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麵色陰沉,薛四道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憤怒。
“別當這世界上就你一個是聰明人,其他都是蠢蛋。你這點把戲,有點腦子的,誰看不穿。”不屑一笑,趙默武對於薛四道那直欲吃人的目光恍若未覺。他可不怕他,再說了,相較於林浩等人而言,如今的薛四道,弱小的可憐。
“但你不可否認的是,我們若死亡,絕大部分的原因,在於林浩。”既然獠牙已經外露,薛四道幹脆做的更徹底。
“你以為沒有隊長,那些隊伍就不會奔著我們來嗎?再說了,哪一場戰鬥沒有傷亡。”利偉倫幫腔,他是林浩堅定的擁躉,這種時候,自然要站出來為他說話。
“但若不是他,我們不可能要麵對那麽多的隊伍。”薛四道仍在掙紮,這是個好機會,他必須牢牢抓住,否則,他這輩子都會被林浩等人死死的踩在腳下。這是個頗為荒誕可笑的想法,但是,在薛四道腦中,根紮的就是那麽深。
“能享受權利,卻不需要履行義務,你覺得你憑什麽能活到現在,憑你自己嗎?”洛杏妍嘲諷。薛四道扯著林浩死纏爛打,可勁的往他身上潑汙水,她性子就算再善,也不可能忍受得了。
林浩依舊沒說話。
他並不準備阻止兩方的爭吵,隊伍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條心,他得考慮其他人的感受。這次的事的確的確是他波及到別人,若不能給個合適的說法,反而用武力鎮壓,難免會讓眾人的心裏生出異樣想法。
不過,時間無多,薛四道的理由也被一一推翻,林浩也就沒興趣再聽這家夥胡攪蠻纏下去了。
砰!
鞭腿掃開,狠狠的抽中薛四道的腹部,讓他整個痛的燒熟的龍蝦般,身軀蜷縮,整張臉皺成了菊花。
雖然他也是老人,而且覺醒了天賦,但和林浩比起來,兩者之間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我很想告訴你,若是你在其他的隊伍,你早就被殺死了。”筆直的站在薛四道的身前,林浩語調低沉,周身煞氣凜凜,“在列車上,向來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唯一站得住腳的,隻有拳頭。拳頭大,說的話才作數。”
“你沒看過那些養殖小隊,也就不知道我們是多麽仁慈。”
人就是賤,沒對比,就不知道自己當下有多幸福,也不知道別人對他有多好。林浩的話一點誇張都沒有,薛四道的這種做法,除了在血途小隊,在他林浩的小隊,其他九成以上的隊伍,都會被當場砍殺,以儆效尤。
千萬不要低估一個普通人得到超絕力量,可以輕易掌控別人生死時,野心會膨脹的有多大。他們或許還能保持著清醒,還能正視著自己,但對於其他人,對於那些遠比他弱小的人,可就再沒了原先的那番尊敬。
不服,殺之;不悅,亦殺之。
無論是主觀上還是客觀上,隻要引起他的不高興,他唯一的做法,就是動手,殺殺殺!
人類本就是野獸,骨子裏潛藏,是極其純真的野獸基因,一旦爆發,將會比山洪更可怕。君不見,那些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將軍們,哪一個不是屠得九百九十萬,立地稱雄!
薛四道這時才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前被蒙蔽了的雙眼,此刻瞪得亮圓。滿頭冷汗,他麵皮抽搐,身軀微顫,嘴皮哆哆嗦嗦,想說些什麽卻半晌說不出來。他到底不是個梟雄,甚至連條漢子也算不上,麵對死亡,他還是會和畜生一樣,瑟瑟發抖,滿臉害怕。
“但我從來沒這麽做。”林浩不管他的表情,繼續對著眾人說道。
“我一向認為在這該死的世界裏,大家能成為一個隊伍的人,就是個緣分。相較於前人,我們都是後學末進,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們比你們提前進入,比你們提前強大,也比你們提前承擔該承擔的責任。”
“我始終把你們放在和我們同等的位置,但是!”
猛然將語調拔高,林浩聲音冰冷,如金戈交集,充滿了殺伐之意:“如果你們把自己放在了和我們一樣的位置,那我隻能告訴你們,你們會死的很快。”
他並沒有再進一步的解釋,也不想再進一步的解釋。
從進入列車到現在,他一步步的成熟,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越發的腹黑狠辣。如今,薛四道的步步緊逼讓他明白,對待新人,最好的辦法是結交,像秦十郎,像利偉倫;結交不了,那就收服,像朱莉,像去了的蔣尚誌;最後,那些既不能結交,也不能收服的,像薛四道這樣的刺頭,唯一的辦法,就是心狠手辣的將他解決。
不涉及道德,也不涉及人性。
隻是列車生存的法則:對敵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林浩已經徹底明悟:隊伍裏可以存在異樣的聲音,但絕對不能存在懷有禍心的蛀蟲。
當然,林浩不會像秦十郎那樣幹淨利落的直接殺了薛四道,一則這樣做未免會讓眾人寒心,二則,他沒有秦十郎那種執念,不需要破除心魔;三則,在他的眼中,薛四道的命,還值不了他那一千積分,反正也要不了多久那些貪婪的餓狼就會衝來,到時候,隨意的設兩個陷阱,就足夠讓這個家夥死一萬次。
嗡!!
