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雷頓發呆,巴達維沒有打擾。看了看時間,見離空間震蕩風暴的暴發越來越近了,便走過去提醒鳳九淵道:“先生,再過20分鍾就得遭遇空間震蕩風暴了……”下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鳳九淵一擺手,道:“急個鳥,才三級,震不死人!”巴達維有些無聊,正打算離開,見思菊走了過來,便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沒想到思菊叫住他,問道:“還有沒有更近的路回鬼摩界?”
巴達維一愣,道:“這個,目前已經探明的航道隻有兩條。佛羅界不準許我們通行,隻有走這條航道走了!”
思菊道:“帕伊爾頓也不知道?”
巴達維道:“這個,我沒有問過!”
思菊道:“那麻煩你問問他,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鳳九淵回身問道:“又怎麽了?”
“剛才我和柔柔聯係上了……”她下麵的話還沒有說完,鳳九淵就急切地問道:“她說什麽了?”
思菊看了看他,似乎在評判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否足夠,然後才緩緩地道:“她說,她說山南道再一次爆發流民暴亂!”
“……”鳳九淵一怔,然後揉了揉耳朵,看了看雷頓和巴達維,這才問道:“什麽東西?流民暴亂?”
“柔柔是這麽說的……”思菊道:“想來不會有假!”
鳳九淵猛地一拳捶在控製台上,大罵道:“這群狗曰的,到底想要怎樣?”又道:“以前說是有彌羅境在背後唆使,現在呢?看來他們當真是賤性不改呀!早知道當初就將他們一氣屠了幹淨。哼,那內閣是什麽章程?”
“柔柔說,內閣擬定派那拉勇為征虜大將軍,負責征剿事宜,但大都督不同意!”
鳳九淵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問道:“祈原學為什麽不同意?”
“原大都督的意見是那拉勇是皇上欽命的第一戰區大總管,肩負著拱衛鳳凰界出入門禁的重任,不請旨不能調動。”
鳳九淵聽祈原學是這樣說的,明顯鬆了口氣,問:“那祈原學是什麽章程?”
“祈原學提議由索哈牙出任征虜大將軍。他的理由是索哈牙曾跟隨你征剿過上一次的流民暴亂,富有經驗,可堪大任!”
“那內閣沒有同意?”
“還不知道!”思菊道:“估計程序才走到這一步,內閣還沒有討論通過!”
鳳九淵原地踱了幾步,道:“不行,這時候我不得不說話了!”說著,就動手在控製台上操作了起來。可是沒忙幾下又無奈地停了下來,罵道:“去你娘的,什麽時候不好爆發,偏偏選在這時候?”
眾人朝主控屏上一看,才知道空間震蕩風暴的先頭潮汐已經到了,嚴重影響了亞空間通訊的穩定性,讓他根本不能與鳳凰界建立起聯係。
思菊安慰道:“好了,你用不著擔心。如今是國富民強,區區流民暴亂不過是疥癬之疾,礙不了大事的。”
鳳九淵想了想,隻得點頭道:“但願吧……”
不得不說,有些事情真的隻能是但願!
就在鳳九淵一行頂著空間震蕩風暴朝著鬼摩界航行之時,一紙由山南道送來的加急奏折連夜遞進了內閣。
因為最近事情多,武定中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每天吃睡都在中書省,一旦遇有加急公文,就及時處理,不敢有所延誤——這也是自打從佛羅界傳來皇帝已經不在鳳凰界,成天呆在鳳鳴宮裏裝病的不過是個冒牌貨後,他才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原本已經過了寅時,見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他這才打了個哈欠,到新打理出來的裏間去小眯了一會兒,沒想到剛躺下,當值的參事(內閣的當值辦事人員,沒有參讚機樞的權力。)就又敲響了門,說有山南道送來的十萬火急的奏報。
武定中一驚,猛地仰起身來,問道:“奏報呢?”也來不及穿衣,靸上鞋就去開門。
參事遞上奏報,武定中也來不及看封皮上的火印,一把撕開,又才知道沒有光,看不見,叫道:“燈,燈……”參讚忙把燈燭點了上。武定中湊近一看,見啟頭竟是寫著:山南道總督喀什裏瀝血泣報……而整封急報果真是用血寫成的,短短不過幾百字,隻說流民勢力,短短幾天之內已經暴增至數百萬,如今西平府已經被暴亂的十多萬流民所困圍,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之中,城內隻有守軍三萬,民心也很浮動,不知道能堅守得了幾時,隻盼朝廷早發援軍雲雲……
看完之後,武定中一抖奏報,下意識地就說:“走,進宮……”剛踏出門,又才想起窩在鳳鳴宮那位根本就是假的,作不了主,不免頓足一歎,道:“皇上耶,你怎麽就選在這時候外出呢?”再看了看手裏的奏報,知道不能再拖了,就對參事道:“你立即派人去通知史大人、張大人……”他一氣把內閣要員的名字都點完了,然後還加上了大都督祈原學的名字,道:“讓他們趕緊來內閣開會,一刻也不能拖延!”
