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去,發現巫陽雖然還翻著眼白,處於無意識狀態,他全身的毛孔卻散發著淡藍色霧氣,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愈合,正迎合了陰陽輪轉,生生不息那道謁語。估計隻需盞茶的功夫,便能恢複如初,大陰陽輪轉體果然名不虛傳。
玉真子幸災樂禍道:“我們又要有眼福了,完整的大陰陽輪轉再現,您那寶貝弟子夠嗆嘍。”其他長老也是憐憫的看向玉符子。眼見勝利唾手可得,卻橫生這麽一節變故,擱誰也受不了啊。
而玉符子卻沒眾人想的那麽沮喪,隻是搖頭失笑道:“我倒也想和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大陰陽輪轉威力如何。可惜以我對那小子的了解,恐怕不會讓咱們如願。”眾人聞言一愣,什麽意思?
就在此時,場外傳來一陣驚呼。眾長老扭頭一看,呆住了,那表情比吃了蒼蠅屎還難受。為啥?那混蛋尚官睿竟然趁著巫陽無意識恢複階段一腳把他踹下了擂台,太卑鄙了。尤其是玉真子,氣的銀牙都快咬碎了。
卑鄙嗎?尚官睿可不這麽認為。以前看過很多動畫裏男主戰鬥時都有大把的時間變身,期間竟然沒有敵人來騷擾,太不可理喻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男主變身後所向無敵,一切魑魅魍魎煙消雲散。啊呸,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尚官睿的想法就是,哥做不了主角也不會當龍套,你他媽給我下去吧。於是乎,本來可能重振旗鼓大殺四方的巫陽大神被一流氓斷送了。估計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尚官睿拚命。
“尚官睿勝。”評判長老說完這句話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匆匆離去,顯然也被惡心到了。
人品這詞創造的太他媽準確了,果然因人而論。你說戰萱每勝一場,歡呼聲不斷,可到他尚官睿這就成了噓聲一片。看著擂台下一張張鄙夷而又畏懼的複雜麵孔,尚官睿聳了聳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愛咋咋地吧。
隻有胖子毫不在意的攬住他的肩膀狂豎大拇指:“行啊,哥們。兄弟我現在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嘖嘖,那一腳的風情看的我當時就濕了。”
“滾犢子,少來挖苦我。”尚官睿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誰挖苦你了,管別人幹嘛,實惠到了才是硬道理。他們仇視你是因為你贏的太容易了,心裏不平衡罷了。”胖子安慰道。
“容易?!哥連三品符咒都用上了還算容易?那一腳要是踹的慢點輸的就是我了。你看!”尚官睿指著巫陽墜落的地方道。那廝已經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壯的跟頭牛似的,怎麽也看不出哪裏受了傷。
胖子也有些後怕道:“怎麽出了這麽個變態?挨了三品符一點事都沒有。”
尚官睿也有些納悶了,神秘人不是說過三品符咒扔出去連內院弟子也得歇菜嗎?這到底怎麽個情況?出師不利?他哪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勞都是長老們施展的防護罩起作用,否則巫陽不死也得脫層皮。
盡管太一門上下看不慣尚官睿手段卑鄙,在他使出了五雷正符之後卻不得不正視他的實力。本來對戰萱奪魁充滿信心,此時也有些動搖,前路撲朔迷離起來。玉符子笑得菊花燦爛,惡心到了一大批人。玉真子強撐道:“不可否認那小子是有兩把刷子,但遇上萱兒勝負還兩說,符咒都不一定有機會用得出來。”
玉符子笑意一收,淡淡的道:“戰萱,我倒不是太擔心,大不了就是輸嘛。可梁秋洛這一關恐怕沒那麽好過。”
洪昊長老看了看剛上台的兩人,詫異道:“師兄,比試還沒開始您就認為蔣雄可能會輸?理由呢?”
玉符子斷然道:“不是可能,是一定會輸。真要說起來,蔣雄修為是八個弟子中最低的,隻有煉體三重。之所以能挺到現在,那一身天賦異稟的蠻力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而力氣再大,對梁秋洛也沒有效果。還記得進八強最後一場他施展的詭異身法嗎?比起尚官睿也毫不遜色。”眾長老都是信服的點點頭,梁秋洛的速度確實完克蔣雄。
“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從梁秋洛身法上看到了暗影幽冥步的痕跡。”玉符子臉色稍顯凝重。
洪昊長老催促道:“師兄您就別賣關子了,明知道我們見識遠不如你還一個勁的賣弄,不是耍我們玩嘛。快說,這暗影幽冥步又怎麽了?”
