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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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一語雙關

千羽墨微微一笑,也不回答,隻邁步向她走來。

清風起,卷著楓葉,翩翩而落。

秋意寒,攜著殘香,點點生涼。

卻有一人,仿若穿花拂柳般的走來。鳳眸含春,唇銜淡笑,風流溫雅,魅惑叢生。

他走到她麵前……

擦過她身邊……

她聽到他笑著說:“傻瓜……”

語音輕輕,似是在告訴她答案。

語氣柔柔,似是含著某些難以言說的情愫。

然而也未及細想,便見他拾了案上的紫毫,飽蘸了金粉,飛身而起……

“哇……”

“啊……”

“嘩……”

“天呐……”

在眾人的驚歎中,雪袖翻飛,一蹴而就。

仿佛隻是眨眼的工夫,千羽墨便重新落回到她麵前。

她抬眼一望,隻見深藍底鑲金邊的匾額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天香樓。

龍飛鳳舞,瀟灑遒勁,風流蘊藉,倜儻無雙。

眾皆讚歎。

千羽墨卻渾不在意,隻一瞬不瞬的看住洛雯兒:“我記得,還有百金……”

洛雯兒本在為那三個字暗讚,亦覺得此名甚是恰當,卻忽然聽到這麽煞風景的一句。

這百金的獎賞,原計劃也是要問他借的,他是要借此敲詐她嗎?

沉了臉,抬眸看他,卻見他勾唇一笑:“不若……換個獎賞?”

“什麽?”

低了頭,充滿矛盾與複雜的水沉香的氣息就這樣淡淡的落在她的發絲上,隨風輕擺。

他的聲音很低,仿似耳語:“供我吃,供我喝,讓我開心……”

“一輩子!”

最後三個字,擦過耳邊,如流星落雨,轉瞬即逝,卻有淡淡的清香,繚繞耳畔。

洛雯兒抬了眸:“就這麽簡單?”

千羽墨笑:“就這麽簡單。”

仔細的觀察了他的神色,不像有詐,方鬆了一口氣:“成交!”

然後丟下他,到一邊收拾東西去了。

“主子,主子,”胡綸湊到千羽墨跟前:“你說她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

千羽墨轉了目光,笑:“你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

“我……”胡綸語塞。

千羽墨也不理他,搖著扇子慢慢的走了。

人群漸散,天香樓的掌櫃領著雇工進樓參觀了,就連暉國公子也找了個借口溜了,各小國的來人更是去別處看熱鬧了,唯剩下茳國公子一行人立在原地,沒人搭理。

有心上前找茬,怎奈那幾個雇工也不是好惹的,再說他們也發現了,這是在無涯的地盤,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就得吃大虧,反正來無涯亦是打算玩樂,待找機會,再去拜拜無涯的王後,討些臉麵是要緊。

眼看著夕陽西下,估摸著怡紅樓的姑娘們又要開工了,於是搖著扇子,往燈紅酒綠處而去。

有人看見,他們踅進了一條小巷。

然而再也沒有人看見,他們從那條小巷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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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開心的一天,可是到了晚上,那二人吵起來了。

原因很簡單,洛雯兒決定天香樓開張後就搬到酒樓去住,千羽墨堅決不允許。

於是唇槍舌劍,看得胡綸膽戰心驚。

他自是站在主子這邊的。

本來嘛,一個女人,獨自住在酒樓,這成什麽樣子?雖說是女扮男裝,可是日子久了難保不露餡。再說,她身為一個女人,不在別院裏等著主子,還要主子去酒樓看她麽?而最最關鍵的是,主子現在若是看不到她,就會心情不好,就會寢食難安。而且,根據他的最新發現,他覺得主子在宮裏忍了那麽七天,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讓她覺出他的重要性,結果今日突然出現,你瞧,多光彩!多拉風!什麽事不都結了?可是她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糊塗?她那腦袋難道是個木頭疙瘩?

洛雯兒的腦袋當然不是個木頭疙瘩,她之所以強烈想要搬出去,是因為她找了工匠在酒樓的一個房間的牆上鑿了個洞,正琢磨著弄個帶密碼鎖的門裝上去。連製鎖的人她都想好了,就找那個天下第一巧手丁子峻。

將來,她要把賺的銅錢換銀子,銀子再換金子,換珠寶,都藏到牆裏頭去。

銀莊是信不過了,到時再來幾次她前腳存,後腳莫習就把銀莊買下來的事,她是受不住的。雖然說二人要四六開,可是誰知銀子到了他的手還能不能拿出來?還是放在自己身邊保險些。

而那個房間就做她的臥房,她睡覺都要摟著錢櫃睡,這樣才踏實,可是莫習偏偏反對。

他憑什麽反對?

“你吃我的,穿我的……”

“莫公子,我很快就可自力更生了。若是你非要我留在這,豈非還要啃你的肉,喝你的血?”

千羽墨的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這還是洛雯兒第一次看到一向巧舌如簧的莫習竟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她有些得意,可是不知為什麽,還有一點隱隱的不安。

“你一個人,不安全……”

“有什麽不安全,婉瑩會跟我去,還有……”

話至此,忽見千羽墨繃緊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這頓時讓心中的不安變作警醒。

從開始爭吵到現在,千羽墨一直端坐桌邊,單臂架在桌上,手裏捏著扇子。而這會改了個姿勢……斜靠在椅上,一隻手臂搭在椅背上,一隻手擺弄著扇子,一副悠閑模樣,再開口時,已是換了話題。

“酒水都備好了?”

“就是你上次帶我去的那家,已經說好了,每日兩桶,天亮前就送來。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自己釀的好,隻不過眼下沒這人手,以後再想辦法。”

千羽墨點點頭,又問:“碗碟也都準備齊全了?”

“早就齊全了,用的是奉興窯的。”說到這,皺了眉:“若不是你把酒樓弄得那麽豪華,我根本就不用出這麽多銀子置辦碗碟……”

千羽墨依然點頭:“銀子是我出的,不過你既是說了,現在便記你賬上……”

“你……”

不給她發言的機會,又連問了幾句,方慢悠悠道:“還算周到,不過你好像落了最重要的一樣……”

洛雯兒仔細想了一番……似乎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就算暫時漏下的,也是無關緊要的,若是需要,日後經營時再補上,還會有什麽“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