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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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劫匪(1)

葛玦接著原先的話題說道:“其實,突厥人成為草原上的霸主已是不爭的事實,做為同樣彪悍的部族,庫莫奚的整體實力與突厥還有很大的差距,正因尊崇了草原上強者為王的法則,庫莫奚每年都要向突厥進貢。然而,這本身已經讓庫莫奚承受了很多壓力,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齊人竟也伸出貪婪的爪子,指令庫莫奚部族每年都要朝拜,如此一來,終於激怒了一向高傲的大師兄。”

伽羅聽著他說起庫莫奚的事情,由於少女好奇心性,越聽越覺得有趣,竟是漸漸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甚至連她的兩條腿何時收坐在翹臀下,她都渾然不知。

葛玦見到她興趣盎然的模樣,也為有這樣一個忠實的聽者而起了談性,於是他繼續說道:“自從文宣帝高洋執掌北齊大權以後,由於他的強橫,迫使庫莫奚先後到北齊進貢四次,將無數的名馬、文皮送了過去,這讓大師兄極為痛心。幸好文宣帝是個短命鬼,由於酗酒狂暴,終於在去年嗚呼哀哉。消息傳到了庫莫奚,無人不撫掌稱快,直道今後,再也用不著將庫莫奚人極為珍視的名馬和文皮,平白的送給齊國啦!”

伽羅插話道:“高洋是死了,他的兒子高殷也確實懦弱無能,不過,據我聽說,現在北齊實際的掌權人乃是高洋的弟弟高演,這個人還是很有本事的,隻要有高演在,隻怕庫莫奚人高興的有點早了些。”

葛玦歎道:“不錯,確如你所說的那樣,北齊隻要有高演活著,庫莫奚若想斷絕朝貢,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這隻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大師兄可不這麽想。”

伽羅奇道:“你不說阿會昆吾很是了得的嗎?若連這一點他都沒弄明白,我看你對他的誇讚,未免有些言過其實。”

葛玦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大師兄文武全才,可就是過於驕傲。他不是不知道高演的能力,隻是沒有將高演放到眼裏而已。在他看來,此時的北齊主弱奴凶,君臣猜忌,正是扭轉乾坤的好機會,所以才請了我來,讓我給他幫忙。”

他說到了這裏,便止住了話題,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是不願意將阿會昆吾請他的意圖說出來,而這正是伽羅最為想知道的。

伽羅當然明白葛玦的心思,所以她故作淡然的說道:“阿會昆吾是個非常人,他在庫莫奚多年,比誰都了解眼下的形勢,哪會被你的三言兩語便給打動?我看到了最後,還是他把你給說服了吧,要不然你也不會巴巴的跑到北齊來了?”

她說著說著,竟然向葛玦笑了一下,然後又眨了眨大眼睛,問道:“說吧!你是不是心中憋著壞呢,打算要刺殺高演?”

葛玦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此時高演死了,那對庫莫奚一點好處都沒有。”

其實,伽羅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猜錯了,她隻是希望將葛玦的話引起來,從而弄清楚他最終目的。

伽羅故意露出失望的神色,說道:“剛才你還說‘北齊隻要有高演活著,庫莫奚若想斷絕朝貢,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怎麽這會兒又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了呢?”

葛玦歎道:“其實大師兄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趁著人家正亂的時候,撈得一把是一把,這種趁火打劫的情形自古以來便沒什麽稀奇。”

伽羅見他怎的都不肯將要辦的事情說出來,便問道:“其實庫莫奚與北齊的恩怨跟我一點關聯沒有,你何苦捉了我回來呢?”

葛玦笑道:“怎麽能說沒有關係呢?據我所知,在黃君的一眾弟子中,他最為寵愛的便是你。如果我捉住你之後,知會黃君一聲,讓他跟木杆可汗說說,一旦北齊和庫莫奚起了衝突,請木杆可汗也來分一杯羹,你猜他會不會做這個順水人情呢?”

