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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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和你拚了

逃吧……

可是能逃到哪去?她能逃得出嗎?就算這些都可忽略不計,千羽翼……誰來幫她打聽千羽翼的消息?

千羽翼,你在哪?

忽然很想撲到那個寬闊的懷抱裏大哭一場。

想念他的粗獷,他的體貼,他略帶著薄荷清香的汗氣,想念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他舍身忘死的相救,想念他對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在她耳邊落下的每一個吻……

若是那一夜,她沒有讓他離開,會不會就沒有這場莫名的別離?

若是那一夜,她沒有聽信那句謊言,今日是不是就可與他共度團圓佳節?

曾經,她屢遭艱險,他都不顧一切的找她,而今,換她來找他。

若能重逢,她一定要對他說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一定要告訴他,她想他……

可是千羽翼,你到底在哪?

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來。

她就這樣一邊哭一邊走,絲毫不顧過往行人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甚至還有不懷好意的調笑。

天地悠悠,人群熙攘,而此刻的她,卻是那麽孤獨,那麽無助。

迎麵有人走來,似是不小心的撞了她一下,她並未在意,繼續向前。

然而忽的精神一凜,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間……

立即轉身:“有賊!抓賊啊……”

伴著她這一聲喊叫,人群立即往兩邊散開,滿眼的擁擠霎時化作一條寬闊大道。

洛雯兒一怔。

然而就在這一怔之間,那個被剩在道中間的小賊忽的加快了速度,一溜煙的化作一個移動的小點。

她急忙跺跺腳,奮力追去。

自是用了千羽翼教的輕功,隻覺起步的瞬間,兩側人群的頭發都被她帶得向著前方橫飄起來。

然而很快的,人群化作陪襯的彩色背景,進而變成一抹淡色,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隻有風自耳邊刮過,扯了她的頭發,向後飄散。

不知不覺的,身邊好像多出個物件,漸漸進入了視線的邊緣。

微瞥了眸……竟是莫習,依然是一副風流瀟灑的模樣,足下生風,卻仍不忘搖著扇子,衝她笑眯眯道:“幾日不見,輕功有長進啊。”

懶得理他,移開目光,繼續注視前麵的黑點。

這個小賊,功夫不錯啊,可既是如此,為什麽要偷她的八文錢而不去幹更大的事業?要知道,王宮可是富得滿地黃金呢!

“雲彩,不如我們比一比,看誰能先追上那個小賊,若是你贏,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若是我贏,我就……”

“好!”

洛雯兒幹脆應下,足下發力,就向小賊奔去。

千羽墨唇角一勾,自是不肯落後,足尖一點,便落在洛雯兒身側,還多出了半個身位,然後偏頭衝她微笑。

洛雯兒麵色一沉,發力……

千羽墨扇子一搖,攆上,照例多出半個身位……

再發力……

再攆上……

二人你追我趕,不知不覺的,小賊的身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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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兒停下腳步,驚見他們已經來到了一條小溪旁,四圍竹樹環繞,涼風習習,端的是一片美景。可是……賊呢?

回頭怒視千羽墨,但見千羽墨搖著扇子,環顧四周,亦是滿麵驚疑:“咦,人呢?”

溪水潺潺,歡快而靜謐,可是洛雯兒心裏的火卻在噌噌上漲。

她死死的盯著千羽墨,忽的上前一步……

“公子……公子……”

這工夫,郎灝扛著胡綸趕來了。

胡綸一跳到地上,就彎著腰,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好像省時又省力的那個不是他。

“公……公子,你們也太……

話音方起,就見洛雯兒一巴掌拍在千羽墨腦袋上,怒喝:“看你幹的好事!”

趕來的二人均是一僵,胡綸氣都忘喘了,卻率先反應過來,遽然跳起,一指洛雯兒:“大膽,你竟敢打王……”

“怎麽是我的錯?”千羽墨委屈的摸著腦門,及時出言蓋過了胡綸的憤怒:“你不是也把人追丟了?再說,是你在追人,又不是我。”

“你……”洛雯兒怒不可遏:“若不是你偏要插一腳,我早就追到他了!”

“未必吧……”千羽墨悠閑的搖起了扇子:“若不是我,你的損失怕是要更多。”

自衣襟抽出那張存根,搖了搖。

洛雯兒方發現,自己藏在胸口的已然算作作廢的銀票也不見了。

“錢莊,是隻認銀票不認人。如此,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呢?”千羽墨搖著扇子:“隻是區區八文錢……那個小賊也太沒眼光,你頭上那簪子,豈止八文?”

沒人看到郎灝眼角一抽……

郎灝一向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此番竟有如此大的動作全是因為他的主子擔心佳人過度傷懷,便委他以重任。

這招果然有效,怎奈他命不好,成了一個“沒有眼光”的小賊。

而他的主子卻仿佛與此事無關一般,繼續慢條斯理:“然而區區八文錢,卻要勞動我這麽大的人物……雲彩,你說,這筆賬又要怎麽算呢?”

“你……”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藏了錢,更知道隻有八文……原來他隻是在戲耍她!

洛雯兒氣得眼圈發紅,忽然衝上去,一把搶過那張存根,撕得粉碎:“現在你滿意了吧?”

千羽墨搖了扇子,剛要說話,手中卻是一空……扇子亦被她奪下。

“搖搖搖,搖什麽搖?又不是夏天,裝什麽風流名士?”

上好的玉骨折扇,價值千金,就這麽畫了道弧線,翻了兩翻,“咚”的一聲掉進溪裏。

“洛、洛、洛……你、你、你……”胡綸震驚,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什麽你?不就是賠錢嗎?我賠!”

氣洶洶的往回走,但見千羽墨的影子又跟著她移動,頓時轉身:“別跟著我!”

然而……

“我沒告訴你別跟著我嗎?你怎麽跟口香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口香?”

千羽墨似是不解,忽的上前一步,頭一低……

微彎的唇瓣就這樣擦過她的憤怒……

風輕,雲靜,樹止,水凝……

“是挺香的……”

千羽墨抬了頭,鳳眸一彎。

一切都仿佛定成了一幅畫,還是被雷劈過的,就連郎灝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也裂開數道深痕。

然而,卻有一聲厲吼如颶風般撕破凝固,撕破靜止……

“莫習,我和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