟齒,有些無奈地說道。

“嗬嗬,您無法開啟使徒道具是很正常的,這間鍛造室雖然通過某些法陣隔絕了裝備與原主人的聯係,但是裝備的所有權卻不會改變。”秦倫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笑著去拿武器匣。

“不,秦倫,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老侏儒有些哭笑不得,作為經常幫使徒鍛造裝備的大師,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實際上,由於這次使用的裝備材料很珍貴,還牽涉到了兩件傳奇裝備,弗朗西斯對這個武器匣十分重視。將其視為光暗送葬之後,自己的又一個挑戰,所以無論從設計,還是鍛造細節上都非常用心。

老侏儒在武器匣裏安裝了彈簧機構,就算不是裝備主人,隻要熟悉內部機關,還是可以打開武器匣的。當然,武器匣的彈簧機構,最重要的作用是讓使徒可以更快更迅捷地換裝,在戰鬥中盡量節約切換武器的時間。

然而,作品完成後,老弗朗西斯卻發現,他居然無法打開武器匣。彈簧機關看上去毫無反應,頓時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隻得無奈地將秦倫本人叫來。

“這樣是打不開的……”看到秦倫伸手抓向武器匣正上方的內凹把手,老侏儒歎了口氣,想跟青年解釋一下武器匣的內部構造。

不過,他馬上就瞪圓了眼睛,因為當秦倫伸手即將碰觸到武器匣的時候,這件剛剛出爐的使徒裝備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表麵浮起了一層稀薄的綠色光罩,堪堪將青年的手掌擋在光罩之外。

與此同時,正正方方的武器匣表麵浮起一張有些蒼老的人類麵孔,緩緩睜開猶如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見到這種異狀,秦倫雖然沒有像身後的弗朗西斯一樣目瞪口呆,卻也微微一愣,縮回了手掌。

“嗬嗬,原來如此!”秦倫略一沉吟,心中便恍然大悟,轉頭朝老侏儒笑道,“弗朗西斯大師,看來你已經成功了,這種情況不能怪你,接下來就讓我自己解決吧!”

“哦?!”弗朗西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頓時安靜地看著秦倫和武器匣,等青年自行解決問題。

“阿亞拉?”秦倫再轉頭看著武器匣,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瞳孔深處閃過一絲寒芒,“看來你已經蘇醒了?”

“年輕人,很遺憾以這種麵貌與你相見!”凸顯著蒼老麵孔的武器匣,表麵光罩浮現出一行精靈文字。

“瑪法將你交給我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是你自己的遺願,難道現在你想反悔?”秦倫麵無表情地說道。

“……”阿亞拉蒼老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尷尬,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從未想過自己這麽快就會蘇醒,月夜精靈將我蛻化的種子交給你時,也沒想到你居然會將我跟世界樹枝條融合在一起!”

原來,阿亞拉晉升傳奇失敗,主要原因是由於生命力的不足。但是弗朗西斯在將它融入武器匣時,失去了原有靈性的世界樹長弓,卻變相地補充了阿亞拉接近枯竭的生命池,讓它逐漸蘇醒了過來。

隻是單單一件已經成為死物的世界樹長弓,還無法讓阿亞拉完全蘇醒。於是,樹妖在半夢半醒之間,本能地把弗朗西斯在鍛造的最後調整階段,放進武器匣的其他裝備材料和完整裝備都進行了吞噬。

當然,這種吞噬一部分是由於鍛造融合的關係,另外一部分才是樹妖的本能需求。鍛造將它與裝備材料結合在一起,而樹妖的本能需求則是材料中的能量物質,甚至包括其他裝備的器魂。

這裏包括武器匣動力係統的冰霜寶石、元素爆珠、深藍色爪鏈,還有與它同階的亞傳奇寶劍——逐風之霜。

逐風之霜體內的冰精靈,等階還要比它低一點,木係又克製水係,所以也被融合了一部分。冰精靈因此元氣大傷,算是變成了武器匣的附屬裝備。隻有光暗送葬因為比它高半階,所以得以幸免。

本來被鍛造成使徒裝備的阿亞拉,根本無法反抗主人。然而,偏偏這是一件新鍛造的裝備,還沒有打上主人的烙印。裝備材料跟使徒裝備還是有差別的,使徒裝備有使徒的靈魂烙印,材料卻沒有。

蘇醒的阿亞拉自然不會再願意成為秦倫的一件裝備,它雖然晉升傳奇失敗,但是融合了這麽多靈性材料,卻反而從亞傳奇成為了真正的傳奇器魂。

如果回到精靈族,族中的那些大法師和大德魯伊,是有一定可能將它重新從武器匣當中分離出來,轉移到一棵古樹體內的。

阿亞拉本來想要用魔法通知月夜精靈,可惜它所在的地方是守序戰線的總部,還是專門開辟出來的鍛造室。

因為這裏鍛造的裝備都屬於使徒個人隱秘,所以被設置了重重法陣。連弗朗西斯這樣的鍛造師都無法直接跟外界聯係,消息隻能由工作人員進行傳遞,而且隻能傳遞給秦倫本人。

這樣一來,阿亞拉就沒辦法了,隻好無奈地將本體封閉,希望用體內儲藏的使徒裝備跟秦倫交換自由,這也是弗朗西斯之所以沒法打開武器匣的原因。

“你想要我的裝備跟我交換自由?”秦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先前眼中露出的寒芒反而消失了。

“年輕人,我知道這樣會令你感到不高興,不過,既然我已經蘇醒,自然要為自己爭取自由。”阿亞拉眨了眨眼睛,不急不緩地說道,“精靈族會補償你的損失……”

“嗬嗬,你融合了一遍我的裝備,自然也知道了它們的所有技能數據。何況,精靈族能補償我什麽?我不認為他們還會再送來一個傳奇器魂!”

秦倫笑得越發愉快,話音剛落,不知何時籠罩著一層血光的右手掌,便閃電般抓上了武器匣。

血光與武器匣表麵的綠色光罩剛一碰觸,綠色光罩便騰起了一股輕煙,仿佛受到了劇烈的腐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開來。

“年輕人,你不怕我毀掉裏麵的裝備嗎?”阿亞拉蒼老的麵孔微微皺眉,沉聲威脅道,“不算我在內,這裏可是兩件傳奇!”

“你做得到就做好了!”秦倫無動於衷地嗤笑一聲,“既然你的遺願是將自己蛻變的種子送給我,那麽就應該聽說過我是什麽樣的使徒。兩件傳奇而已,就當給你這個傳奇樹妖陪葬了!

不過,你毀掉的東西,我都會算在月夜精靈頭上,他們遲早都要還給我的,隻是以後需要付出的代價……嘿嘿!”

“你……”阿亞拉蒼老的臉上終於變色,露出一絲憤怒,人性化地變幻了一會,沮喪地歎了口氣,“我始終還是要失去自由嗎?”

當血光在綠色光罩融開一個破洞,秦倫右手一探,一把抓住武器匣,臉上的笑容同時一收,表情冷漠地說道:“不,你失去的可不止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