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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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狼狽為奸

“我根本沒做什麽。那麽多人拋頭顱灑熱血,最終埋骨他鄉,而我……大將軍不要再拿此事說笑了。”

“怎是說笑?上至天子王侯,下至販夫走卒,能為國效力,無論生死,都是不折不扣的英雄。你雖沒有殺敵浴血,但你的功勞非同一般,是四兩與千斤的對決。就像狼與狽……狼若想圍攻大的獵物,總會帶上狽。狽雖行動不便,可是所有的狼都要聽從它的號令。有了它,狼群才能大獲全勝……”

“你是想說我們是……‘狼狽為奸’?”

千羽翼一怔,對上她的一本正經,忽然大笑:“好個狼狽為奸!可是狽雖聰明,前腿卻特別短,如果不借助狼的力量,就無法行動。而狼雖強悍,沒有狽,亦難以大獲全勝……”

望住她的目光微有閃爍,仿佛星光要躍出雲層:“既是如此,你可願……”

“大將軍……”洛雯兒突然意識到他要說什麽,急忙打斷他。

今晚的情形有些詭異。

洛雯兒盯著手中的碗,千羽翼則欲言又止,轉而對著窗外的黑出神,良久方道:“縱不論是否出謀劃策,單憑你救了本將軍……”

“大將軍,我隻是不願欠別人的情而已……”

映在牆上隨著燭光跳躍輕微顫動的高大身影似是猛的一滯,也便是這一滯,詭異的氣氛頓時消散。

“大將軍已救過我兩次,這一次又因我而身陷火海,若真有個什麽閃失,無涯有失棟梁,我怕是也難辭其咎。我本就沒有什麽可以報答大將軍,若是再連累了大將軍,縱然苟活,餘生何安?”

“餘生何安?”千羽翼默念,忽而輕笑,笑聲已是冰冷:“好個‘餘生何安’!”

抬腿便走,然而隻邁了一步又停下:“奏章已上,有什麽話,且同王上商議。”

目光斜睨:“把藥喝了,本將軍不想帶一具死屍回去!”

“大將軍……”

正向門口飄飛的袍擺就這樣戛然而止。

“這個……還請大將軍收回……”

千羽翼微偏了頭……

那顆天下獨一無二的夜靈星正靜靜的躺在她的掌心,因為有了燭光,它看起來就像一顆普通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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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錯了什麽嗎?千羽翼怎麽氣鼓鼓的走了?雖然他沒有回頭,但洛雯兒完全可以想象他的臉有多臭。

不過他那人一向喜怒不定,她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回神之際,發現藥碗還捧在手裏,早已涼透了。

洛雯兒皺皺眉,將碗放到床邊的小幾上,重新躺下。

頭愈發暈了,竟有點忘記剛剛他說了什麽,自己又回了什麽,不過有一種感覺隱隱約約的在心底探頭探腦。

她不是不明白,隻是……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唇……

她雖來自現代,但並非不保守,無論在怎樣的時空,男人對女人實行這種親密接觸到底為了什麽?而且他幾次三番的救她,亦因她身負箭傷,此番又奮不顧身的衝入火海,難道隻是單純的英雄熱血?還有這些日子裏即便條件艱苦,她亦是受到的特殊照顧……

可是……為什麽?

她來曆不明,他不是沒有過懷疑,甚至屢次冷嘲熱諷,隻是他那樣一個狠厲霸悍的人,卻從來沒有對她實施任何刑罰倒照拂有加。

或許用小凳子轉述的陶老頭的話可以解釋這一切怪異……這是因為太過饑餓而且從早到晚麵對一群散發著汗臭的爺們結果突然看見了一個稍微正常點的女人的正常反應。

想到這,不禁發笑。

或許她真的要永遠留在這個時空吧,如果這樣,有個身份倒是好的,隻不知無涯國主能給她什麽獎賞,她又要如何才能在這個時空生存下去?

因為不了解,所以即便展望未來也隻得到一片茫然。

手在枕下摸了摸,掏出手機。

一陣叮叮當當的音樂過後,現出一群小狗的合影。

那是她義務照顧的五隻流浪狗。

因為剛生下來便被丟在福利院門口,她對所有被拋棄的小動物都有著格外的憐憫。她曾想把小狗們接到家裏照顧,可是季晴川狗毛過敏,於是她隻好將它們安置在愛狗協會。

她摸著那幾張毛乎乎的小臉,看著它們永遠單純的眼睛。

不知道那個狗舍能不能承受這次地震,自己“消失”了,將來會有誰接替自己照顧它們?

還有老板和芳姐,還有……季晴川,不論如何,他們都是關心自己的,至少曾經關心過,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在找她嗎?這麽多天過去了,她是不是已被定性為“失蹤人員”?

忽的突發奇想,但凡大災難或者是無故失蹤的人是不是都像她這樣被莫名的送到了某個時空?她會不會在某一天遇到同樣在這次大地震中失蹤的人?

一個大大的噴嚏打斷了她的思路。

有東西從枕底滑了出來,是那個犀角樣的物件。

她握著它,觀察了半天,也弄不清這到底是什麽。不過既然是自己從那個世界帶來的,她也舍不得扔。而且這東西像玉似的光滑溫潤,對著光看時,半透明的內裏還有淡紅的花紋流動,說不準是個寶貝,待有時間打個孔戴脖子上好了。

想到這,再次掏出那個她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墜。

如今,就算親生父母出現怕也再無法找到她了吧。

心煩意亂。

將東西收到一邊,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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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好像看到一絲光亮,柔和且強烈。

洛雯兒還在想,房裏點著蠟燭,怎麽還會有額外的光亮?

可是她實在病得迷糊,意識隻是清晰了片刻,又模糊了下去。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燙不傷被冷藏一顆死星。苦苦的追尋茫茫然失去,可愛的可恨的多可惜……”

手機驟響。

她習慣的接起,“喂”了兩聲。

那邊卻掛了。

又是騷擾電話。

洛雯兒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看到她的南瓜床頭燈依然在盡忠職守,燈座上的時間是淩晨兩點四十。

七點起床。

她心裏默念著,再次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