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多斯高地生存環境在烏冬裏環相對來說是較好的,曾經也盛極一時。
可自從別軍旗和他的三征崛起落戶之後,壓榨和徭役無處不在,大量居民紛紛外逃,造就了如今的荒涼景象。
自從進入加多斯高地,看到一座座年久失修的建築和一個個空無一人的村落,別軍旗在尚官睿心目中的地位直線下滑,搞了半天,也不過是個小人得誌的軍閥,實在沒什麽值得稱道的。
別軍旗麾下的所謂正規軍不老老實實呆在各大城市和要塞駐防,整天像蝗蟲一般四處遊逛,從往來客商身上巧取豪奪,其行徑和強盜沒什麽兩樣。
尚官睿所在的火鐮商隊行進路線如此偏僻,還遇上了不下十波“巡邏”小隊,被刮走的通行費都要平攤到商隊每個人身上,每多遇到一波,他們此行的利潤就少一分。
商隊領隊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往常通過整個加多斯,最多也不過拿出四五次過路費就能打發了。現在可好,走了還沒三分之一,花費已經夠過去打個來回。
再這樣下去,他們這趟就白走了。
領隊命令暫時停止前進,召來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討論這是怎麽個情況。
“諸位,很反常啊,這些狼伢子出動也太頻繁了,不像是正常巡邏,倒想再找什麽人。”領隊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眾老者點頭讚同:“我們也這麽認為,可是什麽人值得三征崛起如此大費周章呢,要知道中央那群家夥都不屑於踏上這塊地界的。難不成……是逃犯?”
有人嗤笑道:“不成立,逃犯在加多斯應該是最吃香的,封賞還來不及呢,畢竟他們老大就是相同的出身。”
“倪奎思,閉上你的臭嘴,你難道想讓我們大家和你一起陪葬嗎?”商隊領隊漢尼夏厲聲警告道。
見領隊動了真火,叫倪奎思的男子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領隊,不管三征崛起那幫人的目標是什麽,我們總歸是被殃及到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此次血本無歸了。”有家老擔憂道。
漢尼夏點點頭:“所以我才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想征詢一下諸位的意思,我想重新啟用隱藏路線。”
一聽此言,滿坐寂然。
良久。
才有人顫聲道:“不,我不同意,太危險了。”
“是啊,隱藏路線據說已經七十年沒用了,每次通過都要失蹤一些人,太冒險。”
“領隊,再想想別的出路吧。”
漢尼夏頹然的往後一仰:“那你們想吧,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
在座的都是商隊主要幹股持有者,每次收益最大投入也最大,讓他們放棄,打道回府,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經過長久的僵持,終於有人鬆口了:“要不……我們走走看?”
有一個人鬆口,陸續有人突破心理防線:“或許沒那麽危險,都是以訛傳訛。”
“都這節骨眼了,回去也好不到哪去,冒次險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前人走過,我們也能走。”
“領隊,您下命令吧,我們唯您馬首是瞻。”
除了少數幾個貪生怕死的人,基本所有人都統一了意見。
商隊領隊漢尼夏這才睜開眼道:“給下麵說一聲,休息半個時辰,之後轉道奔雷山。”
沃甘索在商隊顯然混得不錯,消息比較靈通,很快把商隊高層的決定帶了回來。
“什麽,直接走奔雷山一線?”尚官睿又驚又喜。喜的是這一改道,他們能直接靠商隊打掩護到目的地。驚的是,促成這一決定的背後原因是什麽?
