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和理想的差距讓莫醜心生沮喪,眼高手低說的就是自己這種人吧。
看他悶悶不樂,朱凡收起笑意,安慰道:“小師弟,別泄氣嘛,我剛來的時候,比你還不堪呢,你好歹讓它動了。”
這是在黑我呢還是在諷刺我?莫醜心中腹誹。
“師兄,剛才您好像用了劍陣吧?”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話外之意是不用劍陣您也不一定比我強。
朱凡笑而不語,隨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劍氣席卷過去,那根細竹脆聲而斷。
莫醜再次傻眼了,看這架勢,師兄好像還沒用全力啊。
“小師弟,劍陣的作用隻是增幅,你本身的劍氣威力不大,即便增幅後又能提高多少?正應了那句話,基礎才是最重要的。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劍竹林練習劍拳,等你的劍氣強度遠遠超過劍竹本身發出的劍氣,也能做到我這一步。到那個時候,我再傳授你劍陣吧,免得你好高騖遠。”朱凡長歎口氣道。
“具體我該怎麽做?”莫醜虛心請教道。
朱凡指著劍竹林道:“這裏麵的竹子有十年生,百年生,千年生還有極少數萬年生。生長年限不同,其韌性自然也不同,成倍增長。我們剛才練習所用的就是十年生劍竹,你每天用劍拳轟擊它,直到劍竹折斷,就算你合格了,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莫醜看著那一根根細密卻堅韌異常的竹竿,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唾沫,心虛的點點頭。
“記住,沒有我在,千萬不要進竹林,因為你現在還不會防禦劍陣,進去有死無生。”朱凡難得嚴肅的告誡道。
莫醜連連點頭,這麽凶險的地方,讓他進他也不敢進啊,那不是找死嘛。
朱凡又講解了幾處注意要點,才轉身離開,留下莫醜一個人在劍竹林邊練習。
朱凡走後,莫醜開始沉思起來。
因為失去記憶,他對修道方麵的理解非常匱乏,甚至摸不清身體主要經脈走向,寒魂冰魄心法運轉起來也是時斷時續。慢一點還行,稍微快點就會出現靈氣遲滯現象,導致劍拳失敗,成功率大大降低。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真正戰鬥的時候可是不會給你時間準備的,而且你打的那麽慢,誰傻乎乎的等著挨揍啊。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按理說凝脈二重的修為在普通弟子中不算低了,體內靈氣儲量相當可觀,事實也是如此。可他體內大量的靈氣能調用的卻非常少,每次運行寒魂冰魄心法,靈氣就像擠牙膏似的擠出來一點,多一點都吝嗇。
開什麽玩笑,隻能看不能用算什麽靈氣,還不如存在外麵呢,省的占地方。
莫醜想當然的認為自己的運用方式不對,不然別人怎麽遇不到這種情況呢?
琢磨著,按照四師兄朱凡講解的方式練習,可是直到日落西山也沒有任何進展,早上劍拳打的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無論威力和成功率都沒有任何提升。
傍晚時分,四師兄朱凡來驗收的時候,見此情景便有些生氣了:“小師弟,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你看大師兄這麽努力,還嫌遠遠不夠呢。你第一天怎麽就偷懶呢,太說不過去了,知不知道我們在你身上寄托了多麽大的期望。光是大師兄昨晚用在你身上的寒魂冰魄精氣,就得恢複好一陣子。”
莫醜被訓的有些懵了,委屈道:“四師兄,我沒有偷懶啊。”
“沒有?這就是你一天的成果?連道劃痕都沒留下。”朱凡指著絲毫沒有變化的十年生劍竹狐疑道。
莫醜苦笑不已,就知道別人不信,可他確實一天沒閑著。
見他臉上委屈的表情不像是裝的,朱凡自言自語道:“難道我教的有問題?這種事情還真沒遇到過,問問大師兄看看。”說著雙手結印,一柄虛幻的小飛劍在掌中飛出,奔水寒殿而去。
很快,人影一閃,大師兄孔世勳板著一張臉出現在兩人麵前,語氣不帶一絲感情色彩:“找我有事?”
朱凡忙把今天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還不自信的加了一句:“是不是我不適合教別人啊?”
孔世勳什麽也沒有說,而是一把抓過莫醜的手腕,閉眼感應了一會兒,僵硬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驚疑道:“他的主要經脈和丹田竟然被封印了,為什麽會這樣?”
