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周圍的亮度帶走,這並不是幻覺,而是魔炮在放射的過程中會產生強烈的光芒,這種光芒會讓眼球受到強烈的刺激,進而主動地改變晶狀體透光率,令眼球對光線的敏感度降低。這樣的後果就是眼中隻留下了那一道最亮的光,而周圍的事物就會變得很模糊,就好像有人把燈調暗了一樣。
明亮度超過了眼球所能適應的限度的魔炮仿佛成為了這個世界中唯一的光,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灌進了那個已經被炸開的大窟窿中。在這一刻,這座國安的地下總部竟然在微微的顫抖著,像是地震,又像是在痛苦的呻吟。
光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給別人的感覺卻好像是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在元素歡喜的尖叫聲中,所有圍觀者的耳朵都像是報廢了一樣,除了不斷的蜂鳴之外,什麽都聽不到。當光柱漸漸變細最終消失的時候,修煉場另一側的所有觀眾都有種災後餘生的感覺。
能活著,真好。
不過現在可不是感歎人生的時候,小楚扉月剛剛的那一次攻擊的威力有目共睹,絕對已經超過了任何一個人類所能承受的上限。劉思倩甚至在懷疑這個星球上究竟有沒有這種能夠承受下那一次攻擊依然還能活下來的生物。至少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不可能。
站在話筒前,劉思倩的嘴巴張開、閉上、閉上、張開,卻找不到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麽。魔炮已經發射,人已經沒有,自己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指責小楚扉月麽?人都已經被轟成渣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但訓練場之中的小楚扉月卻不這麽想,那個人渣他還沒虐夠呢,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他。
站在自己的魔法陣構成的魔法炮台內,小楚扉月對著牆上的那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招了招手。一個渾身渣土的人形立馬就從洞中飛了出來,十分狼狽的跌落在小楚扉月的麵前,就像是一條餓的沒有了力氣的死狗。
哦,這條死狗的身上還穿著一套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鎧甲,不過手裏的巨劍卻已經掉了。
場外,劉思倩差點驚喜的喊了出來。原來小約瑟夫梅森沒有啊,這真的是太好……呃?
卻看到小楚扉月毫不留情的一腳提在了小約瑟夫梅森的身上,之前那種好似飛機突破了音障的爆鳴聲再一次出現,空氣被極限的壓縮後形成的衝擊波一閃而逝,而小約瑟夫梅森的身子又一次嵌在了牆壁上,而且這一次的姿勢更加的銷魂。
而這一次,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從牆壁中掙脫出來了。
楚扉月究竟想幹什麽……這樣的疑惑剛剛在劉思倩的心中升起,之前那種無比耀眼的亮紫色光芒便再一次出現,重重的轟擊在了小約瑟夫梅森……身旁的牆壁上。
這一次劉思倩看得很清楚,小楚扉月的魔炮很準確的轟擊在了小約瑟夫梅森的身旁,距離他的腦袋還不到半米的距離。緊接著,世界仿佛又一次變暗,蜂鳴和地麵的顫抖也再一次出現,一切就像剛才一樣。在強大的魔炮的衝擊下,結實的混凝土完全成了一個笑話,被粉碎得徹底到仿佛連渣都無法存在的程度。
當光芒平息時,一個直徑在三米以上的橢圓形的大洞出現在了小約瑟夫梅森的腦袋右側,同樣是深不見底。而且這一次更幹脆,沒有了之前的飽和轟炸,混凝土牆壁上的創口還保留著棱角。創口的內側極度的平滑,就像是被用打磨機打磨過一樣。
如果不是小約瑟夫梅森被撞進了牆壁,摳都摳不出來的話,他一定會被剛剛的衝擊波吹飛出去的……
第二發魔炮過後,所有的觀眾都已經摸不清小楚扉月的想法。他究竟想幹什麽?為什麽連續兩次攻擊都故意的打偏了呢?
不,不是兩發!那種令人驚懼的亮紫色光芒再一次出現了,帶著那種無比恐怖的氣勢,第三次轟擊在訓練場的牆壁上。同樣的,距離小約瑟夫梅森的臉很近很近,甚至比上一次更近!