玉符子苦笑道:“暗影幽冥步是暗修者世界知名身法,這會懂了吧。”
“您是說?!”其他長老聞言臉色大變。
“沒錯,之前的暴虐你們也看到了,這梁秋洛很有可能是個暗修。孰強孰弱,一目了然。”眾長老默然,顯然認可了玉符子的說法。
自古以來光明與黑暗並存,修道也是如此。其中一小部分熱衷殺人技巧的修行者就被稱為暗修。他們通過接受委托獲取
修行所需的資源,他們自成一個體係,是黑暗裏的王者。他們最可怕的是招式簡單,卻招招奪人魂魄。他們已經把殺人作為一生追求的藝術。他們比魔更冷漠,比妖更詭異,比鬼更凶殘,所有人對他們都是無可奈何。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偶爾會出現一些暗修秘籍流落世間,造就了大批暗修,尤其是在一些大門派,都少不了這種修者,因為有些事情隻能由他們去做。太一門隻是個介於二流和三流之間的門派,扯上暗修,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所有人都有這種擔憂。
掌門玉清子咳了聲道:“諸位,想我太一門有了這麽幾個天賦絕倫的弟子,崛起勢不可擋。如果眼光還是原來的小家子氣,白瞎那麽多良材啊。今天的比試結束後,我覺得有必要規劃一下門派未來的走向,免得誤了最佳時機。”眾長老紛紛讚成,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擂台上最後一場八強賽開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尚官睿那頓飯起了作用,蔣雄明顯比平時還要賣力。一把開山巨斧舞的是虎虎生威,烈風陣陣,把虛無的空氣都割裂成一道道亂流。換做巫陽挨上這麽一斧子,也絕對是有死無生,當然是以砍中為前提。
眾人不知道梁秋洛那瘦弱的身體裏到底蘊涵著何種魔力,每當斧刃堪堪碰到他時,他總是輕輕移動一步,可能是前,可能是後,也可能是左和右。總之這一步邁出,斧刃帶著厲風擦身而過,吹得他長發飛舞,猶如鬼魅。
尚官睿臉色凝重的看著台上,他發現梁秋洛的身法和神秘人所教的青蓮禦波雲體術竟然不相上下。神秘人的高深莫測他是深有體會,對梁秋洛這個人空前重視起來,眼睛都不敢眨。這一看,更是心驚肉跳,換做他可不敢在蔣雄那廝的開山斧下麵閑庭信步,那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梁秋洛不但跳了,還跳的相當有水平,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在戲弄對手。
蔣雄大怒,從來沒有人如此輕視過他。狂吼一聲,身形猛然一頓,然後像支陀螺般高速旋轉起來。天地間的靈氣瞬間以他為風眼,向周圍傾瀉而出。梁秋洛這才變了臉色,往後急退。修道之人都明白一件事,靈氣不比空氣,當它高速移動起來時就不是風那麽簡單了,而是罡風。差一個字威力天壤之別,被罡風蹭一下,不比被蔣雄砍一斧子好受到哪去。
台下眾人麵麵相覷,進入八強的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以身化罡的手段就算拿到內院也寥寥無幾,這對身體素質的要求太大了。
玉符子眯著眼讚歎道:“老夫還真看走了眼,這蔣小子底牌不錯啊。”
玉清子嗬嗬笑道:“我最喜歡這種出乎意料了,隱藏得越深,我們撿的便宜越大。師兄,您再看蔣雄的勝算幾何?”
玉符子遺憾道:“還是那樣,換做別人蔣雄勝麵相當大,可是對於梁秋洛來講聊勝於無。你們再看?”
果然,幾乎在整個擂台都被卷入罡風的肆虐時,梁秋洛還是毫發無損的在擂台邊緣遊走。罡風除了在他衣服上留下數道劃痕,並沒有帶來更多的效果,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對,就像戰萱和陸寒那一場,難道結果也一樣嗎?
梁秋洛很快帶來了答案,眾人看到他雙手一錯,兩把似劍非劍,似錐非錐的法器出現在手中。尚官睿眼皮一跳,這玩意他認識,像極了軍中常用的三棱軍刺。梁秋洛武器在手,臉色頓時浮現一股凶虐的殺意,身體化作了黑色的旋風,直衝中央的蔣雄而去。每當罡風來襲,梁秋洛雙手狂舞,總能有效地將罡風撕裂成一股股細小的亂流,餘威雖在,卻不再致命,隻在他身上留下無數道細密的傷口。憑借這股瘋狂,他愣是在罡風中闖出了一條血路,凶悍不下蔣雄,兩把三棱刺瞬間紮進了兀自轉個不停的蔣雄雙臂,濺起的血色將所有人的視野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