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磊走進七星大殿的時候,雙手在袖子裏麵都是輕輕顫抖的。
方瑛和元皓把他重新引薦給大家:“嶽掌門,這是我們新認的師弟,如今也是泰山派的人了,讓他坐到本門的席位上去吧。”
嶽清笑著點頭:“這是自然,隻要是咱們七星仙門的朋友,皆可來這裏一起參悟天書。”他一擺手,靠在牆邊的桌椅自動平移到泰山派所在的位置上去,排在元皓之側,“這《金液還丹秘術》我一時間也隻想到這些,第二卷講如何借助天一真水自金丹之中孕化元胎,層次要比第一卷高不少,我不敢妄談,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再講。好了,下麵有請純陽派的道友上台講法。”
他讓出主席位,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純陽派那一邊,純陽四子互相對望,還沒有拿定主意,最終還是水雲子蘇憲祥走了出來,他在入純陽派之前修煉的也是玄門正宗的上乘丹法,道行法力始終都是純陽派最高,他主席位上座下,拿起白陽天書:“這白陽圖解也是玄門正宗的心法,白陽真人乃是鍾離權的傳人,與呂祖同承少陽一脈,說起來與敝派道法同宗同源,很多地方都很相似,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在這麽多高人麵前獻醜了。”
白陽圖解是築基功法,最多最多隻能修到結丹,也就是散仙,隻不過其功法循序漸進,內外兼備,性命雙修,實在是道家無上寶典,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地仙,就算是散仙也是巔峰狀態,準備渡劫孕嬰,聽這個沒什麽用處,不過學了之後,可以矯正改善自己的功法,由旁入正,也頗有效果,並且等回山之後,傳授給新晉弟子,最好不過。因此蘇憲祥講得極為詳細,包括用功的年月時辰,真氣穴位,動作姿勢,內景外景,全都講得詳細備至,大家聽得也極是認真。
嶽清則悄然退場,來到偏殿,李昆吾比當年老了許多,頭發竟然已經花白,雖然麵上氣色還好,到底掩飾不住一股衰頹,看著嶽清的目光有些局促和複雜:“嶽掌門……”
嶽清笑著擺手:“師弟不必如此,想當年你我二人琴笛雙絕,笑傲雲海,何等默契?咱們都不是外人,你有話直說便好。”
李昆吾默默地在嶽清對麵坐下來:“師兄,我……”他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雙手卻不停地發抖,將茶水都潑灑出來,忽然下定決心,將茶杯放回桌上,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嶽清麵前,帶著哭腔哀求道,“嶽師兄,懇請你看在咱們昔年同門學藝的情分上,救我一救!”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嶽清把他攙扶起來,“我不是說了麽,咱們同門學藝百餘年,不看你的麵子還要看師父的麵子,你也不用像外人那樣,有什麽要用到我的,盡管直說罷。”
李昆吾帶著哭腔:“我、我也不知怎地,就闖了彌天大禍了!我不怕師兄您笑話,我這人向來膽小,隻想過無人打擾,自在逍遙的歲月,哪怕不能成道飛升,也要圖一分清靜。這些年我都在祁連山隱居,那裏還有一個地仙姬繁,住在天狗崖,原本與我兩部相犯,後來他在武夷山被你和女殃神擒住,不但教訓了一通,還收了他的天藍神砂,此人回山之後,時常切齒,揚言必要報仇,我怕他因我是五台派出身,遷怒於我,於是便帶著弟子到岷山去隱居。”
嶽清笑道:“你確定那姬繁說的是要來找我報仇嗎?”
李昆吾一愣:“我時常看見他夜裏在天狗崖上祭煉法寶,有時趕上月圓之夜,他便用功之後必要直天大罵一氣,有時幾次還將他煉得神雷胡扔亂打,炸得下方峽穀裏麵石崩樹折,想他由鬼仙修入地仙,縱橫天下數百年,除了在師兄您這裏吃過一次大虧,還有何事能把他氣成這樣?”
嶽清道:“我料他不敢罵我,況且他要找你報仇,早就找了,以他的心胸和手段,焉能容你平平安安搬家到岷山?”
李昆吾心裏不以為然,表麵上唯唯諾諾:“師兄說的是,便是我先入為主,看花了眼,也未可知啊。”略頓了頓,又說,“我搬到岷山之後,卻是也過了一段愜意的安生日子,隻是不巧白犀潭那位辣手仙娘,當初因在南海打殺了純陽派的弟子,被她師父懲罰,囚禁在寒潭地下,原本說要滿足九年的,隻是韓仙子心軟,聽說又已經跟你們和解,接連減刑,前不久由人求情,就給放了出來,經此一事,她恨透了七星仙門,聽說我搬到岷山,便要尋我晦氣,趕盡殺絕,隻因韓仙子說我雖然出身五台派,但與別的妖邪不同,向來不曾為惡,因此不許她動我,畢真真雖然不滿,卻也隻能暫時隱忍,暗中另尋機會殺我。”
嶽清樂了:“兩家都是我結下的仇人,師弟你可給我背了不少黑鍋啊。”
李昆吾歎氣道:“是我無能,唉!若是咱師父還在世時,誰敢這樣欺負咱們?”
