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熟悉的旋律,記憶中多麽幸福甜美的聲音,邢峰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在今時今日,竟然還能聽到這首流芳多年的歌曲。
不知不覺地,邢峰的腳步距離傳來歌聲的位置已經越來越近,當他走過街道的一個拐角,也終於見到唱這首歌的女人。
這是一個頭發顯得很是蓬亂的女人,大概二十歲左右,小臉髒兮兮的,可女人的化妝技術顯然並不高明,眼毒的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她麵上髒兮兮的浮沉是被有意抹上去的!
這種現象邢峰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見過許許多多的女人,將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臉蛋兒,讓人賞心悅目的臉蛋兒,塗抹得花花綠綠,或是風塵仆仆,這樣做的目的無外乎一點,就是更好的保護自身!
世界變天了,曾經的規矩,曾經的律法,甚至曾經的道德底線,在這裏已經被踐踏的體無完膚!
在這女人身旁,還有個長著一張苦瓜臉的六旬老者,手中持著個類似風笛般的樂器,邢峰認得,正是這個世界的一種樂器,名為壺笛。
邢峰隻是在這個老者身上掃了一眼,就分辨了出來,這人並非玩家,隻是一個尋常的原住民而已。
不過那個女人,不用問也知道,必然是玩家無疑,否則又怎麽可能會唱出原本那個世界人盡皆知的經典金曲?
邢峰站在原地,背負著雙手,完全沉浸在歌曲帶給他的回憶當中,記得父親最喜歡這個女星的歌曲,連帶著他和小妹邢研也耳濡目染,年紀親人,邢峰感覺眼角有些瑟瑟的,鼻子也有些發酸,這一晃,已經兩年多了,也不知回歸原本世界的父母親人,如今過得怎麽樣,亦或者……是否真正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邢峰閉著雙目,同樣也將領域力量收斂起來,對這鬧事中的一切喧囂充耳不聞,隻有那唱得雖然不算動聽,但卻能打動人心的歌曲。
可突然,聲音戛然而止,隨之傳出的卻是一聲女人的驚叫。
邢峰聽了出來,驚叫聲,正是先前唱歌的那個女人發出的。
他陡然睜開雙目,卻見到三個年輕男人正圍著那故意將麵龐弄得髒兮兮的女人。
“周少爺,就是她,今早我不經意瞧見她在城外的一處小河畔洗臉,那皮膚叫一個白啊,長得也美,後來她又故意將臉上塗抹得風塵仆仆,頭發也搞亂,實則是個真正的大美人啊!”
一個下巴上長有一顆黃豆粒般大的黑痣的青年,對著另一個穿著華麗的人低眉順眼道。
周文錦露出饒有興致之色,神色輕佻的道:“你,抬起頭來。”
這個周文錦身穿一襲白色長衫,腰間佩戴熒光內斂的寶玉,頭上戴著紫金發冠,整個人的氣質中充斥著優越感。仔細看的話,與周文慶還是有幾分相像的。加上他的姓氏,出自誰家,自然不需多做解釋。
那女人卻始終垂著頭,雙肩有些顫動,雙手攪動著衣角,顯得很躊躇不安。
突然飛來一腳,將這女人踹得踉蹌後退數步,跌坐在地上。
女人對先前那下巴上生有一黑痣的男人怒目而視,而這一腳,也正是他踹出來的。
“混蛋,周少爺叫你抬起頭來沒聽到嗎!”那下巴上生有黑痣的青年指著女人大聲喝罵,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
場中總共三個年輕人,不算周文錦和下巴上生有黑痣的這二人,還有另一個年輕男子,可對這一幕卻是冷眼旁觀,眼中帶著憤然,顯然並不滿那奴才的做法,不過所謂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因此也並沒多說什麽。
“陳忠,對待女人不能太粗魯,被一個男人記恨倒沒什麽,殺了了事,可若是被一個女人記恨,且是漂亮的女人,那可就麻煩了,殺之可惜,留之為患啊!”
周文錦不陰不陽的說,接著他不動聲色的冷笑道:“還不快拿點水來幫這位姑娘洗洗?”
周文錦的話音落下後,不用下巴上生有黑痣的陳忠行動,一旁酒樓中的掌櫃打扮的留有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便主動端著一大盆水出來,走到周文錦身前抽搐著一張菊花臉說道:“周少爺,水,小人這裏有水!”
這時陳忠趕忙上前,撇著嘴哼哼唧唧道:“狗東西,還真會拍馬屁,知道我們周少爺是現任家主最中意的天才子嗣,稍後的繼承者大比,哪怕是大我們少爺近二十歲的周文慶,甚至第一高手周文杉,哪怕在實力上能強出一籌,可也毫無機會與我們少爺爭奪家主之位!”
那酒樓掌櫃立即陪笑著應承道:“那是那是,誰人不知,周家的文錦少主實為不世出的天才,等日後到了周文慶、周文杉那般年紀,豈不是要縱橫整個碎亂星海!甚至內部海域都擋不住我們文錦少主!”
……
對於旁人毫不加掩飾的吹捧周文錦似乎十分受用,滿麵的理所當然之色。
那掌櫃說話的同時,陳忠卻不敢怠慢,趕忙接過一盆水,就要朝著摔倒在地的女人潑去。
可水是潑出去了,但目標卻並非是倒在地上的女人,而是……周文錦!
一大盆水,將周文錦淋了個落湯雞,而此時場中除邢峰以外的所有人,都齊齊呆若木雞,大氣都不敢喘。
那周文錦更是滿麵的難以置信之色,看看自己狼狽的身上,甚至上麵還掛著幾片爛菜葉,再看看在一旁有些發愣的陳忠,意識逐漸回歸,也愈加的氣喘如牛。
“陳忠……好你個放肆的奴才,你好大的狗膽!”
“不是,少爺,不、不是我,就算是借奴才一百個狗膽,奴才也不敢如此不敬啊!我看一定是那個女人從中搞鬼!”
周文錦聞言覺得很有道理,眼中也充斥著狐疑之色。
可就在周文錦思考問題,想從倒在地上的女人那邊看出什麽端倪時,卻突然感到連上一熱,接著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一疼,感覺左半張臉似乎在明顯變得腫脹,分量明顯增加,再看陳忠,此時正露出滿麵的難以置信神色,看著自己的手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此時他雙腿在打顫,甚至順著褲腳流淌出些許透著黃顏色的粘稠液體,一股異常嗆鼻的味道頓時讓場中圍觀者齊齊捂住了鼻子。
周文錦此時也覺察出端倪了,自己身為七重天強者,而這陳忠,卻僅僅有二重天修為,彼此之間的差距,簡直可以用熒光與皓月來形容,可就是這二重天的修為,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卻分毫都察覺不出來?這怎麽可能!
盡管心中懷疑,但周文錦卻不容自己的麵子受到踐踏,沉聲喝道:“將這奴才拖回去,杖斃!”
跟在周文錦身旁的另一個青年立即抱拳應了聲,抬手便去拿陳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