氣氛正壓抑,突然,腕表輕顫,自動彈開,在林浩等人的眼前,將機械蜻蜓所拍到的畫麵投射了出來。
“有隊伍過來了。”
洛杏妍眼尖,一下子便發現了那在繁茂樹叢中前進的隊伍。
“距離五百多米,很快就要到這邊。廢話不要再說,準備戰鬥。”林浩並沒有準備轉身離去,這不是他的風格。而且,他需要再殺一些隊伍來立威,人都會趨利避害,隻有讓那些半桶水的家夥知道他林浩不是他們能啃得下的骨頭,才能讓他們懼怕,讓他們退去。
“過來!”
臨準備前林浩將薛四道召到了身邊,將手中僅有的幾枚生物C炸彈全部紮在了他的身上,“這東西什麽作用不用我說吧。”
言簡意賅,他沒興趣去教訓一個死人。
嗖嗖嗖!
身形閃爍,血途小隊的諸多成員,在林浩的安排之下,一一進入了相應的藏身之地。那都是林浩根據機械蜻蜓視覺盲點計算出來的安全之地,不說絕對不會發現,但這幾率,卻是比正常情況下小上太多。
而就在林浩帶著隊伍隱身叢林中時,數百米外,一支列車隊伍,正小心的穿梭在這層疊的密林之中。
“老大,你說那林浩到底是個什麽家夥,怎麽會得罪十位號列車上的大人物?”一長的像枚黑炭,隻有說話時上下活動的牙齒是白色的家夥滿臉好奇的問向自己的隊長,一個亞洲麵孔,卻足有三米的壯實漢子。
他好奇心極強,之前要趕路,沒時間問也就算了,現在這速度慢了下來,也快逼近目標了,該問的自然得問問,否則,要是等會被殺了怎麽辦。腦袋掉了不算什麽,碗大的疤罷了,但這心裏的問題沒解決可就煩了,就算到了地獄恐怕也不會安心。
“和你一樣,渾人唄。”
壯漢隊長身邊的女人回答,皮膚白嫩,麵容妖媚,說起話來細聲軟氣,讓人很容易深陷溫柔鄉,不可自拔。不過,這對付其他男人百試不爽的招數對黑炭頭來說沒有絲毫作用。他是個渾人,審美觀和正常人很不一樣,在他看來,妖媚女胸不夠大,屁股不夠肥,腰杆也不夠粗,渾身剝剝也沒個二兩肉,滾起床單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也對。”點了點頭,黑炭頭絲毫沒在意妖媚女故意露出來的春光,喃自低語道:“能得罪十位號列車上的那些老家夥們,的確有點渾,跟老子一樣。”
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黑炭頭沒心沒肺,活的倒是十足的瀟灑。
“你他馬是豬啊。”抬手用蛛網封住了黑炭頭的笑聲,又狠狠的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妖媚女壓低著嗓門,惡狠狠的吼道。
她真是服了這家夥。
“好了,都閉嘴。”
隊長發話,將兩個鬧事的人都震住。
“你們兩個混蛋給我聽好了。林浩是個角,而且是個狠角。之前鬥獸場一戰他足足殺了數十支隊伍,在被上百支隊伍圍攻的情況下,雖然這上百支隊伍百分之九十都是最普通的那種炮灰隊,但數量擺在那裏,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
“我們這次來,其實我心裏很沒底,不過,富貴險中求,既然有那麽一絲把握,那就得努力的去拚。”他手上有著一張列車裏最難獲得的血統卡,而且還是A級的,也就是說,一旦使用,他可以變身為超級怪獸五分鍾。
這破壞力絕對是可怕的,想想林浩當初靠著一張B級的血統卡就能將原菌體和新人類的首領抗衡便知道這五分鍾的A級血統卡時間會有著怎樣的殺傷力。
好在,林浩不是當初的林浩,無論是實力,還是戰鬥的手段。
不過,敢來追殺林浩的多少都有著底牌。這一場獵殺戰,到底誰是獵物,誰是獵人,還猶未可知。
真正的大幕,其實剛剛才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