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霧引?
簡單來說,就是將本命飛劍置於某個神秘空間進行淬煉,和煉劍陣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明顯霧引的檔次要高上不止一籌,最關鍵的是,本命飛劍是一個劍修最強大的武器,能發揮他的全部實力。
這種奇特的煉劍法雖然沒失傳,但也隻掌握在極少數的幾個大勢力手中。在此之前,人們從沒考慮過劍宗,因為劍宗的劍道側重於劍陣,各大弟子首座所佩戴的實體劍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
可誰又能想到,武靈憂行事不拘一格,竟然把佩劍煉成了本命飛劍,還是通過霧引這麽高端的手段,絕對是劍宗另類中的另類。
貴賓席一隅。
李叔伯眉頭緊蹙,麵色稍顯凝重。
薛雲璿見狀,湊近低聲問:“宗主,有何不妥?”
李叔伯瞥了她一眼,不解道:“武丫頭當初是怎麽加入我們劍宗的?”
薛雲璿陡然一驚,意識到這句話背後的涵義,鄭重道:“宗主,您懷疑靈憂有問題?這絕對不可能!靈憂升任渺塵殿弟子首座之時,她的身世背景還是我親自調查的,清清白白,乃是一棄嬰,就扔在我們山門腳下。後來被當時執勤的渺塵殿主撿到,並撫養長大,可以說是我們劍宗嫡係弟子中的嫡係,您的懷疑毫無道理,如果讓下麵聽到,是會寒所有弟子心的。”
李叔伯長歎了口氣:“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裏麵有太多的疑點,由不得老夫不犯嘀咕。師妹你想啊,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一個女嬰扔在我們劍宗山門處,還不被發覺,本身就很不尋常,再加上她最近表現出的奇異之處,我懷疑……”
“你懷疑當時丟棄她的人後來跟她有過接觸?”薛雲璿是聰明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叔伯點點頭:“不僅接觸一兩次那麽簡單,至少有授藝之嫌,要不然沒法解釋武丫頭的霧引從何而來,我們劍宗曆史上可從未出現過此方麵的人才。”
薛雲璿頓時沉默了,經李叔伯這麽一說,武靈憂身上確實存在太多的疑點無法解釋。這和莫醜的情況又不一樣,李叔伯作為宗主,要為整個劍宗負責。
“宗主,我有個不情之請。懇請將武靈憂的調查延後,無論靈憂背後是誰,但她從未做過有損我劍宗利益的事,現在更是代表劍宗在台上拚鬥。”能讓一向鐵麵無私的薛雲璿說出這種話,看得出她確實非常欣賞此人。
李叔伯應允道:“一切按照你說的做,我也不相信她是隱藏在劍宗內部的奸細,要真是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還是以暗訪為主,就如你所說的,不能讓門下弟子寒心。”
薛雲璿心情沉重的轉身離去,這些年真的是劍宗的多事之秋啊,麻煩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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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散去,一柄造型淡雅古樸的細長劍出現在武靈憂手中,它有個好聽的名字——無塵,是渺塵殿的鎮殿之寶,當然是名聲意義上的,也是一殿弟子首座身份的象征。
除水寒殿之外,其餘各殿弟子首座都有那麽一柄,名字各不一樣,本質也不一樣。武靈憂的這柄無塵可是通過霧引煉劍技法,將其煉成了本命飛劍,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環繞在劍身周圍翩翩起舞的千百顆細小晶瑩的星沙,昭示著這柄飛劍已經有仙劍的雛形。
說到修真界法寶的等級分類,這裏要多說幾句。法寶自下而上分為法器、靈器、魂器和仙器四等,而每一等又分上中下三階。大多數修者所用的都是中下階靈器,偏遠界位則是以法器為主流,比如以前的明霄等等。六大和頂級門派普通弟子是上階靈器,精英弟子則是魂器一等。
仙器就不是看門派底蘊了,而是看個人的機緣造化。理論上講,靈器和魂器都有成長為仙器的概率,當然那概率低的嚇人,可以忽略不計。
其實現在的年輕人多是關注靈器品質的高低,至於魂器和仙器則不是太上心,有很好,沒有也無所謂。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不是法寶的品質越高威力越大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現在修真界的中堅是金丹期修者,元嬰就是高端了。一個金丹期修者盡最大的努力也就能發揮出靈器的七八成威力,魂器的幾十分之一左右,綜合比較,其實沒什麽區別,也就是說再好的武器發揮不出來也白搭。至於仙器一級,不但給自身帶不來多大的幫助,還要提防反噬,有些費力不討好的意味。
要麽說仙器是大乘高手的專用武器呢?