參事忙領命去了。
武定中匆匆換上了衣服,就趕回到前廳裏來。值夜的參事們知道有大事發生,所以命雜役挑亮了燈火,看上去恍似白晝一般。
武定中回到自己的公廨中,捏著喀什裏的奏折發愣,心裏盡想著應對之策。
第一個趕到內閣的是大都督祈原學。他的府邸離青華門近,自然比其他人快上一腳程。進門之後,也顧不上客氣,就問道:“武相,發生了什麽大事?”
武定中把奏報遞給他道:“看看吧……”說完,這才長長地歎了口氣,不言不語。
祈原學素來不是個激動的人,看完奏報後,猛地跺腳道:“前天我說什麽來著?要快,要快,可你們……唉,隻盼喀什裏能夠守得住,要不然,要不然山南道可就完了!”
武定中是真怕聽關‘山南道完了’這幾個字,猛地一抖,道:“這,不至於吧?”然後才招呼祈原學坐上,並命人上茶。
祈原學道:“你看看,奏報寫得這麽急,這麽短,而且都是用血寫的,若是緊急不急,至於這樣子麽?”
其實武定中也知道,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急也沒有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對策,要不然山南道一旦糜爛,後果不堪設想。祈原學當然也知道這一點,牢騷了幾句就坐了下來,道:“我看,咱們今天晚上就必須得拿出個決議來,明天不是有大朝會麽?最好把征虜大將軍的任命通過了,皇上雖然不在,但可以請皇後領著皇太子殿下臨朝嘛。這又不是沒有先例,你說呢?”
武定中嗯了一聲。腦子裏飛快地盤算著這樣做的得失。
不一會兒,丁秀也來了。見祈原學已經先他一步到了,明顯一怔,起手朝武定中一禮,然後才對祈原學道:“大都督倒是跑得挺快嘛!”兩人私下裏有芥蒂,這麽一句話也算是打過招呼了。作為回應,祈原學也隻是點了個頭,顯得淡淡的。
丁秀看完奏報之後,不假思索地道:“我估計山南道已經完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扼守住傳送陣。還有,山東、山西和山北這臨近的三道也必須加強戒備。必須立即行文給第六戰區,讓他們先向這三道派出重兵協守。山南道既然已經爛了,那就讓它爛下去,但其他各道卻是絕不容有失!”然後又說哪個戰區的哪幾個督衛府的兵力可以調用。
武定中隻是聽著,沒有開口。
大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都來齊了。武定中見大家都在將奏報的事討論,輕咳一聲道:“先安靜一下。丁大人,你是兵部尚書,先說說你的意見吧!”
丁秀把先前所說的複述了一遍,道:“丟了的就讓他先丟,總歸是能奪得回來的。沒丟的那就一定要保住,要不然局麵就會越加的糜爛下去!”
武定中就看著祈原學,道:“大都督以為呢?”
祈原學道:“我讚同丁大人的方案,並提議由索哈牙擔任征虜大將軍,領兵進剿山南道暴亂的流民!”
中書待郎(內閣副相之一)史箴道:“征虜大將軍的任命必須得經由皇上聖裁,皇上尚未回歸,這樣做是不是太倉促了?”
丁秀道:“史相,不倉促不行,再這麽拖著,萬一流民躥出山南道怎麽辦?再說,這事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讚成的,也有不讚成的,局麵不免顯得有些混亂!
武定中覺得丁秀的話說得有理,如今鳳九淵不在,國家恰逢大亂,沒道理守著規矩而不去治亂。若是鳳九淵一年不歸,那豈不整個鳳凰界都得被流民給禍害了?想到這裏,便道:“至於規矩製度麽就先不談了。還是討論一下防控策略……”他的主調一定下來,爭論之聲立即停止,有計的獻計,有策的獻策,都說了開來。
到天快要亮的時候,內閣絕大多數成員同意了大都督府的提議,任命索哈牙為征虜大將軍,將征調第三、第四,兩個戰區將近六十萬的兵力進行此次的征剿大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