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被打得很慘,飛得很高,但實際上楚扉月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實力差距太大了,哪怕楚扉月在靠近神月依的時候身上隻有最基礎的常駐性護身魔法,也就是元素鑽星盾,也不是神月依可以擊破的。
楚扉月隻是順著神月依的攻擊的力道,和神月依拉開了距離,好仔細觀察她現在到底是處於什麽狀態而已。
比起楚扉月,現在的神月依顯然更加的不妙。她的身上現在纏繞著揮之不去的紫黑色氣焰,要不是頭發沒有倒豎起來,她現在就和邪惡的超級賽亞人沒有什麽區別。
楚扉月眨著眼睛,每眨一次眼睛就切換一次觀察世界的方式,換了好幾個角度之後,楚扉月直接鎖定了神月依身上的這股黑氣的來源,就是她的雙眼。
神月依在炸毛,在爆發,在凶巴巴的想要發飆,而在她臉對著的正前方,楚扉月卻笑得很開心,感覺就像是買了十多年的彩票,終於中了大獎的老彩民一樣。
楚扉月之前一直都在納悶,神月依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就算是在最初覺醒的時候被嚇怕了,也不應該變得像現在這樣,直接轉型成一個想要毀滅世界的大魔頭吧?
如果正常的情況不可能,那就要大膽地去設想不正常的情況。比如說,神月依是被不知道誰給陰了。
別看神月依是星主,是這個星球的主人,在她的頭頂上可是還有星球守護者和星球狩獵者這兩撥人呢。一個是在守護著藍月星,一個是要吞噬藍月星,這兩撥人的一切鬥爭可以說完全就是圍繞著神月依在進行的。
以前,神月依沒有覺醒,藍月星就像是一幢沒有主人大敞著門的宅子,誰都可以在裏麵居住。然後有一波強盜過來,想要把這棟房子拆掉,拿磚塊、拿木材,把任何可以拿的東西都拿走。原本就住在這裏麵的人肯定不樂意啊,所以這兩撥人就打起來了。
架沒打完,房子主人終於回來了,手裏還拿著鑰匙。這一下子,雙方衝突的焦點就從控製區域的爭奪變成了對戶主的搶奪。希望守護房子的那一方當然是希望戶主趕緊把門鎖上,把那些強盜徹底轟出去,而強盜們呢,它們的想法可能要更簡單一些,那就是——殺了戶主,讓戶主帶著鑰匙一起失蹤!
要是戶主是個可以溝通可以交流的小可愛,那事情就簡單多了,隻要好說好商量,估計戶主也不希望看到強盜破壞自己的房子。可惜不是啊,這個好不容易回來了的戶主完全就是一個不聽說不聽勸的熊孩子,不光如此,這個熊孩子還有著十分嚴重的暴力傾向,脾氣還壞的不行,看什麽都不順眼,竟然跟那些強盜走到了一路,想要把自己的家給砸了。
這一下可就壞事了,那些強盜一看這種情況怎麽可能不順杆子往上爬。他們立刻蠱惑了不成熟的小戶主,將各種武器塞進了她的手裏,然後樂嗬嗬的看著她自己砸自己家的房子。
因為這些行為完全是戶主自己
在做的,那些一直以來都在保護著這座房子的住客們也沒有好的辦法,隻能躲在一邊絕望的看著這一切,並且寄希望於或許有其他人可以出麵,阻止戶主的愚蠢行為,或者讓戶主重新恢複理智,恢複正常的思考方式。
這,就是楚扉月看到神月依眼中的那團黑氣時,自然而然知曉的情報。
到了楚扉月現在這個層次,已經無所謂前期考察了,因為對因果的解析已經到達了極深層次,有許多東西,就算之前對其一無所知,隻要看上一眼,也可以順著因果線知道它的前因後果了未來的發展趨勢。也就是說,楚扉月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什麽前因和後果,他需要的,隻是“看到”,隻要能夠看到病灶,這個病是怎麽來的,要怎麽治,治好之後的病人會是什麽樣子,這些東西世界會直接告訴他的。
現在,神月依身上問題的根源終於暴露出來了,那麽接下來楚扉月要做的,就是簡簡單單的,把這個病灶從神月依的身上拔除,就可以了。
“定!”
心隨意動,力由心生,簡單的發音演變為金色的符號,顯化為囚籠,直接禁錮了神月依所在的一整片空間,將身披光焰張牙舞爪的神月依連帶著她眼中的那一團黑氣,一起凍住了。
緊接著,楚扉月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踩著勻速的步伐,走到了連同思想都停滯了的神月依麵前,將自己的手按在了神月依的眼睛上。
“給我出來!”