站在他的眼界,看到的東西遠比別人要多得多。
沃甘索和斯哈對他的激烈反應有些不解,還以為他是在害怕。
斯哈安慰道:“小老弟,別怕,有你斯哈大哥在,定能化險為夷。”
尚官睿苦笑,這斯哈還能當護身符用啊。
隻有梁秋洛一臉擔憂,這一下打亂了師兄和他的部署,未來又充滿了不確定性。
簡單休息過後,商隊行進路線由偏西南改為正西,雖然改動隻是一點點,境況天壤之別。
奔雷山脈一直是加多斯乃至整個烏冬裏環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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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山腳下,有一排行軍營帳。
三征崛起一支精銳營的魔兵駐紮於此。
中間最大的一座營帳裏麵,坐著兩名男子對酌。
黑袍金色麵具不離身的除了仲孫歸沒別人,身著銀白色亮麗盔甲的是別軍旗的得力手下兼子侄別起。
“別將軍,我們在此已經蹲守了五日,你真的確定目標會經過此處?”仲孫歸喝著酒心不在焉問。
別起咕咚咕咚喝完一碗烈酒,擦了擦嘴角,哈哈笑道:“放一萬個心吧,仲孫先生,我再不把任務放在心上,也不可能不在乎今後幾年的俸祿,我那個視財如命的叔叔可是說到做到的。”
“不是,你不知道目標有多麽狡猾……”
“他再狡猾也不過三五個人對吧,那就必須按照我設定的劇本走。”別起打斷道:“仲孫先生可能不了解我們這裏的環境,要想通過加多斯呢,必須跟隨商隊,交錢通過。否則呢,人身安全根本無法保障。如果目標像你說的那麽聰明,就會找一家商隊加入。”
“可如果不呢。”
“那早就被小嘍囉攔下了,哪怕他們實力高強,殺人強行通過,我們這裏也會收到消息,到時候調大軍圍剿,插翅難飛。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就說明他們混入了商隊之中。”別起自信道。
仲孫歸想了想,點點頭:“確實,你繼續說。”
“我已經給加多斯所有關卡和駐地下了命令,讓他們加強對平時商路的監督,凡是路過商隊都不要放過,加大搜刮力度,收獲均有各部自行分配。隻留下通往奔雷山隱秘商路無人看守,如此一來……”別起意味深長的笑了。
仲孫歸眼神一亮,情不自禁讚道:“高明,實在是高明。別將軍大才,在下佩服。”
別起笑著搖搖頭:“也是巧了,當年叔叔沒發達的時候,我也是和他們一樣跑商的,客商表麵看似風光,實際還是很不容易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把他們逼得太絕。”
至於話裏有多少內容是可信的,隻有他本人知道了,仲孫歸懶得去探究,他更關心的是目標是否真的按照別起所說的那樣,自投羅網。
殊不知前方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的尚官睿同學正悄悄的和梁秋洛商量著到達目的地之後找什麽借口脫離商隊。
不告而別肯定不行,沃甘索和斯哈待他倆不錯,他們並不想給兩人留下太多麻煩。
“師兄,你看這樣如何?這幾天遇到的商隊不少,好像都是朝著奔雷山方向去的,我們找借口換一家黑心的不就行了。到時候隨便來個不辭而別,估計人家也不會管我們死活。”梁秋洛跟著尚官睿久了,顯然對人性的把握有了些火候。
尚官睿點點頭:“這個方法不錯,就是可能會傷了沃甘索和斯哈的心。”
“傷他們的心總比把他們牽扯進是非強啊,師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你如果狠不下心,惡人就由我來做。”梁秋洛理智的勸慰道。
尚官睿長歎了口氣:“好吧,這件事就由你來操作。”
“師兄,我有個疑問?”
“說。”
“你前麵那麽多鋪墊,是不是就等我這句話,一開始打算讓我背黑鍋。”梁秋洛一臉的狐疑。
“呃……咳咳,今天天氣不錯哈。”尚官睿仰首望天,黑的看不見五指,自然也看不到他那張比裝甲還厚的臉皮。
“師兄……”梁秋洛很受傷。
尚官睿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早,在火鐮商隊遇到一夥規模更大的黑騎商隊時,忽然突兀的發生了一場爭執。
“哥,你願意留就自己留下吧,我實在呆不下去了,這個商隊太弱了,瞻前顧後,老是繞遠路,我要換一個。”梁秋洛一臉憤憤道。
尚官睿極力挽留道:“洛洛兒,不要任性,商隊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快給沃甘索大叔和斯哈道歉。”
沃甘索和斯哈一臉的茫然,他們有限的腦細胞實在搞不清楚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兄弟倆怎麽忽然間就吵了起來,連點征兆都沒有。
梁秋洛扭頭道:“我不,我就要走。”
啪。
一記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尚官睿怒道:“你走,有本事你走了永遠別回來,我不信哪個商隊會收留你。”
梁秋洛難以置信的捂著臉道:“你竟然敢打我,嗚嗚,我這就走,我就不信有錢會沒有人收留。”說完轉身跑進了前麵的黑騎商隊,順手把一袋魔貝丟進了黑騎商隊領隊的懷裏。
那個商隊領隊一看到滿包魔貝,貪婪心頓起,拒絕的話語直接咽回到肚子裏。
尚官睿一臉歉然的對沃甘索等人道:“對不起大叔,斯哈大哥,我那不爭氣的弟弟太任性,給你們添麻煩了。可我又放心不下他,就此別過,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說完把兩大包魔貝塞進沃甘索和斯哈懷裏,也轉身跑進了前麵的商隊。
路過矮胖的商隊領隊的時候看也不看他一眼,隨手砸過去一包魔貝,直接砸的他沒了脾氣。
金錢攻勢,果然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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