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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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鎮店之寶

隻要有了神龍血,天下便沒有無法實現的心願。

他的生命,他的財富,他的……

得神龍者得天下!

哈哈,他還有何懼怕?

隻是水晶球一旦沉睡便需要來自神龍的介質引動方可蘇醒,然而這如此隱蔽封閉的暗室,要如何滲入介質?莫非……

他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光燦……隻有這身衣服來自無涯,可是他已經在屋裏待了半天,卻不見水晶球有任何反應。

皺了眉,回憶此前種種,忽的盯住袖子……

心情激動,手指顫抖得不受控製的牽起了右側的袖子。

流光浮動,他能看到的,隻是上麵的珠寶折出的璀璨。

似是無甚特別,然而就是在揮袖之際,奇跡發生。

到底是什麽,引動了水晶球的蘇醒?

他努力平靜心情,滿臉抖動的紋路在光芒流動間漸漸恢複成深淺不一的溝壑。

無涯倒果真與神龍有緣,此番,竟又是出現在那裏。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場祥瑞,豈非是提前預示此兆?卻是被他忽略了,結果錯過了兩年的時間,不過……

好事不怕晚,回來便好。

眯了眸,再次望向天邊。

那顆星正在急速閃動,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興奮。

千羽墨,此等要事,你是知,還是不知?

然而已是無關緊要了,神龍重現,便如石破寒冰,必定會攪動漫天風雲。

你們這些芸芸眾生,肉眼凡胎,且看看這蒼茫大地,到底誰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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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香樓正式開始營業,洛雯兒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到底錯過了些什麽。

因為鬥香大會,因為她意外奪魁又成了史無前例的“香凰”,更因為期間險象環生,可謂跌宕起伏,可是給了人們無數談資,導致《京城采韻》由月刊臨時變成了每日刊發的“報紙”,日售一萬,還被人搶著看。所以即便大會結束,街頭巷尾整日整夜所談論的依舊是這場盛會,依舊是洛掌櫃的過人風采。

千羽墨曾笑她,如今可是賺得缽滿盆滿了,縱然不能彌補“毒藥”的損失,關鍵是這仗義疏財的名聲,可謂是風頭無倆了。

的確,目前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就是她如何舍了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萬萬兩銀子隻向王上求了個心願的段子,在茶館酒肆裏頻頻演繹,可謂聲淚俱下。據說盛京的戲班子正在以這場鬥香大會為背景,以她為主要人物排演大戲,而這場“洛掌櫃疏財救義士,弱女子困境顯高潔”則是重頭戲。更有人說,此戲尚未開演已經火爆,昌盛戲班子連明年的檔期都排滿了。

洛雯兒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熱血,竟然拉動了盛京的經濟,無涯國主是不是應該給自己頒個“商業標兵”、“巾幗紅旗手”之類的獎章?

她這邊方動了心思,那邊聖旨就到了。

倒不是真的是這等現代詞匯的稱號,而是抬了隻鑲寶嵌翠的金蟾,足有兩尺大小,拿水晶罩著,純金的底座上是摞得小山一般的“吐”出來的金錢。就那麽敲鑼打鼓的送來,又宣了聖旨,特意說明要將此物作為鎮店之寶。

晚上見了千羽墨,她有些憂心忡忡。

千羽墨便刮了她的小鼻子:“擔心什麽,那麽重,自是‘鎮店之寶’,有誰能偷了去?”

她稍稍放了心,看著瞪眼鼓腮的金蟾,皺皺眉:“雖說金蟾有招財納福之意,總歸生得太凶了點,不如‘招財貓’,既可招財進寶,模樣還討喜……”

“招財……貓?”千羽墨目露困惑。

這個時空,大約還沒有這等卡通物件吧。

她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準備遮掩過去。可是千羽墨纏著她,非要她說個究竟。

洛雯兒倒覺得他並非好奇,而是……

這個家夥,最近愈發的放肆了。

她招架不住,隻好招供。

千羽墨想了想,笑:“這個好辦,明日便叫丁子峻做一個送來,放到你床頭,刻上我的名字……”

“為什麽要刻上你的名字?”

“你難道不覺得,我就是你的招財貓嗎?”

話音未落,頭一低,便封住了她意欲反駁的小嘴。

洛雯兒搖搖頭,努力甩去昨夜的記憶。

她最近發現,自己有越來越多的時間想起那個魅惑的狐狸,然後每每清醒之際,便發現自己的唇角詭異的彎著,弄得路過的人都拿奇怪的目光看她,仿佛她是個癔症發作者。

她急忙加快腳步,離開那群好奇的人,可是心思又不由自主的跑到了那隻狐狸的身上。

昨夜,她氣喘籲籲的守住防線,他惱恨無比的咬了她的肩頭:“你一定是給我下了迷藥,讓我欲罷不能,卻又這般折磨我,你同我有仇嗎?”

