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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常善一邊爬著,一邊心中有氣,回想起自己的這一生殺人無算,何曾像現在這般狼狽過,如同一條野狗似的亡命的逃躥,哪裏還有一點魔門四大天王的樣子,真是丟盡了臉。
劉寄北一開始不明白許常善為何放著好道不走,卻去攀爬那從無人跡的山壁,過了一會兒,他才醒悟,原來老魔頭自恃輕功高明,想依靠山壁的艱難擺脫自己。
劉寄北心中暗笑,忖道:雖然你輕功勝我一籌,但是若論起攀岩爬壁的功夫,你這老魔頭可就差遠了。他將衣襟掖在腰間,隨手又把寶刀插在了背後,眯起眼望著已是爬到半個山壁得許常善,心裏給自己打氣,暗道一聲:我來了!
劉寄北久居深山,生來以打柴為業,爬過的懸崖峭壁無計其數,其間的技巧更是無人可比。隨著他手腳並用,連爬帶蹬,如同一隻猿猴般,飛快的在峭壁上移動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已快要追上頭頂上的許常善了。
就在倆人的追逐中,雨勢已然變得小了,雷電也各自偃息。許常善在稀稀落落的雨聲裏,感覺到劉寄北越追越近,心裏好生疑惑,暗道:這廝真是花樣翻新,爬起山壁來也是如此了得,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
許常善仰起臉,冒著細雨眼望上邊,朦朧中覺得快到了崖頂,心道:隻要我比這廝早到崖頂一步,就有辦法對付他,到那時定要這廝死無葬身之地,才可解除我心頭之恨。
按著許常善的想法,如果他早到崖頂一步,那麽他就可以撿些石頭對著劉寄北想怎麽砸就怎麽砸,就算是砸不死劉寄北,隻要其躲閃之間稍有不慎,手一鬆,從那麽高的山壁掉下去,不摔成肉醬才怪。
許常善加快攀爬的速度,心裏越想越高興,眼前浮現出劉寄北掉落山壁的情景,一時間無比快意,竟然情不自禁的接連發出一陣陣陰沉沉的笑聲。可他沒笑了多久,忽然間瞥到身旁不遠處一條人影矯捷無倫的越過了他,徑直奔著崖頂爬去,這一下可把他嚇了一跳。
他明知此人定是劉寄北無疑,可怎也想不到劉寄北爬起岩壁的速度竟又超出了他的預料,心中惶恐之餘更加沒命的向上爬著,不過,由於焦急,一下沒注意,抓住了一塊活動的石頭,猛地用力之下,石頭脫離岩壁,他差一點隨著石頭掉了下去。
心中駭然之極,他忙不迭的將身子貼在了岩壁上,等他驚魂稍定,再去瞧看劉寄北時,岩壁上已然不見了劉寄北的身影。
風雨初斂,一橫新月出現在雲層的裂隙裏,柔和的月光透過氤氳的水霧,潑灑出在山壁上,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有著不真實和夢幻般的感覺。
許常善渾然沒有注意天色的變化,當他意識到劉寄北已是趕在了前麵,早一步登上了崖頂,便開始匆忙地沿著山壁向下移動。正移動間,一枚石子兒“當”的一下敲在了他的頭上,頓時感到頭皮一陣疼痛。他下意識的向上一看,隻見崖頂上閃現出劉寄北大半個腦袋,並且在其伸出來的右手中正托著一塊飯缽般大小的石頭。
許常善心中沮喪至極點,深知自己原先的念頭已是被劉寄北盜用,如今身處絕境,隻好聽天由命了。他眼望著劉寄北佯裝鎮定的問道:“你究竟想怎樣?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劉寄北墊了墊手裏的石頭,好整以暇的審視著許常善片刻,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叫許常善?”
許常善見到劉寄北不理會自己的話,心中恨得直癢癢,好在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由不得表現出任何的不滿,隻得強壓住怒氣,答道:“不錯,我正是許常善。嗯,你定是在楊堅的口中知道了我的名姓吧。”
劉寄北不置可否,接著問道:“你是哪裏人?怎會到了這裏?”