朱凡也吃驚道:“什麽?封印?!會不會是失憶前的仇家幹的。”
孔世勳一口否決道:“不會,如果是仇家幹的,一點餘地都不會給他留。小師弟體內有一套完整龐大的組合禁製,複雜程度匪夷所思。在這套封印禁製控製下,靈氣穩定而少量的輸出,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開源節流,可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這點靈氣輸出量又能做些什麽?”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但他們都知道,小師弟以前一定不簡單。
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朱凡問:“大師兄,您有沒有辦法解開禁製,有它在,小師弟的劍拳永遠不會有起色。”
孔世勳沉吟道:“這套禁製大體看上去很陌生,我從來沒有接觸過,沒十足的把握。而且我們也不知道,破除禁製之後,對小師弟的身體影響是好還是壞,這事還得由師尊來定奪。”
朱凡也讚同這一觀點,達成共識。
兩人一左一右抓住莫醜的肩膀,一個閃爍又沒了蹤影。
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養心殿門口。
水寒殿殿主陽蘭本來像一具冰雕般無聲無息的坐在養心殿寒冰蓮台之上,見他們師兄弟三人進來,睜開雙眸淡淡道:“有事?”
比較沉默寡言的大師兄孔世勳恭敬的向前一步,詳細的把莫醜身上的狀況說了一遍。
陽蘭聽完,美眸一閃,好奇的起身,腳尖微微在蓮台一點,身體像柳絮般飄到了三人身前,青蔥般的玉指搭到了莫醜的脈搏,輕輕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淡然的表情微微一變,隨著時間的推移,臉色愈發的凝重起來。
身為劍宗七十二殿的殿主,學識是個何等的淵博,鮮有他們不知道的事。可是,莫醜體內的禁製,陽蘭竟然絲毫沒有印象,別說破解,看都看不懂,說出去估計沒人信。
可事實擺在那裏,不容辯駁,莫醜以前到底是什麽人啊?陽蘭的疑惑再次浮上心頭。
又過了一會兒,朱凡實在忍不住問:“師尊,有頭緒沒?”
陽蘭不屑於偽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從來不在弟子麵前裝高深莫測,直接搖頭道:“為師不知,劍宗典藏我大致瀏覽過,沒有這套禁製的相關記載。”
孔世勳和朱凡頓時泄氣了,劍宗典藏裏沒有,其他人自然也不知道了。這套禁製到底出自何人之手?竟然連號稱天下第一書庫的劍宗都沒有收錄。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孔世勳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師尊,小師弟體內的禁製能否強行破解?”
“千萬別!”陽蘭忙阻止道:“此禁製已通過鐫紋技法和莫醜體內經脈完美的融為一體,破壞了禁製,他體內的經脈自然也無法保全,就徹底成了廢人。到時候別說修煉,連正常活動都成問題。”
“可是不破解禁製,小師弟的劍拳就沒有任何進展啊?”孔世勳好像比誰都擔心此事。
陽蘭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在禁製隻是限製了靈氣的輸出,並沒有限製輸入,不影響修為境界的提升,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孔世勳和朱凡相視苦笑,限製了靈氣輸出,威力稍大點的術法都不能施展,那和廢人有什麽區別,遇到敵人隻能當靶子。
陽蘭看了茫然不知的莫醜一眼,輕聲道:“你們何必執著於戰修呢,莫醜也可以往輔助型修者發展啊。我看他的雲錦設計天賦很不錯,連百裏仙織都非常看重他,咱們水寒殿出一個著名雲錦師也是很光榮的一件事。”
話雖這麽說,心中的苦澀隻有陽蘭自己知道,劍宗立派十幾萬年,還從來沒有出過輔助型修者,這頂“桂冠”注定要落在水寒殿頭上了。
不是劍宗瞧不起輔助型修者,而是它是一個純戰修門派,不應該出現此類修者,那純粹是對劍宗的一種諷刺。
莫醜雖然聽不太懂師尊和師兄他們說的是什麽,卻能明顯看出他們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是針對自己的。
尤其是大師兄,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十歲,頭發幾乎全白了,天知道他在自己身上注入了多大的期望,僅僅隔了一天,就成了一場空,打擊不可謂不大。
看著他們長籲短歎,莫醜咬了咬牙道:“師尊,您傳授我劍陣吧。既然在質上我無法提升了,那就用量來彌補吧。”
陽蘭等人聞言搖頭苦笑,顯然沒把他的話當一會兒事。威力達不到,學的再多有什麽用,頂多給別人撓癢癢,隻不過多幾種撓的方式罷了。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放在提升修為境界上呢,那樣最起碼活的更久點。
殿主陽蘭和大師兄孔世勳實際上已經放棄,任由莫醜自生自滅了。他有一技傍身,最起碼不會活的太累。水寒殿就作為他今後安然度過一生的避風港吧,萬一哪一天他回想起一切,還可以從容的離開這塊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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