萬能的心相之力瞬間就幫楚扉月完成了剝離的工作,等到楚扉月將手從神月依的眼睛前挪開時,原本滯留在她的雙眼中,已經和她的眼仁徹底融為一體的黑氣已經被他不差一絲一毫的剝離出來。
已經被凍住的神月依暫且先不著急處理,楚扉月現在正在饒有興致的端詳著手中的小黑球球。通曉因果的能力讓楚扉月直接知道了這一團黑氣的來曆,也讓他對某人的機關算盡不由得產生了一點點欽佩之情。
“轟石,你藏得可真夠深的。”
“嗯……或者,你更喜歡我稱呼你為,‘虛空意誌的引路人’?”
當楚扉月把“虛空意誌”這四個字完全念出來的時候,他手裏本來應該是被凍住了的小黑球突然爆炸了。但是這種爆炸完全就是作用於黑球本身的自爆,對楚扉月產生不了任何的威脅。或者說,小黑球這一次爆炸唯一的目的,就是將自己炸毀,不給楚扉月留下任何的線索。
可惜,它碰到的是就連時間都能自由操縱的楚扉月,楚扉月揮了揮手,就把小黑球的時間倒退回了它還沒有自爆的時間點,然後再一次捏在了手裏。這一次,楚扉月長了記性,把它自爆的能力也給封起來了。
“別那麽著急走嘛,‘虛空意誌’是吧?我知道你在看的……聽我一句勸,別來銀河係,這裏是我罩著的,OK?”
一股強大的意誌從小黑球的內部勃發,在震蕩之下,本來應該凍得結結實實的空
間竟然出現了鬆動的跡象。重新奪回一小部分活動能力之後,小黑球朝向楚扉月的方向出現了一個極簡畫風的五官——就是一張圓臉上隻有兩個眼睛一張嘴,看起來就像是emoji表情包裏的滑稽。
“虛空永不止步,宇宙終將歸於虛無。沒有人能夠阻擋虛空前進的步伐,誰都不會例外。”這張漫畫臉開口說話了。
因為對話的對象就是傳說中的虛空意誌,哪怕是守護宇宙的神族也奈何不得的大敵,楚扉月倒沒有再用像是對待神月依那樣的玩笑性質的態度去展開對話。但是哪怕如此,其實雙方也沒有什麽好講的,頂多是雙方互撂狠話。
畢竟別看楚扉月現在幾近萬能,可萬能之力也是有局限的,如果對象是席卷整個廣域宇宙吞噬過無數星團的恐怖虛空,那楚扉月的能力可能還真不怎麽好使。
頂多是能夠給虛空意誌製造一些大麻煩的程度,可要說讓虛空意誌就這麽認慫,放棄繼續吞噬更多星球的想法,這不現實。
“好吧,看來我要去神域一趟了。再多添一個父神級的高手,你確定你扛得住?”
“個體的存在,毫無意義,你我終將歸於一體,不分彼此。”虛空意誌無比莊嚴肅穆的回答道。
楚扉月不禁有些生無可戀,他倒是想要嚐試著和虛空意誌交流一下,畢竟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宇宙霸主級別的大佬。但是誰知道這家夥是死腦筋啊,啊不對,用死腦筋都不足以形容這家夥的邏輯思維了,這完全就是一台複讀機,除了一遍一遍的重複自己的意圖之外,就是在不斷地試圖衝破楚扉月手掌心的禁錮,想要像對付神月依那樣直接附到楚扉月的身上。
最後,楚扉月隻能帶著一臉的不耐煩,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小黑球,連帶著將其中所含的虛空意誌一起抹去。
將真正導致神月依黑化的病根消除掉後,楚扉月低著頭,思索著這件事背後的意義。
略加分析、努力思考、嚐試理解、前後貫通,幡然醒悟……媽耶,涼了呀。
虛空在宇宙中就像是一團漫無目的的飄蕩的浮遊生物,隻會對靠近自己或者自己靠近的目標發動攻擊。要不是它的生長和擴張完全就是野蠻無序的,可以做到八麵開花,一旦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可以把一整個星團全都汙染吞噬,虛空其實是一種挺佛係的宇宙奇觀。唯有一種情況可以讓虛空在宇宙中進行有目的性和方向性的前進,那就是在遙遠的星空之中,存在著一處已經被激活的虛空道標。為了回收這枚道標,虛空將會朝著道標所在的位置定向移動,順道吞噬沿途的一切。
道標的存在可以為虛空提供一個準確方位,但哪怕是把道標毀掉,單線程的虛空依然會先抵達道標曾經所處的位置,然後再回到過去那種無序擴張的狀態。現在,虛空道標已經在藍月星上出現,就算楚扉月現在把這個道標給毀掉了,虛空依然會直朝著藍月星,或者說是直朝著太陽係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