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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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金牌(1)【請品讀收藏】

宇文護和宇文直相繼走了,宇文邕先命人把尉遲運和韓雄以及何湧帶下去調治,接著又散去了羽林軍,再又讓小寧子進了含仁殿,把剛才的事情知會給叱奴太後。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宇文邕這才將宇文憲叫到了一邊,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朕與你幼小之時便一起寄養在李賢家裏,盡管你與朕同父異母,但是朕拿你一直當做最為親近的兄弟,如今咱們都長大了,也都有各自的身份地位,朕希望咱們之間的兄弟之情能夠曆久彌新,地久天長。”

宇文憲眼睛中跳躍著感動,正色道:“說句心裏話,皇兄能夠執掌朝政,乃是微臣一直所希望見到的事情,如今夙願已達,微臣打心眼裏高興,不過,微臣高興之餘,也是深為憂慮。”

宇文邕又是一聲長歎,淡淡的說道:“朕知道老五為什麽擔憂,不過,老五你是明眼人,應該能看得出自從朕登基以來,朕一直盡可能的保持著低調,唯恐某些事情做得不合時宜,與人發生了衝突,可是,盡管如此,還是不能隨心所願。唉,看來極盡我之所能想要避免的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啊!”

宇文憲說道:“皇兄一語中的,微臣確實有些擔心你和大塚宰之間的關係。許多時日以來,微臣周旋其中,就是不希望看見你們的不和諧,弄得朝綱紊亂。”

他說到這裏,見到宇文邕沒有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便接著說道:“其實大塚宰為人貪欲,微臣心中看得清楚,不過要說他有多大野心,卻不見得。況且這些年來,他也著實為朝廷做了不少的事情,就算他恃功跋扈,也是情有可原,皇兄深沉大度,胸中自有天地,大可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宇文邕悶哼一聲,說道:“依你之言,朕便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一個傀儡皇帝,任他胡為不成?”

宇文憲毫不退縮,說道:“請恕微臣鬥膽,俗語說得好‘小不忍則亂大謀’。微臣以為在處理皇兄和大塚宰之間的事情上,皇兄不必太過執著。”

說到這裏,他拿眼睛掃了周圍,見到離著別人尚遠,便壓低聲音說道:“如今朝廷之中實力的權衡,微臣不說皇兄也是了然於胸,既然實情若斯,皇兄便該認清形勢,微臣鬥膽送給皇兄十六個字,希望皇兄能夠斟酌采納。”

宇文邕眼睛一亮,問道:“哪十六個字?但說無妨。”

宇文憲神秘一笑,說道:“固己培本,養精蓄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宇文邕聽罷,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嘴裏反複默念了幾句,而後說道:“老五的金玉良言,朕已牢記在胸,不過,朕同樣也有十六個字想要送給你。”

宇文憲麵色一變,奇道:“皇兄有何教誨,微臣一定銘記!”

宇文邕淡淡的說道:“良禽棲木,放眼千裏;名臣侍主,莫貪一時。”

宇文憲垂首施禮道:“微臣謹記在心,莫敢相忘。”

宇文邕輕歎一聲,說道:“你我兄弟血濃於水,朕相信你心中自有分寸。”

他說完之後,忽然問道:“這段時日可有她的信息嗎?”

宇文憲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說道:“找到她又能如何?如今我都已成親。”

宇文邕一臉輕笑,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朕知你的本性,對於她怎是能忘得了的?”

宇文憲似乎不願多談,朝著宇文邕施禮道:“如果皇兄沒什麽事了,微臣請求告退。”

宇文邕點了點頭,說道:“還是老模樣,想走就走,絲毫不做作。”

宇文憲走了之後,宇文邕告訴劉寄北等他一會兒,接著便進了含仁殿,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宇文邕帶著小寧子走了出來,朝著劉寄北說道:“太後讓你進去,有一些話要問你。”說完他就走了。

劉寄北心中糊塗,暗道:我與叱奴太後並不熟識,她為何找我說話?

忽然間心頭一動,劉寄北想起叱奴太後曾說過,她由別人口中聽說過他,並且知道他很有些本事,念及於此,心中更是感到驚異,忖道:究竟是什麽人跟她說起過我,難道是宇文邕,亦或是何氏兄弟?

