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如往日一般平靜的上午,趙王府卻不太平靜。
“找不到?繼續找!我根本不信這世上會有毫無破綻的人或者事兒。”朱高燧的麵容有些扭曲。
“是,王爺!”站在他下方的兩個人在答應的同時,身體都在顫抖。他們太清楚這位名聲上佳、交遊廣闊的王爺在麵對辦事不力手下的態度了。
看見眼前這兩塊廢料,朱高燧就有些生氣。讓他們查一點消息都辦不到,還能做什麽?正準備發怒的時候,卻聽到了孟賢求見的消息。
“怎麽了?”朱高燧剛見到孟賢就迫不及待的發問。
“王爺,有人派遣刺客去刺殺唐少哲,但是卻敗在了唐少哲手中。被捉後,自盡了。”孟賢說話簡單明了。
“哦?那麽是誰派人去刺殺唐少哲的呢?”朱高燧不假思索的問道。
孟賢卻是神秘的笑一笑,道:“王爺,重要的不是管誰派的刺客,而是‘紅袖招’眼下發生了人命官司。”
“恩?你是說……恩,不錯,人命官司一定要慎重。我大明正刑明法,人命關天的大事萬萬不可輕忽。調查應該仔細些。
“該查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我們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恩,你拿我的拜帖去一趟順天府吧!督促一下。人命關天呀!”朱高燧的臉上泛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孟賢會意的點點頭,笑道:“屬下一定會認真督促順天府辦案的。”
“說句閑話,這人會不會是別人嫁禍給我那妹妹呢?畢竟,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來與唐少哲有過衝突的隻有‘如意坊’,而它的背後是富陽侯府。”朱高燧饒有興趣道。
孟賢笑道:“屬下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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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順天府的人後,唐少哲又不得不對潤玉等人瞎扯一番昨晚自己勇鬥刺客的故事。一個智勇雙全、福至心靈的偉岸形象慢慢誕生在他的自我描述中。
潤玉當即決定,稍後就在大堂中開始宣講此事。不但要講,而且要講的比唐少哲更加精彩紛呈。唐上仙大戰凶殘刺客,想必這件事會將唐少哲的名頭更推向一個高峰。
尤其要強調這個刺客是刑部海捕公文中懸賞了六年的滅門慘案製造者。如此,‘紅袖招’也將在這段最新故事發布後,聲名再上一步。
潤玉滿心歡喜的離開了,酈兒卻留了下來。單獨麵對唐少哲後,剛才一直沉默的她先是無言抽泣,後來更是泣不成聲。
無論唐少哲怎樣安慰、百般哄勸也毫無效果。酈兒隻是死死抓住唐少哲的衣襟,一臉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的模樣。
“生離死別,人生至悲之事。酈兒幼年失牯,已經嚐過一次,實不想再有重複。雖然奴知道唐公子並非常人,即使遇險也可以化險為夷、遇難成祥。
“可是,奴還是很後悔不在公子身邊。僅看這件內/衣胸口處的破損和血跡,奴就能想到此番凶險程度絕非公子口中的輕描淡寫。
“酈兒隻是一個尋常小女子,受不起這等驚嚇。請公子應允奴留在身邊。即使幫不上什麽忙,但在刺客暗劍來襲、千鈞一發之際,奴卻可以身擋之。
“得蒙公子垂憐,奴於生死早已看淡。然,奴卻愈發看不得公子有一絲一毫傷損。奴知曉仙凡兩別,不敢奢望終生廝守。
“公子遊曆紅塵試煉完成之時,也即與奴緣盡之日。在此之前,奴實不想再離開公子半步。試煉間驚濤駭浪,奴願與公子同身當之。”
唐少哲原本還有些頭疼女孩子很是麻煩,抓住一點小事兒就不肯放手。可是聽完這一席話之後,唐少哲那點想法早已煙消雲散。
此刻,他雖看不見酈兒低頭神情,卻感受地倒濃濃情意。他輕輕抬起酈兒低垂的臻首,果不其然,早已珠淚橫流。
唐少哲輕微歎息一聲,揮手間已是拿出一方錦帕。溫柔的幫酈兒拭去小臉上麵的淚水後,唐少哲搖頭道:“好好一個小美人兒,卻就這樣泡湯了。”
凝視片刻後,看著酈兒純潔無暇的一雙眼眸,唐少哲俯身過去將千言萬語化作一吻,印在了酈兒的櫻唇之上。良久,唇分。
“酈兒,從今往後,不許你再叫我唐公子。”
頓時,唐少哲就感到自己懷中初聞此言的酈兒身體一僵。他心中感歎,口中卻絲毫沒有停頓的繼續說下去。
“你叫我少哲吧!”
這話剛剛出口,唐少哲就感到了懷中佳人渾身發軟。唐少哲隻得緊緊將之擁在懷中,深怕自己鬆手後,酈兒就會軟倒在地。
“…那…唐公…不…少哲,我在私下這樣叫你就可以了。當著別人,奴還是叫你唐公子好些。行嗎?畢竟,奴的身份……”
唐少哲直接打斷,道:“不,無論人前人後,都叫我少哲吧。這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名字。記住,往後,你隻有一個身份,我的女人!”
