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尚官睿開始今天第一場比試,很明顯發現對手強了不少,巧的是這家夥正是胖子之前提到過的李茂風。對方背掛長劍,很明顯是個劍修。
劍修之所以成為修真的主流不是因為多炫,修道之人沒那麽閑的蛋疼。
而是同一級別劍修攻擊力不但是最強的,修煉速度也是最快的,更有完整的體係供劍修選擇。
久而久之,劍修便成了修真界的正統,地位難以撼動。尤其在低級修者中,劍修優勢非常明顯,由戰萱可見一斑。
李茂風和尚官睿類似,都是剛突破不久,境界也相同,但結合他劍修的特殊性,理論上穩勝一籌。當然僅僅是理論上,從李茂風忌憚的表情來看,或許尚官睿還占優勢。
先出手的是尚官睿,因為不用和對手直接接觸,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試探。同樣是一張水靈符,千篇一律,場外眾人都看得膩歪了。
可不得不承認一點,這玩意威力不大,還不能不防,精力靈力都浪費在上麵不少,糾結的讓人牙疼。
李茂風無奈的手掐劍訣,身後的青鋒長劍飛出劍鞘,迎著水靈符飛來的方向而去,劍修的優勢開始體現。水靈符所化的水箭再堅韌,也遠遠比不上實體青鋒劍的強度。
兩者一接觸,青鋒劍輕而易舉的將水箭擊潰,繼續向尚官睿刺去。
無往不利的水靈符落空,尚官睿並沒有太過驚訝,如果靠一張符都能輕鬆過關,這會武也未免太水了。
從腰包裏抽出兩張符紙,彈向了李茂風的飛劍。
然後身形暴退,退後的同時又從包裏抽出一張水靈符丟向了李茂風。
李茂風不屑一笑,心說不過如此,就準備禦劍故技重施。
見此情形,洪昊長老愕然問道:“這小子難道不吸取教訓嗎?水靈符的威力是破不開劍修飛劍防禦的。”
眾人也是疑惑的看向玉符子。玉符子沒有解釋,而是淡淡說了句:“往下看。”就沒了下文,看他的表情顯然沒有任何擔心。
難道還有後手?眾人如是想。還沒等想明白,場上異變突生。李茂風不管怎麽手掐劍訣,那飛劍就是不聽使喚,顫顫悠悠抖得厲害。
而那張水靈符已化作水箭直射李茂風麵門,這下要是戳實了,得好大一個窟窿。
李茂風急了,雙手連掐一係列繁瑣的法訣,然後咬破舌尖噴了口精血,那青鋒劍才算動了,隻不過飛行的速度慢的像個蝸牛。
就這檔子功夫,水箭已到身前,撞在了李茂風上台前被施的防護罩上。
李茂風頹然認輸。
“虛字號擂台,尚官睿勝。”
場下一片嘩然,眾人都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這就贏了?未免太簡單了吧。李茂風不是一開始占上風了嗎?為什麽關鍵時候飛劍失靈了?故意放水?
麵對眾人的疑問,玉符子特意來到擂台上,撿起掉在地上的青鋒劍,解釋道:“大家請看。劍身上所貼的兩道符紙,可能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千鈞符,增加物體重量。緩行符,減緩目標移動速度。這兩者疊加在一起,足以使飛劍不受控製。還要說明一下的就是,這兩種皆是一品輔助型符咒。能遇到將符咒如此巧妙組織運用的對手,輸得不冤。”
眾人恍然的同時又有些不解,一品爛大街的符咒幾乎無人不曉,這也是他們用得最多的,市麵上價格不貴,普通弟子勒緊腰帶也用得起。
可尚官睿今天所使得兩張一品符咒,竟然除了專攻符道的玉符子長老以外,無人識得,那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再說這千鈞符和緩行符純粹就是雞肋啊,如果對手事先知道根本就無法得逞。唯有玉符子越看尚官睿越覺得滿意,看的他渾身起雞皮疙瘩,心想這老頭不會有特殊癖好吧。
渾然不知被某人心裏醜化了的玉符子回到看台,掌門玉清子當先迎了上去,恭賀道:“師兄好福氣啊,收了這麽一個有天賦的弟子,低階符咒用得是出神入化,連我都歎為觀止。”
玉符子搖頭失笑道:“雕蟲小技罷了,老夫還是更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話雖這麽說,臉上的得意之色怎麽都掩飾不住。
玉真子哼聲道:“這才到哪,在遇到我家戰萱之前千萬別被淘汰才好。”
“你……”玉符子氣結。
“好啦好啦。”玉清子和起了稀泥:“無論戰萱還是尚官睿不都是我太一門的弟子嘛,幹嘛非要爭個高低。看,戰萱上場了。”這才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戰萱還是和以前一樣,輕鬆解決對手,仿佛擋在她前進路上的都是土雞瓦狗。其他擂台的傑出弟子也是勝的輕鬆,到現在為止眾人心裏都有了譜。
最終結果正如料想的那樣,戰萱﹑蔣雄﹑淳於飛毫無懸念的入主八強,除此之外還有西門鬥﹑陸寒﹑巫陽﹑尚官睿。
唯一名不見經傳的是個清秀少年,看上去柔弱無比,像隻誤入狼群的羔羊,跌跌撞撞闖進了八強。
能挺到現在的自然沒有易於之輩,眾人不會忘了進八強的關鍵一戰,正是這個看上去無害的少年用最狠辣的方法重傷了對手。要不是評判長老出手阻攔,他真有可能虐殺對手,於是“屠夫”梁秋洛之名不脛而走。
尚官睿在得知自己入圍的刹那有些失神。八個月前自己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心中充滿了惶恐不安,手無縛雞之力都算抬舉他。
自從機緣巧合進入太一門以來,尤其是陰差陽錯遇到神秘人,自己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任人宰割。直到今天從數萬外院弟子中脫穎而出,仿若一場大夢。
現在隻是個起點,他一邊鼓勵著自己,一邊隨著指引弟子進入了隻有掌門長老和關門弟子所在的竹樓,這是對進入八強弟子的獎勵。
掌門玉清子親自接見他們,先是勉勵了一番,然後看似無意的問了尚官睿一句:“你是誰引薦入門的?”