眼看著能夠輕易粉碎自己的攻擊擦著自己的腦袋貫通而過,感受著被魔炮帶起來的颶風積壓著全身各處的痛楚,這種感覺究竟是怎麽樣的,恐怕就隻有還在接受者炮擊處刑的小約瑟夫梅森才會懂吧。
當魔炮的轟擊成為常態,就算是在驚人的場麵也會被當做習以為常。就像日本地區就算碰到再大的地震也可以做到不慌不忙的撤離那樣,當震顫、轟鳴、耀眼的亮光一次一次的亮起,大家對它的畏懼也在減輕著。當心態被放平之後,大家才開始對小楚扉月那不停地轟擊的目的進行猜測。
但隻有劉思倩和劉鎮國,或許還有在場的視力強化者和精神強化者能夠注意到,小楚扉月每一次炮擊的時候,炮擊的邊緣距離小約瑟夫梅森的腦袋就會近上那麽一分。這一次一次的轟擊,正在不斷的蠶食著小約瑟夫梅森腦袋旁邊的牆壁。從之前的半米,已經到了隻剩下薄薄的一卡距離。
這種毀滅的危機一次一次的降臨,然後又一次一次的擦肩而過,但卻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精神壓力,完全可以將一個人的所有意誌壓垮。此時,小楚扉月的意圖已經基本明了,他沒有打算殺死小約瑟夫梅森,但卻在用這種方式一點一點的壓榨小約瑟夫梅森的戰鬥意誌,並且把所有壓榨出來的東西都碾碎成渣。這樣的話,就算不殺他,他也基本是廢掉了。就算還能拿的起劍,穿得上鎧甲,隻要這一道劃過視野的亮紫色再一次出現,他的精神也會立刻崩潰的。
小楚扉月那發泄式的魔法炮擊終於停了下來,這個時候的訓練場的牆壁已經完全不能看了,以小約瑟夫梅森為中心,周圍一圈全都是各種各樣的斜切圓,就中間和下方還是保存完好的。就連小楚扉月自己都不知道這裏的地下究竟被自己打出來了一個多麽深的窟窿,不過保守估計也在千米以上。
畢竟,是被幾十發魔炮不間斷直擊打出來的嘛,雖然其威力隻相當於最基本的元素轟擊的程度,小楚扉月完全沒有去用心,但魔炮就是魔炮,它的威力可是沒有摻任何水分的。
當那道亮紫色的閃光終於不再出現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鬆了一口氣,感覺一隻壓在心口的那塊打石頭終於被搬走了,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作為那種程度的高頻度炮擊的見證者,他們的精神壓力同樣巨大。甚至已經有些還沒有畢業的學員將這次訓練場內的決鬥當成了高層對他們的一次施壓,告訴他們這個國家內真正強大的異能者究竟是什麽樣子的,防止他們出現吊兒郎當的心態,不好好學習,以後會出什麽岔子。
當然,劉思倩和劉鎮國完全沒有料到小楚扉月竟然會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的事實,這些國安部的萌新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那麽作為這場決鬥的另一個參與者,小約瑟夫梅森現在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呢?
小楚扉月順著地板上被犁出來的痕跡來到了小約瑟夫梅森的麵前,抓著他的頭盔一把將他從牆壁之中扯了出來。在將小約瑟夫梅森扯出來的同時,已經不堪重負的那一塊牆壁也終於崩潰成了滿地的碎渣。
捏著小約瑟夫梅森的頭盔,小楚扉月大概是感覺手感不太好,所以他抖了抖手腕,將頭盔從小約瑟夫梅森的腦袋上揪了下來。他的身體掉在了地上,就像軟泥一樣平攤在了那裏。小楚扉月低頭看了看還算完好的頭盔,一甩手將它扔得遠遠地,然後用自己的踢了踢小約瑟夫梅森的臉,小心的問道:“喂,你死了沒?”
但是小約瑟夫梅森受到了眼中的精神傷害,現在眼睛裏完全沒有神采,看起來就跟傻掉了一樣。就算被小楚扉月用鞋子在臉上踩了兩腳,他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過這個樣子也在意料之中啦,畢竟小楚扉月最初的目的就是要給小約瑟夫梅森留下一個他永遠永遠也忘不了的心理陰影。現在看來,他的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小楚扉月聳了聳肩,頭頂上突然“叮”的亮起了一盞小燈泡。他蹲下身來,從無盡世界中拿出了水筆,在小約瑟夫梅森的臉上寫寫畫畫了一番後,便朝著訓練場的另一邊走去。
看到小楚扉月走過來,原本屏蔽兩邊區域的幕牆也自動上升了起來,將兩邊重新連通。劉思倩走了過來,問道:“他沒事吧?”
“大概,最開始的能量彈轟炸頂多隻能把他震懵,還傷不到他。之後的魔炮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沒有對他進行直擊。”
“那就好,沒死就好。對了,你在他臉上寫什麽了?”
“離得這麽近你不會自己去看啊,懶死你的了。”小楚扉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劉思倩這才來到小約瑟夫梅森身邊,低頭一看,立馬就笑的好像癲癇了一樣。
「我是豬」三個大大的漢字,豁然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