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尚官睿大擺慶功宴。
主要感謝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運籌帷幄幫他出謀劃策的姬語墨,在沒有服用極品丹藥晉級前,全憑她的指點才戰勝了一個又一個比自己強的對手,功不可沒。
另一個自然是有救命之恩的月寒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隻有三個人,藍依,尚官睿和蓮夜。由於融合了五行靈珠外形大變,就連知識淵博的姬語墨都沒看出任何貓膩,遑論武癡戰萱了。
尚官睿之所以如此討好月寒劍,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沒有月寒劍相助的他隻能算凝脈期高手序列中的佼佼者,而有了月寒劍的他則大不一樣,稱其為質變也不為過,就連魏驚鴻都不敢說能穩勝他。
經此一戰,他不但沒有產生任何驕傲心理,反而危機感更強了。想起一事,於是問首席智囊:“據我觀察,李若空這廝比妍清淑要差幾分,他竟然還敢應戰,難不成有什麽倚仗?”
姬語墨停箸思考片刻才說:“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還有一個原因,虛清宮雖然沒落了,但好歹沒掉出明霄頂級門派的圈子,還有翻身的希望。如果李若空不戰就認輸,聲望會降到最低,就徹底沒戲了。”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死要麵子活受罪?”尚官睿嗬嗬笑道。
姬語墨蹙眉道:“公子可不要有任何輕視心理,您的那個無限符塚地獄雖然威力恐怖無往不利,但需要足夠的時間準備,妍清淑就是吃了大意的虧,而警惕心極強的李若空肯定不會給你時間準備的。再者,無限符塚地獄殺戮太重,能不用就盡量別用,讓各名門正派反感就得不償失了,我們現在不能四處樹敵。”
尚官睿苦笑道:“你提醒的好像晚了,虛清宮和玉台庵現在一定恨我恨到了骨子裏。”
姬語墨搖了搖頭,安慰道:“虛清宮現在自顧不暇,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找你麻煩。你打敗妍清淑的手段雖然殘酷,卻是在擂台上進行的,玉台庵顧及麵子不會現在動手,估計得等事情淡化之後再暗中報複,您安心準備最後的決賽就行。就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妍清淑現在已經瘋了,沒有任何價值,任其自生自滅不就好了,想必有很多人樂意收留。您為何多此一舉,憑白得罪一大批貴人。”
尚官睿看了眼癡癡傻傻坐在房間角落裏自言自語的妍清淑一眼,心生憐意:“她是我的手下敗將,也隻能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何處置全看我的心意,那群淫邪之徒憑什麽撿我的便宜,老子最看不慣那一個個道貌岸然,內心齷齪到極點的混蛋。作為我承認的對手,最起碼的尊嚴還是會留的。”
姬語墨眼神中閃過一絲欽佩,若有所思。她起身來到妍清淑麵前,在對方全身摸索了一遍,扭頭對尚官睿道:“她現在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剛剛檢查過了,妍清淑的資質和天賦都是極好的,雖然神智沒了,實力還在,是上等的鼎爐。”
尚官睿莫名其妙道:“鼎爐?什麽意思?”
“雙修鼎爐你不知道嗎?和她交*合能穩定你現在的境界,而且她現在元陰未失,甚至有可能幫你提升一層。”話從姬語墨嘴裏說出來,非常自然,她一點不覺得臉紅。
“等等……,你好像誤會了什麽,我真的是因為可憐她,沒別的意思。”尚官睿急忙麵紅耳赤的辯解道,開什麽玩笑,這黑鍋背的太冤了。
姬語墨聞言和蓮夜等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想到了什麽,對尚官睿道:“有件事需要聲明一下,你知道為什麽妍清淑被逐出師門嗎?”
尚官睿皺皺眉:“不是因為她瘋了嗎?”
“這是表象,如果隻是瘋了的話,以玉台庵的財力養她一輩子都不成問題。”姬語墨淡淡道。
“對啊!妍清淑這麽多年對玉台庵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沒理由因為一場戰敗就被拋棄,太絕情了。”尚官睿也覺得不妥。
姬語墨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歎了口氣:“看來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吧,瘋了的修者是下場最慘的,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吸收靈氣,卻不懂得去約束和轉換,用不了多久就會爆體而亡。而唯一的緩解辦法就是通過雙修來吸收掉他們體內多餘的靈氣,這樣講你能理解了嗎?”