嶽清端著茶杯,稍有些嚴肅地說:“可憐師父白白做了慈父,卻養出一大群逆子來!”
李昆吾看他動了怒火,嚇得不敢吭聲,直到嶽清讓他說話,他才繼續往下講:“我剛開始也不知道畢真真要殺我,那辣手仙娘動手殺人之間,毫無動靜,甚至還要以美色安人之心,乘著對方得意忘形之際驟然出手,將敵人禁住,然後肆意嘲弄汙辱個夠,再取其性命,若是對方能夠伏罪認輸,求得她的寬恕,還能保住元神轉世投生,否則的話皆要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嶽清點頭:“這倒確實是她的作風,那他又是怎麽對付你的?”
李昆吾道:“那天樊兒即將結丹,為保萬全,特地去天山采雪蓮回來,我打算為他煉上一爐丹藥,哪知回來的時候遇上我昔日的仇人寒山妖道鍾量,樊兒不是那妖道的對手,幸虧新近煉成了一雙百毒化血刃,勉強抵擋,且戰且退。等到了岷山,正好被畢真真看見,便上來幫忙,先幫著樊兒逐走了鍾量,然後反手便把樊兒困住,逼他跪地服輸,按照她說的那般,立下重誓,洗心革麵,棄邪歸正,第一件事便要背棄師門,反過來助她殺我。”
正在這時,龍虎童子又從外麵跑進來:“師父,外麵又來了客人,由前些日來的麻婆婆領著,說是叫做苗楚芳的,他們還帶著石生他們,韋蛟和隨引都受了重傷,連石生也受傷不淺,據說是被麻婆婆和那位苗姑姑給救下的。”
嶽清掐指一算,已知因果:“去找許師姐,讓她接待一下吧。”打發龍虎童子出去,又繼續問李昆吾他的事情。
李昆吾道:“畢真真讓樊兒背師,樊兒自然不允,畢真真便將他用法術禁住,然後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斬下來,還揚言等砍完了手腳四肢,還要開膛破肚,看看樊兒的心肝是不是黑色!等我發覺趕到的時候,反而的左手五指已經全被砍掉,右手也隻剩下一根小指,畢真真將斷肢用一個玉盤托住,懸在樊兒眼前,讓他親眼看著這些骨肉一塊一塊地離開身體,也幸好正因如此,斷肢都沒有毀壞,我悄然趕至,上來先將玉盤奪下,再用當年跟毒龍尊者換的接骨金丹續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樊子拉過來,扯過雙手,給嶽清看上麵的傷痕:“如今雖然接上,經脈氣血到底虧損,非但真元無法接續,甚至運轉不靈,與殘疾無異。”
樊子外號叫做小金童,外表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模樣,一雙小手伸出來白白淨淨,十分可愛,隻是九根手指都有傷痕,屈伸動作之時,也十分僵硬,嶽清捏了捏道:“無妨,待會給你幾顆混元金丹,不出半月,就將虧損都補回來,甚至還要勝過從前。”
樊子欣喜萬分地爬跪在地上給嶽清磕頭:“多謝師伯賜藥之恩!我終於能好了!”
嶽清讓他起來,然後問李昆吾:“畢真真跟隨韓仙子修行多年,又有當年大溟真人韓霄留下來的火月叉、西神劍等好幾件寶貝,師弟你能鬥得過她麽?”
李昆吾臉上微紅:“我自然是不怕她的,隻是很快我們的鬥法就驚動了四野,不遠處的白馬坡妙音寺裏又飛來兩人,其中一個是畢真真的師妹醜女花奇,這人也還罷了,另一個是個才剛會走路的嬰兒,長得白白胖胖,好像年畫上的娃娃,下手卻是真狠,即會峨眉派的嫡傳劍術,一手佛門神通更是厲害無比,竟隨身帶著佛門最厲害的波羅神焰,連破了我好幾件法寶,我鬥不過他們三人,隻好帶著樊子逃走,被他們三人隨後急追,那小孩放出萬丈佛光,竟然將天空布滿,其中又暗藏波羅神焰,我們隻好順地疾飛,雙方鬥法之際,炸碎了一塊峭壁,結果放出來一個積年老魔!”
——以下不算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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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幾章,戲路跟前麵的稍有不同,大家是愛看啊是愛看啊還是愛看啊?
其實不管是鬥法還是講法,每一章我都寫的很認真的,希望大家不管愛看還是不愛看,都要說出來告訴我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