伽羅扁著嘴說道:“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她心道:現在絕不能讓他知道師傅是一個不受要挾的人,否則我在他心目中便沒了分量。這家夥是個善變的怪胎,沒準兒會因此來害我。

葛玦自然不知道伽羅心中的想法,接著她之前的話答道:“我對漠北黃家的事情確實是了如指掌,實不相瞞,我的二師兄還和黃老三是結拜弟兄呢!”

伽羅心中一驚,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失聲道:“什麽?你的二師兄竟然和黃鷹師叔是結義兄弟?”

葛玦神秘一笑,歎道:“沒想到吧,說起來咱倆還有親戚呢!”

伽羅心中暗想:跟黃鷹師叔結義的一共有五個人,不知道這小子口中的二師兄到底是五個人中的哪一位呢?

隨後,她又想道:當年在西域,黃鷹師叔和他的結義兄弟無惡不作,一起被稱作西域六賊,若不是師傅出麵斡旋,隻怕黃鷹師叔早就死了,自古以來,便是人以群分,能夠跟黃鷹師叔混在一起的,一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葛玦見到伽羅一會兒麵色凝重,一會兒又露出不屑的神色,禁不住很是奇怪,便試探著問道:“看你的臉色陰晴不定,是不是在打著什麽鬼主意,想和我套關係,從而讓我放了你啊?”

伽羅啐道:“你不是早就把我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了嗎?如果你想放我,隻怕早就放了,哪還用得著我套關係啊?”

葛玦笑道:“沒想到你對我倒很了解。說的一點都不假,盡管我明知你是黃君的徒弟,可為了顧全大局,我還是得把私人關係放到了一邊。”

伽羅歎道:“我就知道你是個黑心腸,快說吧,你還知道些什麽?”

葛玦滿臉壞笑,說道:“我知道的自然不少。就拿追我的那兩人來說,其中的壯漢是你的二師兄,名叫赫連拓疆,另一個名叫鬱久閭遺,是你的三師兄。自從在虎牢關茶棚見過你們之後,我便知道遇見的是誰了。其實,這一次途經北齊,目的本不是你們,隻不過一時的心血來潮,我才捉了你。”

他說到這裏,臉上忽然收起笑容,露出詭異的神色,接著又笑了,而且笑得極為陰鬱,使得伽羅有些駭然。

隻聽他接著說道:“其實也怪你生的太美貌了,我不是說過嗎?我一向對美好的事物傾愛得很,若是平白的放過了你,我真會很後悔的。”

伽羅見他越說越興奮,真害怕他又犯毛病。

於是,出於本能,她站起身子,岔開話題說道:“現在天色已晚,你不是說要找個去處嗎?還不快找,難倒真打算夜宿荒郊不成?”

葛玦晃了晃頭,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哪裏像被我捉來的俘虜,分明就是一個頤指氣使的大小姐!”

伽羅嫣然一笑,揉了揉腿後,輕輕地踢踏了幾下,說道:“你本來就是自找麻煩,放著好好的事情不做,偏來捉我,這下該知道我有多麽難伺候了吧!”

葛玦在暮色中看到了伽羅那一笑,禁不住呆了一呆,隨即心中苦笑,暗道:真是個小妖精,你如此的引誘我,說不準什麽時候,老子便按耐不住性子,將你這生米給做熟了。

他一邊在心中瞎琢磨,一邊悠然地說道:“前麵黃河稍稍向東南拐彎的地方,北岸便是濮陽,雖然荒涼了點,可要找個安身的地方,應該不是難事。”

說罷,葛玦不懷好意的笑了一笑。

伽羅嗔道:“你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難看嗎?簡直就像一個鬼魂。”

葛玦毫不示弱的答道:“你真聰明,竟然一下子猜到我想什麽,不錯,我剛才確實在想鬼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