尚官睿倒吸一口涼氣:“怎麽會這樣?那我造的孽豈不是太大了。”
姬語墨等人相視苦笑,要不是這樣,人家玉台庵能恨你到這種地步嘛。
“不對啊,就算是這樣。給她找個雙修伴侶不就行了嗎,還能提高另一半的實力,玉台庵沒理由放棄啊。”尚官睿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能。”
尚官睿聞言轉身一看,驚訝道:“月夕,怎麽是你?”
顏月夕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來,看著曾經的閨蜜落得如此下場,淚如雨下:“尚官睿,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想報複打她罵她怎麽都行,幹嘛非把人弄瘋呢。非得把清淑弄成人盡可夫的蕩婦才肯罷休嗎?我看錯你了!”
尚官睿駭然,結結巴巴道:“冷……靜!月……月夕,你冷靜。這……這話怎麽說的,我冤枉啊。”
“你冤枉?”顏月夕雙目通紅,冷冷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以清淑的修為境界,整個明霄界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了她體內的靈氣容量,能承受得了的全部都是長輩,在倫理上說不過去。玉台庵諸位長輩忍痛將她逐出師門就是希望其他門派多分出幾個人吸收掉清淑體內多餘的靈氣,讓她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嗚嗚……”
尚官睿徹底震驚了,良久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自己為了一時痛快,竟然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這是事先他沒有預料到的。
房間裏都沉默下來,隻能聽見尚官睿粗重的喘息聲,妍清淑的傻笑聲和顏月夕的哭泣聲,分外刺耳。
等顏月夕哭聲稍弱,尚官睿才羞愧道:“月夕,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顏月夕哽咽道:“你道歉有什麽用,你不是神通廣大嗎,如果想讓我原諒你的話,你就把清淑的病治好。至少,也要保證她的生命安全,你親自上陣,而且不能假借第三個人之手。”
尚官睿苦笑道:“病,我是一定會治得。讓我肉償也沒有意見,可是姑奶奶你想過沒有,她一個凝脈三重天,我才凝脈初期,把我撐爆了也吸收不完啊,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那我不管,反正清淑除了你不能有第二個男人,這算是我對她的補償。”顏月夕話裏沒有一絲妥協的餘地。
尚官睿求助的看向姬語墨,希望這位一直沒讓他失望的智囊能想出什麽權宜之計。
姬語墨建議道:“要不化整為零,多吸收幾次。”
什麽餿主意!尚官睿差點氣樂了,吸收的消耗不完,哪還有能力再去吸收。等等!消耗……他眼神一亮,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符咒師,以前最愁得就是靈力不夠。現在有現成的充電器,幹嘛不用。
想到這,他放下心來,滿口答應道:“好,我一定竭盡全力榨幹她。”話一出口,感覺不對頭。往周圍一瞟,眾女都一臉鄙視的看著他,眼神裏表達的同一個意思: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尚官睿大窘,發誓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施展無限符塚地獄,這善後太要命了。
顏月夕來此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她收集到最新的情報,虛清宮從魔界走私了一批禁品,具體是什麽尚未查清,推測和這次會武有關係。
尚官睿聞言冷笑連連,哪裏都有弄虛作假的,奧運會還有人服用激素呢,更別說巔雲會武這種規格的盛會了。他拜托顏月夕查清此事,捅到評議會那裏徹底搞臭虛清宮。
顏月夕搖頭苦笑,告訴他這不可能。全界會武那麽多屆,還從未出台任何一條規定是說不能服用藥物的,尚官睿本人就是受益者。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會武拚的就是財力和物力,最後的優勝者哪一個不是出自七大和各大門派,就算尚官睿這個另類也是有著強大的財力做支撐。
搞明白這點,尚官睿也沒有沮喪。剛剛戰勝妍清淑的他正是信心最盛的時候,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爺們還能被尿憋死。當下就和智囊團商討對策,找出一切可能出現的情況和解決辦法。
而另一邊。
無名密室。
李若空複雜的看著手中空無一物的精致黑玉瓶,歎了口氣。
虛清宮宮主李苦茶坐在他的對麵,神情萎頓:“你真的決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李若空幽幽的說:“父親,孩兒還有的選擇嗎。他們既然不給我們活路,那大家都不要活了。”
“可你會成為受人唾棄的罪人。”李苦茶十分激動的抬起頭,嘴角黑色的血液觸目驚心。
李若空轉過頭不去看父親失望的表情,斬釘截鐵的說:“成王敗寇,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孩兒堅信自己選的沒錯。對不起了,父親,您勞累了大半輩子,安心的去吧。”
李苦茶腦袋漸漸無力的垂了下去,雙目圓睜,死不瞑目,而他的胸口赫然插著虛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