如今,她倒覺得是他給她下了迷藥,否則他們怎麽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同他在一起,她是愉快的,輕鬆的,總覺得特別有精神,可以去做許多自己想做的事。也會擔心失敗,卻不懼怕,因為他總會守在她的身旁,是如他所言的“三尺之距”,看著她,支持她,在她累的時候扶住她,鼓勵她繼續向前。

每當她念起他的好,總會想起千羽翼。

他們也是幸福的,因為他果真張開一雙巨大的羽翼,為她遮擋所有的風霜雷電,暴雨驕陽。她像一棵無憂無慮的小草,單純而快樂的生長著。

那個時候,她也曾想過若是沒有了他她該怎麽辦,但隻是想而已。因為從種種跡象來看,她將來的生活就是高門大院的翼王府。那個時候,她的敵人不是與他的分離,而是會一同過門的尚可頤。

閑暇時,她不停的設想該如何像穿越小說裏的女主那樣進行各種宅鬥。

也曾恐懼,恐懼的不是對方可能層出不窮的招數,而是她,今後的數十年,便要如此生活嗎?

隻不過為了他,她可以。

她忽然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婚姻,不是選擇了一個人,而是選擇與那人有關的一種生活。

可是誰能料想會有那樣一場意外?

它攪碎了所有的平靜,雖然那可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卻把她丟在了颶風中,待她重新回到這個時空,什麽都變了。

雖然是同一個時空,卻仿佛隔成了兩個不同的空間,那個曾為她遮風擋雨的人,再不見了蹤影,而另一個人卻出現在她生命中,不知不覺的走進了她的心裏。

她一向痛恨腳踩兩船的人,卻不想,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人。她明明知道應該拒絕莫習,卻不由自主的沉醉於他的溫存,於回憶內疚與現實繾綣中左右搖擺。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卻無法擺脫這不知是幸福還是噩夢的糾纏,就像昨夜,他低喘著吻著她的耳珠,聲音嘶啞得如同滾過了砂礫:“雲彩,你什麽時候才能答應我?”

她能理解他的難過,他的灼熱就硬硬的頂在她的身側,可是……

當是永遠沒有這樣的時候吧,因為千羽翼……

你到底在哪?什麽時候會回來?

或許到了那時,這種糾纏便自然可解了吧?

然而若他不回來,她就要一味的糾纏下去?

而若他當真回來,她又要如何……

“姑娘……”

耳邊忽然傳來婉瑩無任何感情色彩的呼喚。

轉了頭……那張臉亦是不冷不熱,唯一雙杏眼透著不耐煩。

這個忘恩負義的丫頭!

自打三郎回來,婉瑩便不圍著她打轉了,熱情驟減得幾乎要將她凍得感冒,而三郎的周圍則是熱氣騰騰,沒有中暑全賴身子底子過硬。

不過也難怪,人家本來應該在後院陪著三郎的,卻要跟著她四處閑逛,難怪會滿心不高興。

而如今,那眼神非但是明顯的不悅,還帶著一絲古怪。

“姑娘……”婉瑩又喚了一聲,還回頭瞅了瞅。

洛雯兒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竟是走過了“天下麗人”。

當即兩腮一燙:“呃……嗯,我是想到前麵的繡莊瞧瞧……”

越描越黑。

錦繡繡莊是賣絲線的,她這個乞巧節穿針都輸給五大三粗的趙益的人,竟是要發奮圖強嗎?

轉了身,往回便走。

為了遮掩自己的尷尬,開始語重心長的勸說婉瑩:“你其實不必跟我出來的,酒樓事情也不少……”

“公子說了,隻要姑娘一出門,婉瑩就必須一步不落!”

“公子實在太過小心,現在全盛京都認得我了,還有哪個敢打我的主意?”

“公子說了,就是這樣才危險。姑娘若是嫌我煩,不如早點嫁給公子,就可讓公子貼身保護,如此也省得公子見天的往酒樓跑……”

洛雯兒腳步一頓……這到底是誰在嫌誰煩?

這個小丫頭,為了整天的和心上人黏在一起,竟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她掃地出門了,可是忘了當初救三郎的時候你是如何苦苦哀求我?不過三郎似乎毫不領情,而且也或許在狼群裏待得久了,失了不少人的天性,對在眼前晃悠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視若無睹,倒是喜歡大黃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