許常善從來也沒被人家如此訊問過,心中翻起自己也不知道的滋味,沉默了一下答道:“你知道這些又有何用?還不如我們彼此立個約定,如果你就此罷手,日後我定會好好答謝與你。”
劉寄北搖頭道:“和你這樣的人締約,無疑是與虎謀皮!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再難為你,你隻需將從楊堅那裏拿走的東西交給我,我就放過你。”
許常善眼珠轉了轉,心道:先是楊堅那小子對包裹裏的東西念念不忘,這會兒又輪到他來搶奪,看來包裹裏的東西肯定不一般,我得想個辦法,既能保住性命,又可盡有包裹裏的東西。
他心中盤桓著計策,口中卻道:“原來你也是衝著那包裹來的,如此便簡單了,包裹裏的東西對我來說一點都不稀奇,要拿走便隨了你。”他嘴上雖然這麽說,可一雙手仍舊緊緊地抓著岩壁,絲毫看不出有一點歸還包裹的意思。
劉寄北瞧得有氣,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石頭太沉了,哎呦!拿不住了。”
言語未落,他甩手就把石頭扔出。那石頭在許常善耳邊呼嘯而過,嚇得許常善魂飛天外,大聲喊道:“你這人端的好沒道理!如今我已在你手上,就算要殺我,也得先打個招呼,何苦這般暗箭傷人?”
劉寄北淡淡的說道:“你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手裏的石頭,就算我把石頭拋給你,也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做的,怎也算不上暗箭傷人啊!”
隨後,也不知他又在哪裏摸來一塊石頭,比之前的那塊大了一點,他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想再和你東扯西拉,隻要你把包裹扔上來,我手中的這塊石頭就不會招呼到你身上。”
許常善初時還想保住包裹,如今被適才掉下來的石頭一嚇,哪裏還敢再有貪念。他一手攀岩,一手從身上除下包裹,對著劉寄北說道:“包裹給你,你可不要食言,否則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劉寄北伸出另一隻手,對著許常善招了招,語氣異常誠懇的應道:“放心吧!有你這話,我哪敢還會食言,厲鬼誰不怕啊!”
許常善看不清劉寄北臉上的神情,無奈之下隻好把包裹拋向了他,隨後便緊緊盯著他手裏的石頭,一顆心也跟著吊了起來。
劉寄北將頭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又探了出來,晃了晃手裏的石頭,滿意的說道:“不錯,你還真將鐲子給了我。既然如此,我手裏的這塊石頭就給了別處吧!”
許常善眼見著劉寄北右手一揚,那塊石頭如流星一般飛進了暗處,他的心也隨之落了下來,暗道:這廝說話還真算數,竟是真的就這般放過了我,嘿!假如日後情勢倒轉,老夫可不會這般便宜了你。
許常善正思量的時候,無意間瞥見劉寄北的左手伸出了崖邊,手裏握著一塊比之前兩塊全都要大的石頭。
許常善一怔,誘惑的問道:“你手裏握著石頭幹什麽?”
劉寄北笑道:“你問這話好生奇怪,此處就我們倆人,這塊石頭當然是送給你的,難道還會給我自己不成?”
許常善駭然問道:“你不是說過不會拿石頭丟我嗎?現在怎可出爾反爾?”
劉寄北歎道:“我哪裏出爾反爾了?我剛才確實說過不會拿石頭丟你,可那是說右手的石頭,我何時說過不拿左手的石頭丟你了?”
許常善為之語塞,他瞄了瞄與劉寄北的距離,約莫一丈來高,暗道:看來這個村夫貌似忠厚,心地卻是歹毒,今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我了。先發製與人,後發受製於人,幹脆趁他說話之際,跳到崖頂,和他來個魚死網破,總比在這裏任他宰割強得多。
許常善想到這裏,忽然近似哀求的說道:“咱們倆萍水相逢,從無冤仇,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但如果放我一條生路,日後我定會報答與你,熟語說‘兩下權衡從其善’,你何苦放著好處不要而這般為難我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凝集真氣,眼珠錯也不錯的盯著崖頂。
劉寄北歎道:“話雖如此,可我還是得殺了你,不為別的,隻為人間除卻一禍害,願你下輩子好生做人。”
他說到這裏,猛然間看到許常善倏地騰身而起,張牙舞爪的奔著崖頂而來,他禁不住笑道:“垂死亦掙紮爾!”
說話之時,他窺準許常善的身子,一抖左手,那石頭疾如閃電一般照著許常善打去,隻聽許常善在空中慘叫一聲,身子徑直朝著山壁下落去。
劉寄北探出大半個身子,望著黑黢黢穀底們,聽得接連幾下樹木折斷的聲音,心道:由這麽高的地方跌了下去,不摔成肉醬才怪,老魔頭惡有惡報,葬身於此也是命中注定。
劉寄北由崖頂回到穀底,本想尋找一下許常善的屍體,可由於心係伽羅,便放棄了尋找的念頭,快步朝著破廟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伽羅的事情,心道:伽羅這一道上好生奇怪,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他忽然想起許常善的話,說伽羅似乎吃了什麽春藥,禁不住靈機一動,忖道:莫不是差錯就出在葛城的草廬?回到廟裏我得好好問一問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