他心裏猜測是這幾人,可是隱隱之間又感覺不是,正心下迷糊之際,隻見殿門一開,一名宮女含笑向他招了招手。

劉寄北仔細一看,認出是剛才服侍叱奴太後的兩名宮女中的其中一個,於是,朝著她也是微微一笑,沒想到竟是惹得那名宮女一呆,直到一頭霧水的劉寄北從她身邊走過,被他帶動的微風一掃,這才緩過神來,望著劉寄北擦肩而過的背影,心中感歎:怪不得那倆人對他念念不忘,原來這家夥的笑容著實讓人心動。

劉寄北進到了含仁殿裏麵之後,一眼便看到端坐在鳳榻之上的叱奴太後,隻見她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禁不住有點忐忑,施了禮數之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叱奴太後以為他羞澀,臉上閃過笑意,看了一眼劉寄北身後跟著的宮女,說道:“環兒快些安置劉壯士坐下,備些茶點,看把劉壯士拘束的,就差地上有個縫了。”

劉寄北臉上一熱,心道: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何要鑽地縫。

見到此刻的叱奴太後,劉寄北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第一次見的那個叱奴太後又是哀怨又是悲傷,全然一幅尋死覓活的孀婦模樣,可如今的她竟是全然不同,安坐在鳳榻之上,峨眉舒展,神態祥和,頗有一種母儀天下的味道,這冷不丁的變化倒使得劉寄北頗有點吃不消。

聽到叱奴太後的呼喚,那名宮女抿著嘴搬起一個錦墩放到了劉寄北身後,輕聲說道:“劉壯士請坐,我家太後和藹可親,不喜歡木訥拘謹之人,你大可鬆緩從事也就是了。”說罷,便去備茶了。

劉寄北聽她這樣說,也覺得自己太過規矩,心道:我好歹是劉宋後裔,身體裏流的也是尊貴無比的皇族血液,怎能如此拘泥俗氣,太也讓人小看了。況且,即便她是尊貴的太後,可我也沒什麽事求她,何必不知所措,且放開了便是。

他念及於此,便巍然端坐極有分寸的看著叱奴太後,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太後召見在下有什麽吩咐?”

叱奴太後身旁的宮女見到劉寄北倏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派大家風範,渾身上下洋溢著十足的自信,情不自禁的呆了一呆,暗道:初見他時尚以為不過是一個莊稼把式而已,於墨香也好,獨孤小姐也罷,都有點言過其實。如今這麽一看,確有點特別,衣衫雖有點粗糙,但是,樸實之中顯著大氣,著實讓人有點看不透。

叱奴太後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變化,聽到劉寄北問自己便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好奇而已,哀家問你,獨孤家有一位失散很久的小姐你可識得?”

劉寄北一怔,問道:“不知太後說的是哪一個獨孤家?”

叱奴太後微微一笑,說道:“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還有哪一個獨孤家,不就是獨孤信那一家嘍。”

劉寄北“哦”了一聲,淡淡的答道:“太後說的是獨孤伽羅吧,對於她在下倒是識得,隻是好些日子沒見到了。”

他一邊說著,心裏一邊嘀咕:看來獨孤伽羅回到了長安之後,倒是沒閑著,叱奴太後定然和她也是相識,說不準這倆人已經混個臉熟了。

叱奴太後似乎看穿了劉寄北的心思,說道:“這會兒明白了吧,哀家之所以知道有你劉寄北這一號人物,大部分是聽獨孤伽羅那妮子說的,她對你念念不忘,眼看著要嫁人了,還有事沒事的把你掛在嘴邊。”

劉寄北聽到叱奴太後話裏有話,連忙說道:“在下和獨孤小姐確實有點淵源,不過都是些陰差陽錯的事情,全然不是太後所想得那般。”

他頓了一頓,見到叱奴太後和她旁邊的那個宮女俱都似笑非笑,便接道:“獨孤小姐蘭心慧智,在下很榮幸能遇到這樣一個異姓妹子,知道她破解身世的同時,又和楊兄弟有了婚約,在下高興萬分,隻是這些日子太過於忙碌,沒能到獨孤家瞧一瞧她,實有點遺憾,不過既然太後識得她,如果有機會便可替在下向她賀喜,在下會很是感激的。”

說話的時候,備茶的宮女已經回了來,將茶遞給劉寄北之後,見他說完便笑道:“你自己沒長腿兒嗎?如要道喜自己去不就行了,何必麻煩太後?”

劉寄北略顯尷尬,心道:定是叱奴太後平日裏寵著這個宮女,要不然怎會這般口無遮攔?叱奴太後佯裝怒道:“環兒貧嘴,怎可這樣對劉壯士說話!”說完,輕聲歎息道:“都是哀家平日裏寵慣著她倆,使得這倆妮子都不分禮數了。”