仙器之上肯定還有更高級的法寶,不過感興趣者寥寥,好高騖遠對修行不利。
所以說,武靈憂的本命飛劍幾近仙器水準,人們也隻是驚訝一番,並沒有太過吃驚。想到她大開大合的劍術,人們都暗地裏猜測如果季雲不想在武器上吃虧,必須拿出同等級的寶貝來應對。
果不其然,季雲雙手一合一拉,一柄漆黑如墨,中間鏤空的長劍顯現出來,長度要比武靈憂的略短,寬度稍稍勝之。
熟悉河洛書院的一眼就認出了這柄劍的來曆——墨攻,傳說中的止戈之劍,百分之百的仙器。名氣要比武靈憂的無塵強上百倍,品質也是如此。
人們在為兩位名門弟子的出手闊綽感慨之餘,也不禁充滿期待。仙劍對仙劍,如此場麵多少年沒遇到過了?
季雲輕輕撫摸著墨攻墨玉般的劍身,低喃道:“我把它都祭出來了,武師妹可不要讓為兄失望啊。”
武靈憂耳目通神,聞言淡淡一笑,芊芊玉指輕輕握了握無塵的劍柄,一道寒芒瞬間脫手而出,在空中劃過曼妙的軌跡。
季雲不退反進,手中的墨攻如黑色的閃電,折向突進,重重點在寒芒之上。
兩人身體俱是一震,腳下的地麵炸裂深陷。
武靈憂玉臂收回,穿過虛空中一圈圈劍陣,點點星沙被擦亮,灼燒,無塵仿佛燃起了一團幽火,蓄勢待發。
季雲麵色微變,換左手執劍,點向武靈憂的幾大要害。
武靈憂不閃不避,任由墨攻近身,而無塵此時也蓄勢完畢,帶著厲嘯穿越空間,瞬間來到季雲的胸口。那極大的穿透性尚未及身,就由劍尖傳達至季雲的肌膚。
狹路相逢勇者勝!
盡管季雲有把握在對方的劍穿透自己胸口的同時,也將墨攻送入對方的身體,但這筆買賣極不劃算,又不是生死相搏,何必那麽慘烈。
季雲退卻了,這一退便陷入了無休止的被動。
武靈憂手肘總會不斷出現一圈圈莫名的劍陣,推動著她的手臂不斷做著穿刺動作,無塵已經化作了漫天劍雨,劍劍不留情麵。
這種詭異的用劍方式聞所未聞,但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季雲一退再退,很快就退到了諾大的擂台邊緣,經過陣法模擬,擂台邊緣是無盡的深淵,一步踏空就算輸了。可武靈憂的攻擊卻是愈發的淩厲,連綿不絕。
考驗季雲底蘊的時候到了,隻聽他長嘯一聲,如雷聲滾滾,周圍的氣流都變得淩亂起來。
武靈憂忽然感受到來自身體周圍的威脅,下意識身體一躍,幾乎同時,她原先所在的位置被炸成了一堆瓦礫。
場外河洛書院弟子同時為季雲捏了把汗,季師兄把平時最不屑用的招數都使出來了,還是沒能把那女人怎麽樣,對方也太彪悍了。
不過武靈憂的滯空也讓季雲從連綿不絕的攻擊中得以解脫,他稍微穩住身形,便開始了淩厲的反擊,如果把對方當成女人看待是要吃大虧的。
墨攻中間鏤空的縫隙驀然閉合,在季雲的催動下吞吐著數丈長的劍芒,劍芒不長,卻勝在凝練,猶如實質。
身在半空的武靈憂閃過一劍,也不甘示弱的將無塵向上拋飛,萬點劍光隨著她下落的身形向季雲撲去。
到了這個時候,人們已經隱隱約約看出來一些東西。不管承不承認,武靈憂的實力是要比季雲強上一些的。別看場麵上不分上下,可別忘了,武靈憂是劍宗弟子,她更強的劍陣殺招還沒出來呢。
季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他還想獲勝,必須盡快結束戰鬥,遲一分,他的勝率就減少一分。
這一急便露出了破綻,武靈憂和他糾纏了這麽久,等的就是此瞬間。
無塵格擋住墨攻的一擊,芊芊玉指隱秘的捏了幾個法訣。身體往旁邊一側,她身後的劍陣顯現了出來,散發著微光。
季雲暗道不好,身體頓時抱作了一團,向後翻滾。
轟!
一股氣浪席卷整個擂台,擂台的一角被整個的轟掉了。
而季雲,因為剛才的防禦得當,並沒有受什麽傷。可他現在所站的位置卻是在擂台之外,按照規則,這就算輸了。
季雲看了看腳下,又看了看武靈憂,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知道自己中計了,對方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將他轟出場外,並沒準備硬拚。
武靈憂歉然道:“季師兄,小妹之後還有幾場惡戰,為了保存實力隻能出此下策,還請見諒。”
季雲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拄著劍轉身離去,背影稍顯蕭索,這就是天真的代價。
直到此時,場外眾人還沒從突如其來的變化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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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倒兩趟公交都要站著,昨天一天連出了兩次車禍,車上寫作根本不現實。而且工作調動是短期的,一兩個月左右,沒租房子的必要。
末了小顰還是要說一句,工作優先,那是我的生活來源。盡可能更新,實在沒時間我也沒辦法,請大家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