於是,擁酈兒在懷中的唐少哲就不得不感受到胸口被淚水淹沒是什麽感覺了。
“女人,還真是水做的呀!”
雖然最後哄的佳人破涕為笑,可是唐少哲卻不得不再換一件衣服。雖然酈兒紅著臉討要衣服想為唐少哲親自去浣洗幹淨,可唐少哲卻不肯給。
“這件衣服,我不想洗。美人淚、杯中酒,都是難得之物,我想留下來做個紀念。即使往後真個離別,也算是個念想。
“恩,說起念想,我還真忘記了一件事。來,酈兒,我攬著你,我們一起對著這個紅光閃爍的小點兒微笑。對,就是這樣。”
“哢”
一張淚中含笑、宜嗔宜喜的小臉與唐少哲的臉頰緊緊依托。於是,這一刻成為永恒。
“對了,酈兒,你不怕那東西麽?傳聞中,那可是攝人魂魄封印在其中成為奴婢永生為我唱歌的法器呀?”
“奴,求之不得。”
“……你看,這是我們倆人的影像留念。其實這裏麵封印了一個絕品畫師呢,專門為人畫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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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樂18年,冬,臘月二十七,未正二刻,現代北京時間14點30分左右。
“世子,屬下得到最新消息,唐少哲在‘紅袖招’中和三位當紅頭牌有些糾纏不清。此人自出現之後,始終呆在青樓之中,怕是有些寡人之疾。”唐慕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恩?望羨的意思是?”朱瞻壑眉頭一挑,輕聲詢問道。
“世子也已觀其行、察其言,對此人有了足夠的了解。慕以為,若要得用此人,就應當投其所好。即便一時無礙,也可安插下一枚棋子在他身邊。”
朱瞻壑聞言,麵上微笑漸漸斂去,似乎想到了什麽:“這……”
“世子在遲疑什麽?天下絕色甚多,何必執著於一女子身上?”唐慕堅定的勸說著。
“可是,本宮殫心竭慮多年卻未曾一嚐所願。難道竟要讓出去?”朱瞻壑似乎很是猶豫不定。近日因為心中時常閃出《夢幻誅仙》中花弄影的音容笑貌,他正在搖擺不定。
雖然命令手下人多方打聽‘合歡派’這個名字,可是卻也知道怕是白費功夫。那麽能夠抵償心中念想的眼下也唯有一人而已。可現在……
“天下大事與一女子,孰輕孰重?還請世子明辨。”唐慕雙手成揖,滿麵正色,非但語氣嚴肅,神情更是凜然。
朱瞻壑很明顯知道他在說什麽,但卻有些猶豫。唐慕也不催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決斷。
在室內來回踱步的朱瞻壑,不知走了幾個來回後方才下了決心似地猛然站住,斬金截鐵道:“望羨,你說得對。這件事你去辦,本宮有些執著了。”
“世子英明。慕,定當將此事處置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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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酈兒,唐少哲卻依然在頭大。原因也很簡單,就是麵前的來人胡展。
“…呃…你是說,你要拜在我門下?”唐少哲很是頭痛。
“是的,弟子請求拜在上仙門下。今日聽聞您遭遇了刺殺,雖然萬幸無事,可是卻足見您身邊沒有人服侍。”胡展神色鄭重。
“可你拜在我門下做什麽呀?再說,我門下有人了——沐睿。就是那個年青人,最近也隻是因為養傷而不在我身邊。唐少哲著急的解釋著。
“他是您門下行走,弟子卻是要拜在門下出家修真的。甚至弟子為了遠離俗世的紛擾,可以將家業全部處理掉。隻求師傅恩準!”胡展很是堅決。
“那怎麽可能?可我不會修……”唐少哲差點說禿嚕了嘴。
“什麽?”所幸胡展沒聽明白。
“我是說,本派可不會隨意收下弟子修真的。此路之艱辛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稍有不慎就是魂飛魄散。。”唐少哲隻得慢慢圓話。
“弟子不怕艱難,隻求師父收留。”胡展繼續大禮參拜在地上。
唐少哲麵帶古怪之色,卻搖頭道:“你雖有心,我卻不能應允。何況此時我在俗世曆練修行,也不能收弟子的。”
胡展抬頭懇切道:“師傅在俗世修行,可有什麽弟子可以出力的地方?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傅若有什麽不方便去做的事情,不妨交給弟子去辦。早日完成世俗曆練總是好的。”
是啊,是好的。完成了之後你就要拜師了。唐少哲有點腹誹,剛打算拒絕,卻在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恩,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一點事情需要交給你去辦。不知道你可否順利完成?”唐少哲也變得很是鄭重。
胡展再次叩首,誠心誠意道:“弟子敢不效死?無論刀山火海,必不負師傅所托。”
你倒是會順杆爬,直接咬住‘師傅’這兩字不肯鬆口了吧。算了,叫就叫兩聲,反正也不會對我造成啥惡劣影響。
“恩,這件事實這樣……”早先托過潤玉打聽,現在唐少哲很是清楚,當下就將所有問題交待的清清楚楚。
“……哦?此事小事一樁,師傅敬候佳音即可。”胡展毫無壓力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