尚官睿眼皮一跳,掃了玉清子身後麵無表情的墨瑤光一眼,遲疑道:“是……”
“嗬嗬,我隻是隨口一問,說不說無所謂。瑤光,你帶諸位師弟師妹去靜堂休息吧。”玉清子揮手示意道。
墨瑤光起身應是,冷著一張臉道:“跟我來。”當先向竹樓深處走去,八名弟子次序跟上,尚官睿故意落在最後。屋內知情人都是相視一笑,想不到這小子還知道避嫌。
等走得遠了,最前麵的墨瑤光忽然道:“尚師弟,過來。”尚官睿茫然無措,一臉的無辜。
墨瑤光沒好氣道:“行了,裝什麽裝,早穿幫了。”
尚官睿這才眼神一清,分辯道:“師姐明鑒啊,我一句多嘴的話都沒說過,不信你可以查。”
“是我說的行了吧,多大點事,瞧把你嚇得。”墨瑤光有些不滿。
尚官睿鬆了口氣,顛顛的湊到墨瑤光身後,一副奴才相,諂媚道:“嘿嘿,那師姐您以後就能光明正大的罩著我了對不對?這怎麽好意思呢。”
墨瑤光看著他這副嘴臉就來氣:“能不能正經點,你好歹也是外院八強,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尚官睿無所謂道:“我不在乎,別人愛怎麽看怎麽看。”
“賤骨頭!”墨瑤光還未開口,身後就有人看不慣了。
尚官睿扭臉一看,說這話的是戰萱,寒氣四溢,麵色不善。其他幾人也是一臉的鄙夷,恥與和他這種人為伍。
沒搭理,惹不起還躲不起嘛,回頭繼續奉承去了。其他人被尚官睿的無視氣得夠嗆,都暗暗發誓如果接下來遇到,絕對狠狠教訓一頓。
靜堂顧名思義就是用來靜坐的房間,空間不小,有數十個蒲團。
“你們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有什麽要求現在可以提起出來。掌門既然讓我負責,一定盡量滿足。”說罷看向眾人。
尚官睿弱弱的開口道:“師姐,我有要求。”
“說!”墨瑤光瞪了他一眼。
“您能不能給我提供份晚飯啊,我自己帶來的都吃光了。”說這話有點不好意思。
墨瑤光愣了愣,才道:“你難道沒有辟穀丹嗎?”
“這……我吃不慣那個。”
“毛病還不少,來這享受來了。不行,駁回。”倒不是墨瑤光不想幫,關鍵整個竹樓裏沒有一個低於辟穀境界的,根本不需要吃飯,讓她去哪弄去。
尚官睿有些失望,以為自己今天肯定要餓一晚了,墨瑤光忽然改口道:“你等我一下。”說罷身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的戰萱等人心中一凜。
來到前堂大廳,墨瑤光滿是不解的問:“師傅,您真要滿足那小子的無理要求?”
“唉,不就一頓飯嘛,我已經遣弟子下山去廚房取了。明天的比試對他們很重要,餓肚子上場怎麽能行。”玉清子大度的說。
“放著辟穀丹不吃能怪誰啊?瞎折騰。”墨瑤光不以為然。
“嗬嗬,瑤光,你不理解低級弟子的生活,他們大部分還沒脫離普通人範疇,還需要五穀雜糧維持生機。辟穀丹吃多了對他們現在沒什麽好處,你要學會體諒。”玉清子以過來人的經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